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凡世阿黎、妙璇出手,轟破碧幽宮山門,斬滅王承淵一事,李青雲也僅是垂注一下,知曉結果,便是略過。
於他而言,不過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
當然他也猜到幾分,碧幽道的祖師道君們未嘗沒有藉此機會,來與他增進關係的意圖。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過,也就這樣吧……」
李青雲對此淡然一笑,便是重新沉浸在第五果感悟之中。
半個月後。
靈寶八子中,突然傳出喜訊!
「恭喜赤混師兄,掃除道塵,揮去心霾,證得第四果位!」
「心霾一去,師兄宛如沉疴盡去,重新煥發熠熠道光也!」
「那碧幽道的碧落道友,倒是極為守信之人,竟是說辦就辦,將冷泉那老賊鎮殺!」
「那冷泉老賊乃是五果位,又坐享那等大廟,真不知碧落道友是用什麼手段,可強勢破山伐廟……」
真誨、玉爐與純陽等靈寶祖師,願通彼此,湊起了臨時的「八卦聊天群」,興高采烈地談論起來,為赤混祖師掃滅心霾,證得第四果位衷心祝賀。
沉浸修行感悟中的李青雲,也是心頭一喜,「那碧落道友,倒是極會做人!」
他也跟著祝賀赤混祖師:「恭喜師兄證得鼻通果位!」
說實話,李青雲都沒有意料到,赤混祖師竟是如此「深藏不露」,之前觀察這位靈寶開山祖師,只覺穩重低調的一個人,眉宇間還帶著一絲淡淡失落失意之色,看不出什麼大材顏色。
沒想到那冷泉道君順應了靈寶道的「天機」,端坐廟中還無端災禍天降,被毫不相干的碧落道君抓住機會給斬滅了!
碧落道君乾脆利落,斬人之後,在歸途中就笑吟吟地私下願通,連上赤混道君,輕輕一句「恭喜道友冷泉已滅」。
都不帶耽擱的。
直接就讓赤混道君的道靈嗡然巨震,抖去數萬年的「沉疴」,煥發出金子般的光芒。
當天,心情暢快的赤混道君就靈光涌動,證得第四果位!
甚至李青雲都感應到,赤混師兄身上那股子晦澀「暮氣」,都被衝散了。
「我能在道途上再進一步,終究是多虧了青雲師弟你啊!那碧落道友,雖也要謝,卻是其次了……」
赤混祖師感慨不已,表示對李青雲的感謝。
自也是看清其中的關係。
他真沒想到,本來他以為自己道途窮盡,可能終生停滯在三果位境地。
卻沒料到,青雲師弟才飛升兩三年,就給他,給靈寶道帶來蓬勃的生機。
此時,赤混不免又想到還在長瓠洲的東風與炎信兩人,趁此靈寶八子願通一塊的契機,貌似隨意地笑道:
「東荒天地廣袤,又是掃舊立新之際,好一些敕封道場空落,兩位師弟何不過來!我等集聚合力,當也要如那彌神道、靈神道與墟神道般,在大千建立靈寶道的道威名聲!」
作為開山祖師,靈寶一脈的領路人,赤混自是希望人丁稀少的靈寶諸子能合力一處,也搏個靈寶道的功業出來。
他心知肚明,恐怕東風、炎信兩人,早已心有悔意。
當初兩人沒有跟著一起到東荒來,隨青雲師弟建功立業,豈料轉眼之間,青雲師弟就坐上東荒域主的高位,手握赫赫道權。
現在眾人祝賀議論,兩人語氣都不時流露羨慕之意,卻拉不下臉子。
東風道君微微一滯,苦笑道:「當初我自覺二果位,道行淺薄,實在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沒能過來。現在我又有何臉面,厚顏來青雲師弟的治下,討一處道場?」
他算是直接剖明心聲了。
這自然是一個很坦蕩,很聰明的舉動。
李青雲聽了,微微一笑,回道:「大家同根同源,這點小疙瘩又豈會影響你我情誼!東荒很大,空落的敕封道場很多,兩位師兄隨時來,這邊便隨時有位置!」
貧道心眼子,沒有這么小的!
「多謝師弟的寬容大度啊,我真是慚愧!既如此,我便厚著臉皮,稍後過來……」
東風道君見李青雲真不介意,便是欣然做出決定,要遷到東荒來。
赤混道君大喜,馬上說道:「那到時,我請上斗部屬神泉淚大人,去母河接你們!」
這位開山祖師道君,至今也不知鮫人泉淚也是李青雲的分身,只曉得這位泉大人實力強橫無比,只要請動去接東風道君,必定是萬事無虞。
此時,那沉默的炎信道君,終於開口:「諸位,我習慣這具敕封玉身了,卻是捨不得就此拋棄。」
「東荒,我就不去了!」
「我在長瓠洲守住大家的最後一點基本盤,唯願我靈寶一脈,長青不凋……」
炎信一番話,衝散了幾分歡喜的氛圍。
真誨、赤混等人十分惋惜,但他們也不好再勸。
「炎信師兄這般決定,也好……」
李青雲隨意一笑,淡去願通之念,退出「群聊」。
他聽說過這位炎信師兄,乃是萬年苟道的那種,便不再強求。
各有各的道路而已。
……
轉眼間,時間又到了大千的十月底。
域廟大殿中,香火瀰漫,李青雲那三頭六臂蛇尾的玉身忽地微微震動起來。
叮!
他的六隻道耳,悅然齊鳴。
緊接著,虛天大千中無數的噪雜,能聽的及不能聽的,表層面的與深層面的等等,宛如萬音汪洋,朝他這裡轟然奔涌過來。
「耳通果,終於成了!」
玉身上的清光,嗡地泛出新的漣漪,儼然已多出一層。
共有五重果位清光,襯托得玉身神像,越發道威隆重。
李青雲心中寧靜,喜悅。
又如深邃平靜的大湖,只是泛起些許的漣漪。
飛升的第三年,他在道君途徑即暗稱的「詭道」上,走到了第五果位境地,堪稱逆天!
放在別人身上,恐怕已經忍不住大肆慶祝,迫不及待四方炫耀。
但於他而言,僅是小喜悅罷了。
「證得這具玉清元始聖體後,危祖大千的詭道途徑,在我眼中一覽無遺,小道爾,不足稱道!」
「第五果位的證道時間,比預料的還要提前,這卻是玉清聖體之功!」
「十年之內,貧道要坐在琅天洲的洲廟之內!那黎莫聖尊目前看上去人還行,往後幾年裡,便找機會暗示一二,讓他另擇高處,以免傷了彼此和氣……」
……
下午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