青衣女子邀請張良進入蓮座,旋即這千丈蓮座便開始閉合,最終閉合成了一個巨大的花骨朵,而張良眼前也歸於一片黑暗。
等光明再現,張良身前,天地一轉。
等花骨朵再次綻放時,張良卻訝異發現,自己竟盛開在一片碧綠湖泊之上。
而這湖泊,赫然本源湖水,乃是仙海的最根本處。
在湖水邊,各色頂級靈植綻放盛開,其中天地靈寶,數量繁多。甚至,張良瞄見了幾株先天靈寶,光華奪目。
這時,張良身後,青衣女子的聲音響起:「我答應過你,你可以暫時得到世界意志的認可,直至虛空壁壘破碎。現在,你做好準備體會仙海的力量了嗎?」
張良心頭一震,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要的就是在虛空壁壘破碎之前,能夠統一仙海。至於虛空壁壘破碎之後,他就算沒涼涼,帝途也斷了,能不能得到仙海世界意志的認可有什麼意義呢?
更何況,到那時候,仙海有沒有被不祥占領都是個未知數。
所以,對於青衣女子的承諾,張良已經很滿足了。
甚至,他現在覺得這青衣女子就是世界意志,要不然如何能代表仙海的意志給與自己承諾?
「等一下,我還有一事需要去做。」
說罷,張良便自顧進入了煉虛天地。
而今,他無敵路第二重剛剛領悟,道果尚未成長,斬卻道果,誕生道種,乃是最佳時刻。
按理說,無敵種絕對是極其強大的一枚道種,或許他日此道種誕生,張良便能實現真正的無敵。
但是,他一直記得九頁天書上的話,它說無敵路是錯的。這口氣之狂,張良生平僅見。
但是,他不得不信,一本能將無敵路推演出來的奇書,自己否定它的答案嗎?
再說,道種的存在,意義究竟為何?張良不知。
但他知道,道種再不俗,也是天生道養,突破不了這天道的概念的之中。
但方才的無敵路第二重教會了張良齊天的道理,那麼在齊天之上,有沒有超越天道的存在?
最不濟,就算沒有道種,難道無敵路就不能走了麼?
所以,這一次張良毫不猶豫,劍起而出,一劍眾生,第二重無敵路加持願力,悍然出手。
「咔嚓~」
「嘭~」
終於,無敵道花,被張良斬落,破碎。
還不止於此,整株道樹,在此刻被無敵劍意掃蕩,徹底碾碎成了塵埃。
「咔嚓~」
「嗡~」
下一刻,張良體內,似乎有某種桎梏被打破。
煉虛天地,仙氣星辰中,一道道仙靈之氣,爭先恐後地涌去。
一千~
一萬~
五萬~
八萬~
九萬~
仙靈之氣承載量,直至 494198,又停滯了一會兒,最終變成了 494199後,徹底停滯。
張良當時就明白過來。
這是因為當下帝途,沒有走完,仙海尚未統一。
待得仙海統一之時,便是他大乘圓滿之日。
也由此可見,其實某一大道之圓滿,其實意義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反而是道樹與道種,在修行到某種極致時,反將成為拖累。
「嗡~」
等張良再次歸來時,身上的氣質似乎發生了些許轉變,青衣女子見之都露出疑惑之色。
「你準備好了?」
青衣女子再次問道。
雖然不知道準備好幹什麼,但張良此刻正處於實力巔峰,無論是面對什麼事情,此時此刻無疑是最好的時刻。
「準備好了。」
「既如此,給你。」
青衣女子一揮手,整個本源之地,升起千萬道各色奇光。而張良的頭頂,則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灰色螺旋。只見那千萬光芒,接連湧入旋渦。
「吼~」
張良只覺得有一股龐大的,無法抵抗的力量,瞬間湧入自己的體內。
而在下一刻,他只覺自己身體自然而然地瓦解了,並化作了這些灰色物質的一部分。
然而,他的意識還在,並且,他的意識正在整個仙海上空飄蕩。
本來,在仙海之地,以人之眼,最多看見千百萬里,便已是極限。
然而,現在的張良,只覺視野所及,覆蓋之大,可達兆萬億疆域。
只一念間,他便看見了正在征服一片海域凶獸的陳天鹿,看見了率領無數凶獸吞噬詭異大峽谷的青鳥,看見了自己的通天木偶身正攜千萬人衝破荒海迷霧。他還看見,在那未曾被探索之地,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無數島嶼,無數修行者,乃至數萬億凡人。
似乎,天地間的一切,再逃不出他眼,此間一切生靈,都在他心中留下印記。
「我是……天道?不對,天道只怕不容我這般存在。我是……這個世界?」
張良明悟,他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或者說他暫時與仙海融合了,以至於此界眾生,那無數未被探索之地,皆逃不過他眼。
「還能這樣嗎?」
張良並沒有直接的統一仙海,但他卻成為了仙海的一部分。
這一日,仙海之上,無論是已經探明的海域,還是那些依舊受困於仙海一隅的修行界,都見證了一個可怕的天地異象。
所有人,哪怕是雙目失明之人,都看見天地間,竟出現了一尊鯤鵬巨獸或者金光人影,人族和妖族所見並不相同。
卻聽那鯤鵬巨獸和金光人影同時開口:「吾乃黑風妖帝/人皇張良,有感仙路將開,危機將至,仙海或遭滅世危局。今日現世,傳祈仙大術於仙海眾生,並於三日內,特許眾生一願,除人死復生,虛妄慾念,百轉情思,無理之求,其它皆可如願。」
下一刻,仙海眾人,天知道多少修行者,腦海中都本能的浮現出一篇奇術,其名——《祈仙術》。
這一刻,北海,天聖海域,萬古大陸,所有已現世之地,無數人都愣愣地看向天穹。
特別是陳天鹿,鄧菩提,洛仙等正在為張良開疆拓土之人,此刻都有些茫然。傳術於仙海眾生,這怎麼可能做到?還有,仙海都未被徹底探明,又去哪裡傳道?
萬古大陸,大荒火寒兩族,倒是對張良崇拜至極。
此刻,所有族人,盡數跪伏於地。
「是老祖,是我族老祖,老祖應是找回了記憶。」
「真的是老祖,妖帝,人皇,我祖蓋世無雙,所向披靡。」
「我等依舊低估了老祖,老祖昔年定是真仙無疑。」
「……」
除非了火寒兩族和黑魚部這些對張良盲目崇拜者,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不信,但這些不信之人,其實多半亦有不俗實力,有自己對更強力量的一個理解。
在他們的概念里,張良不該有這個本事,哪怕是真正的仙人,也不該擁有如此逆天的本事。
但是,對於那些實力平平,根本不知道大乘期或者仙人究竟能做到哪些事的人,此時此刻,張良在他們眼裡就像是一尊在世真仙。
甚至,在一些根本不知道張良存在的未探索之地,人們還是膜拜張良,因為他們都肉眼可見的看見天穹有一尊無上金身,懸浮在那裡,那雙眸中綻放的仙光,讓他們有本能地想要頂禮膜拜。
「特許眾生一願?真的假的?若此言是真,我願重見光明。」
有眼疾者,雖然驚嘆此情此景,卻心有所疑,便隨口一提。
然而,下一刻,他只覺雙目中似有清泉流過,而後刺目的驕陽便出現在他的眼中,長久的黑暗讓他難以適應當下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以至於他直接抱頭跪地,緊閉雙眼。
然而,他的身體卻在顫抖,口中更是念念有詞。
「是真的,是真的,世間果真有人皇,真的有人皇啊!人皇大人,老朽陳木一時糊塗,方才心有不敬,可人皇大人如此待我,我心有愧,不日定祭三牲九畜,祭奠人皇大人。」
要說世間眾人許願,又不許虛妄慾念,不許無理強求,其實能許的願望,卻是不多。
最慶幸者,莫過於那些身體殘缺,有疾,痴傻,離魂,無法修行,或是對修行有所求者。
有人天生靈根殘缺,此刻發出放浪形骸的大笑:「六級靈根,我六級靈根了,我終於可以修行了。」
說罷,此人伏身就拜,腦袋在地上磕的咚咚作響。
有人祈禱後,體表逸散出諸多黑色雜質,隨即淚流滿面:「多年頑疾內損,一朝恢復,不出三年,我必結丹,感謝人皇大人。」
有人已至瓶頸,祈求突破,腦海中驟現諸般領悟,下一刻靈氣倒卷,沒入體內,突破正當其時。
……
總之,這一日,整個仙海,億萬眾生,為之瘋狂。
當然了,如果換成平日,張良斷不可能一下子滿足這億萬眾生的祈求。
但他現在是天,代天意志,猶如神魂永不枯竭般,這才能同時感知並回應億萬眾生的祈求。當然了,他不可能日日如此,就算他借世界意志,能夠處理得過來這些祈求,但是他的仙靈之氣也是不夠的。
還好,此前萬年,張良積攢仙靈之氣,足有數十億,所以才有此底氣,有此破例,能行此非常之事。
可饒是如此,張良此刻有些唏噓,短短一個時辰,仙靈之氣損耗過億。這種消耗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好在,很多真正有合理願望的,第一時間就做出祈求,所以初始消耗過高,似也合乎常理。
果然,當到了第四個時辰時,張良的仙靈之氣消耗終於降到了一億以下。
消耗最大的是第二個時辰,一個時辰,耗盡兩億仙靈之氣,以至於張良頭皮都有些發麻。
哦不,現在他在都不知道自己頭皮在哪兒。
最終,當第一天過去後,張良累計消耗仙靈之氣近 10億道。
當然,仙靈之氣的消耗,也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願力以及對仙靈之氣承載上限的繼續提升。
此刻,張良的仙靈之氣承載量已達 496896,這個數字還在時時刻刻上漲。
至於這些願力,張良其實還有些不明,當無窮多的願力匯聚己身,他丹田之中,不知為何,竟出現有形丹珠,但此珠似和金丹全然不同,如今也未成實力,像是還缺了點什麼一樣。
張良沒有多想,只以為願力積攢太多,出現了一些質變,等質變到一定程度,可能就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了。
此刻,他以仙海意志,正在尋覓星宮妖女下落。
可出乎預料的,他竟然沒找到,只找到了星宮分部,三十三座。
「嗡~」
這一次,張良沒有任何猶豫,於這三十三座星宮分部的上方,投下虛空投影。
這些投影,不吝仙靈之氣的輸出,雖說比不上張良本體,但施展本體一擊,卻是沒有問題。
「一劍傾城,殺。」
三十三座懸空島,眨眼間便被無窮劍海給淹沒。
其上強者,無論實力強弱,皆無一合之敵。
「張良,你會後悔今日所為。」
星宮妖女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但張良卻冷聲回應:「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只要你敢露頭,我必殺之,我倒是要看看你,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某處小世界中,一藍發女子,臉色難看至極。
而當下這片小世界中,正匯聚著數以八千餘大乘期強者,只是這些人神情木訥,仿佛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
「世界意志,為什麼會認可他?這可是第一仙域的世界意志,即便並不完整,也不該認可這樣一個土著。」
「傳道眾生,集眾生願力,走的是帝途嗎?哼,你既知仙海危局,便該知道,憑仙海的力量,是不可能擋住的。仙域那邊,很多甚至都不知道第十仙域的存在,就算知曉,也難知此域變化,你拿什麼去抵擋不祥?」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的路,才是正確的。三千大道,三千仙身,我取仙海潛力種子於我一身,才是通天大道。至於你,想修成帝途,痴心妄想。」
……
話說,張良正在全力尋找星宮妖女的下落。
可惜,他發現仙海之中,小世界碎片太多,竟多達數以萬計。其中不少小世界碎片,雖然規模比不上仙海,但卻也是第一仙域碎片所成,理論上是和仙海界域平級的存在,他很難強勢窺探。
張良知道,星宮妖女絕不會善罷甘休,這三日,他傾盡資源,傳道仙海眾生,除了是為了成就大乘極限,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此期間,那妖女再對天門出手。
至少,這三日內,無論她在何處出手,自己都可以第一時間趕製,阻攔她。
只是,不知道這三日自己能夠達成大乘極限。
第一天,圓滿渡過。
第二天,張良的仙靈之氣承載量已達 498128,消耗仙靈之氣近九億。
第三天剛開始,張良便覺界神鏡異動,雖然他現在沒有凝聚本體,但界神鏡的的異動他還是十分了解的,那是一種危險預警。而且,這種危險預警,越發開始強烈起來。
「是我大劫將至嗎?」
「還是星宮妖女將壞我謀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