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道音一落,那歸墟之眼邊緣極為恐怖的黑水怒潮、渦流風暴等,都是驀地被巨力分開,給那荒獸青牛「兕」讓出一條登山大道!
這等偉力神通,自是震得附近圍觀之輩瞠目結舌!
他們可是第一次見到,那位自稱玉清元始的聖祖,展現如此強橫道威!
強分歸墟之眼口的怒流,這連「水祖」神位者,恐也做不到這麼輕鬆嗎!
「多謝老爺賞識!」
音如雷鳴,那青牛荒獸「兕」見狀,也是大喜過望,雙眸如日月般亮起,難掩激動之色。
它知道,自己賭對了!
三清觀的聖祖老爺,絕對擁有睥睨時墟母河的道行實力!
它藏身黑水母河,萬年來待價而沽,不就是要找一個這般強大的老爺麼!
嗡!
兕靠近綠銅道山,渾身玄光倏地一收,荒軀縮小,化為大千一頭尋常荒牛的體格,踏上山丘,朝廟觀虔誠走去。
等走到前殿大門時,它又搖身一變,化為一牛臉隆鼻、體魄強壯的青衣道人。
既是返祖境荒獸,自是變化自如。
「兕,拜見老爺!」
它也是極有眼力勁,入三清殿後,看到殿中坐著兩個老爺,那面容相貌幾乎一模一樣,但卻沒有難住它,徑直走到李青雲座前,恭敬地拜伏下去。
連磕三頭,咚咚作響。
李青雲面帶微笑,安然受之。
感應到體內的玉清玄珠,又是熠熠生輝,上次「降服」李璇璣,玄珠之內本已有一些朦朧的輪廓。
此時又收了兕這頭「道心甚誠」的返祖境荒獸,玉清本質再度增漲一截,那玄珠之中的朦朧輪廓便是驀地清晰兩分,隱隱化作人形之狀!
化珠為人,為神中之神,這是李青雲玉清本質再次蛻變的必經之路。
那時,他才能徹底脫離危祖大千一切有形無形的桎梏與陷阱,擁有純粹的玉清本色!
「你這青牛倒是勢利,為何只拜他,而不拜我?我可是教中四御之首,北極璇璣大帝,地位僅在三位教主之下……」
坐在李青雲下首一些的李璇璣,有些羨慕,又有些不滿地說道。
兕聞言,便是眼珠轉動,轉身朝李璇璣深躬一禮:「見過四御璇璣老爺!」
至於跪,則是不可能跪的。
「真是頭勢利牛!」李璇璣笑著搖頭。
李青雲看在眼裡,卻是頗為滿意,說道:「兕,你雖為荒獸得道,但卻有大智慧,我觀你,可暫任本教十都之位……」
「謹遵教主法旨,兕便厚顏受之!」兕聽出這「十都」之位,當不是尋常角色,便是喜盈盈應下。
門口恭立的嘶風道君,聞言卻是臉皮微微一動,略有些苦澀。
本道君在教中的地位,竟不如一頭荒牛……
黑水急流中。
有了兕這頭青牛打頭,終是有人按耐不住,放手一搏。
「我鄧靖,雖才情不顯,但仰慕三清之心赤誠,求玉清元始老爺垂憐!」
一位五果位的流浪道君,自稱鄧靖,大喝一聲壯膽。
接著在其他人驚訝的注視中,他毅然踏步,順著恐怖的黑水急流,掠向綠銅道山。
廟堂中的李璇璣搖頭,有些嫌棄:「五果位,道行太淺,不收也罷!」
他曾是走出第八果位的存在,自是眼界極高,而且嘶風、兕這一人一獸,也拉高了李璇璣的預期標準。
而李青雲笑道:「吾卻觀其的確道心勇銳,三清門下,有教無類,又豈會因他道行稍淺,便是對其關上大門!」
他心中暗道:貧道此身,還只是三果位呢!
歸墟之眼的確是萬物歸落之處,那鄧靖道君道行不夠,雖然是全力朝綠銅山丘「游」去,但臨近歸墟那恐怖的渦流風暴時,還是被巨力吸扯,偏離了方向,眼看就要衝入那無底深淵!
遠處圍觀者,頓時驚呼。
「我就說了,歸墟之眼恐怖,哪裡是誰都可以橫渡過去的!」
「鄧靖此人,心高氣傲,原是託庇於黑風觀,據說與觀主不太對付,這是要叛觀改投啊,活該葬入歸墟!」
「這三清觀的門檻,也太高了,鄧靖一死,誰還敢登山!」
「是啊,大家只是求個託庇之所,又不是要尋死……」
他們紛紛議論,越發不敢冒險。
同時,也對三清觀這「入門考驗」,表示相當不滿甚至嘲諷起來。
「我命亡也!」
急流中,鄧靖道君眼睜睜看著自己,要被捲入那恐怖的歸墟之眼,便是悲嘆一聲,輕輕閉上眼。
然而,一道清光倏地憑空落下,罩落其身,隨即將他從死亡邊緣拉上了綠銅山丘。
鄧靖道君死裡逃生,不由飆出兩行熱淚,在廟門口就重重跪下去。
「弟子鄧靖,多謝老祖垂憐……」
「起來吧,往後便在觀中,潛心修持!」
「鄧靖師弟,我是嘶風,這是兕……」
收錄鄧靖,李青雲的玉清本質,又增長了一小截,比起兕與嘶風兩人,是少了許多。
大抵跟道行高低有關。
不過,這位鄧靖道君只是李青雲拿出來做「榜樣」的,以吸引後面的「珍珠美玉」。
有鄧靖、兕的成功,後面頓時有人也接連游向三清觀,甚至還有一位三果道君。
李青雲自是來者不拒,悉數收下。
一個時辰後,三清門下,多出十二位門生弟子,道行參差不齊。
又等了一會,李青雲見外面那些流浪道君還在猶豫,觀望,便是心中不喜。
隨即,嘶風道君又領了法旨,對外宣告,三清觀今日開觀收徒到此為止。
三清的大門,便是關上了!
有些機緣錯過了,就是徹底錯過。
李青雲記住外面那六七十人的氣息,往後他們都不可能再拜入三清。
今日三清打開方便之門,所有敢於涉水而渡的人,都有驚無險,最後成功上岸,拜入觀中。
他明擺著,今天是來者不拒!
這樣好的機會,那些人還猶豫觀望,在李青雲看來,就是道心不堅不勇,要之何用!
貧道的三清教,門檻其實高得很好吧!
此時,三清觀收徒儀式告一段落,那黑水上游一些,便紛紛冒出一批批道君與荒獸的身影。
隱天宮的隱祖,燭河宮的燭祖,妄心觀的妄祖,鴻泥宮的鴻泥道君等十幾位母河霸主,都是乘御座獸,笑容滿臉,攜禮登門,為三清觀建廟開觀賀!
這些母河霸主,自是抱著極大的希冀與期待而來!
那些圍觀還未散去的流浪道君們,看到這麼多母河霸主,都來祝賀三清觀開觀,頓時心中涌生濃濃的悔意。
「我等,似乎錯過了真正的大機緣啊!」
「沒事,等下次三清收人,我等再來就是!」
「嗯,那位玉清元始聖祖看上去比較和善,只要去了,應該都能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