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施晴更多的時候像一隻小白兔。
沒想到現在變成了會咬人的狐狸。
畫逸臉上浮現出一個微笑，後槽牙卻咬得飛緊。
「好。」
「舅！媽！」
「跟我去陽台，我有話想和你說。」
陽台很大。
施晴走到畫逸旁邊。
兩人之間有半米寬。
「說吧，你想說什麼？」
畫逸眼光看著外面的城市風景，不知道先從哪裡問起。
「有煙嗎？」
畫逸感覺自己需要一根煙才能開始。
「你不早說。」
施晴瞪了畫逸一眼。
畫逸裝聽不到，抬手順著自己的頭髮。
三年過去了，施晴只覺得這傢伙，還是那麼麻煩。
施晴從樓上下來，拿來了別人送給陳老三的和天下。
畫逸點上一根，隨著煙霧吐出。
她才鼓足勇氣問出：「你懷孕了？」
施晴深吸了一口氣，「這與你有關係嗎？」
畫逸聽此，偏頭看著施晴。
這和昨天那個溫柔舅媽，一點也不一樣。
「沒錯，確實和我沒有關係。」
「我聽說，你四年前就和我舅舅在一起了。」
「是不是真的？」
施晴抱起雙臂：
「不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一心一意。」
畫逸把菸蒂放進菸灰缸，「你撒謊！」
施晴：
「畫逸，你信不信已經不重要。」
「時隔三年，有些事，我們確實該把它忘記。」
畫逸轉身看向施晴，兩手去到施晴手臂上。
「那為什麼偏偏是我舅！？你喜歡他？！」
畫逸有些激動。
施晴後退了一步，鬆開了畫逸的手。
「是啊，我是喜歡你舅舅。」
「你以為我無聊嗎？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他的親侄女是你！是你畫逸，我的前女友！」
畫逸不相信施晴的話。
難道施晴還是陳老三女朋友的時候。
陳老三沒帶她去過姥姥家吃飯嗎？
難道她沒有看到姥姥家的全家福嗎？
這世上居然能有這麼巧的事。
這樣的概率，畫逸感覺和自己被雷劈中的概率一樣。
「你喜歡我舅舅？」
「施晴，你不是喜歡女生嗎？」
施晴轉身去看陽台外邊。
「性向是流動的，你不知道？」
畫逸聽後，又點燃了一根煙。
深吸了一口，想用力壓制心中的不快。
「流動的？你流到哪不行，偏偏流到我家？」
施晴聽此，心底冒火。
「畫逸，你別自作多情好嗎？」
「你以為我嫁給你舅舅，是因為你？」
畫逸深吸了一口香菸，反問：「不是嗎？」
施晴哼了一聲：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三年裡，我甚至連你的模樣都快忘記了。」
「要不是昨天在婚車裡再次看到你，我恐怕這輩子也想不起來，生命中竟然有一個叫畫逸的過客。」
畫逸氣得手抖，抖落了指上的香菸的菸灰。
論鬥嘴，兩人當年就不分高下。
畫逸吐出了一口濃煙：
「可惜啊，我沒法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
施晴見此，遠離了畫逸一步，捂著鼻子問道：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
施晴本不想管，可看到畫逸吸菸的頻率，不得不問一下。
「不關你事。」
畫逸現在在氣頭上，並不想回答施晴。
以前情侶之間相互管管很正常。
那叫共同進步。
可現在施晴已經是舅舅的妻子。
畫逸想想就難受。
哪知施晴從睡袍的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那應該關二姐的事。」
「和你分手後！」
一聽到陳老二，畫逸回答得相當快速。
施晴以前沒覺得畫逸這麼聽話。
畫逸轉身對著施晴，臉上寫著無限個不舒服。
「好啊施晴，你現在可真厲害，居然學會威脅人了？」
施晴抬手扇了扇飄來的煙。
「這哪是威脅？我在替二姐管教你。」
施晴的口吻就像是一個十足的長輩。
畫逸熄滅了菸蒂，慢慢走近施晴。
「管教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沒管夠，現在你還想管嗎？」
施晴想著分手時的那些場景。
恨不得想給畫逸兩大巴掌。
不過三年的時間，施晴只要不去想，就不會那麼傷心。
她轉過眼，不去看畫逸。
「反正我以後的日子也不是和你過。」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無所謂。」
以前的施晴，但凡爭吵，就絕不讓步。
非要吵出一個輸贏不可。
而畫逸總會讓著她，不然就是事後去哄。
可現在的施晴，並不在乎輸贏了。
畫逸沉默了很久，才開始去摸口袋裡的手機。
找了一會兒，發現幾個口袋裡都沒有。
她才想起衣服剛送洗來。
「我手機呢？」
「昨晚你在衛生間吐的時候，掉馬桶里了，我拿出來，用水沖乾淨後，開不了機了。」
畫逸伸出手，「那借你手機，我打個電話。」
「打給誰？」
「舅舅。」
施晴撥通了陳老三的電話後，才把手機遞給了畫逸。
畫逸接過，看著手機。
只見施晴的手機屏幕上面。
寫著「老公」兩個大字。
畫逸瞬間撇開了眼。
心底那叫一個刺！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
接通後，畫逸卻沒有說話。
「喂，小晴？」
聽到陳老三說的是「小晴」。
畫逸心中稍微有些放心。
不然狗糧吃雙份，一定會反胃！
「餵舅。」
「啊小逸，原來是你啊，怎麼了？」
「施……舅媽，說她肚子不舒服，上次她檢查的是哪家醫院？我現在帶她去看看。」
施晴聽後，搶過手機。
「喂，芒哥，別聽畫逸亂說，你好好上班，我先掛了。」
掛完手機之後，是兩個人的對視。
施晴先開的口，「畫逸，你想幹什麼？」
畫逸一副無辜的表情。
「我關心我表弟不行嗎？」
施晴白了一眼畫逸。
「才兩個月，你知道是男是女？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
畫逸低眼看著施晴的肚子。
「施晴，讓我摸摸。」
施晴哪裡不知道畫逸在想什麼。
明顯就是想試探她是不是真的懷孕。
可是現在的施晴，怎麼可能像以前一樣，百般寵溺當年那個可愛的畫逸。
「不行！」施晴拒絕得很堅定。
畫逸納悶：「為什麼？」
「因為，我看到你就煩，怎麼可能還會讓你撫摸？」
畫逸打量著施晴的表情。
她得先搞清楚施晴是不是真的懷孕。
因為就在剛才。
她無意轉眼的時候。
看到保潔阿姨，從樓梯上正拿著好幾個咖啡杯下樓。
其中一個，還是五年前畫逸買給施晴的。
而且。
孕婦不是不能喝太多咖啡嗎？
施晴居然放了三個咖啡杯在樓上。
這，問題很大啊。
「好。」畫逸深吸了一口氣。
「我遲早會找到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