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輕輕睜開的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拉上的窗簾。
雖然拉上了窗簾,但是在窗簾的中央,一小塊光柱從縫隙中照射進來,讓房間裡不至於一片黑暗。
他從床上坐起來,周圍似乎還殘留著清香味。
房間已經變得乾淨整潔,丟在地毯上的衣服都被清掃,餐桌上的白瓷餐具整齊的放在的櫥櫃中,整間屋子又被重新打掃了一遍。
「江夏大人,該起床了。」伊茲推門進來,臉上露出淡淡地笑容,手中還抱著清洗乾淨的衣服。
她將熨好,看不出一絲褶皺的衣服攤開,江夏也樂的張開雙手,任由伊茲在他的身上擺弄。
不過在穿衣服的過程中,江夏看著距離越來越近且非常認真的伊茲,他的興趣也被勾起來了。
江夏開始利用各種方式搗亂,試圖拖延時間,結果最後,伊茲像是照顧不聽話小孩子,沒好氣的打了他幾下。
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在某些時候,這些看似長大的男人在心底其實也只是個孩子,幼稚的很。
如果是換做之前,江夏根本不會搗亂,伊茲也根本不會有任何生氣或者是無奈的表情,不管怎麼樣都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相處方式在這時發生了改變,這並不是特殊情況,而是關係更進一步的外在證明
在突破了親密距離之後,就會暴露出在心裡想過卻無法行動的動作,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關係的進步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契機。
最後衣服還是重新穿好了……
「你們起來了。」園田真理看見走在石子路上的江夏和伊茲,快速跑過來揮了揮手。
不過在靠近之後,園田真理就疑惑的打量著兩人,明明只是過去了一夜的時間,為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不過她在仔細觀察後,也沒發覺有什麼奇怪的,就將心中疑問拋之腦後了。
「走吧,你們剛來,我帶你們逛逛這裡的集市吧。」
園田真理一邊說著一邊將懷中的一迭的黃色傳單抱在懷中。
她手上抱著是關於假面舞會的傳單,說是傳單,其實就是簡陋將兩個黑影圖案列印下來,並標註了地點和時間,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而集市就是發傳單的最好的地方。
這裡的集市就是搭了幾個有些破舊的棚子,他們將自己的小攤擺在路邊,叫賣著。
因為是奧菲以諾統治世界的關係,在這裡流通的貨幣也是屬於奧菲以諾的。
人類不僅瀕臨滅絕,甚至生存的東西也大部分的依靠奧菲以諾。
就算這個世界的奧菲以諾不趕盡殺絕,人類也存活不了太久。
因為江夏在集市上看見相當年紀很大老人家。
這些老人占據了人口總數相當大的占比,而且這裡的衛生環境堪憂。
出生在這裡的嬰兒面對這樣的環境很難生存下來。
只要奧菲以諾以這裡為中心,直接修建城牆,就可以將人類鎖死在這裡。
在未來的人類可能成為保護動物,這還是奧菲以諾不動手的情況下。
如果動真格的,在這座集市的人可能連一天都撐不過去。
人類的反抗軍、救世主的傳言都是將人類當做吸引注意力的目標特意弄出來的。
至於為什麼會這麼做,純粹是因為奧菲以諾的前身就是人類,並且在覺醒的奧菲以諾中有不少是偏向人類的。
他們才是真正的反抗軍,一旦人類完全滅絕,這些人就會豎起反抗的大旗。
那時候就是種族內戰了,人類和人類戰爭會在奧菲以諾的身上重演。
奧菲以諾是人類的進化體,換句話說,他們也是人。
就算沒有了人類這個世界也不會迎來真正的和平,倒不如保持現狀。
這些播報的人類數量只是用來吸引那些偏向人類奧菲以諾的靶子而已。
當然,能認知到這一點的畢竟是少數,這裡的大多數人都對奧菲以諾懷恨在心,以至於是非不分。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讓自己從惡劣的處境中脫離出去看到真相的。
缺少信息的他們只能被牢牢鎖在這裡,無法改變自己生存環境。
「你為什麼不賣,我們又不是不付錢。」一個頭戴帽子,身上穿著白色的領口上有著花紋青年正在和一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老婆婆爭執。
老婆婆看著他,並且又打量了和他一起來的同伴,說:「你們三個應該是奧菲以諾吧,我不會和奧菲以諾做生意的。」
兩男一女,除了戴帽子看上去有點像該溜子的外,另外兩個都很正常。
一個身穿白色襯衣,面露溫和的青年。
其中的女孩則是留著細軟筆直的長髮,穿著粉色的長裙,長相非常很漂亮,肩膀上還帶著用竹子編成的掛籃。
「沒錯,我們只和人類做生意。」聽到奧菲以諾這幾個詞的商販們都統統圍了過來,對著這三個人大聲吼叫。
「快滾吧,你們奧菲以諾殺了這麼多人,沒資格進入這裡。」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顫抖的手,直接推在了那個帽子的人身上。
他們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艱難了,只是不賣東西而已。
他們也知道面前的這三個是好人,所以在知道他們是奧菲以諾後,沒有逃跑,也沒有掏出武器,只是驅逐而已。
「你說什麼?」那個戴帽子的青年好像被激怒了,他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班駁的灰色獸狀花紋,像是欲人而食的猛獸。
「你你你!」
圍繞在這裡的商販在見到花紋的時候都發出驚恐的退後幾步,奧菲以諾的力量可不是人類能抗衡的,一個奧菲以諾足以在這個集市殺死很多人了。
「住手,海棠。」白衣青年攔住了的他的動作。
「對啊,聽木場的吧。」女孩也說。
「木場,結花,你們脾氣也太好了吧?」海棠看向自己的同伴的眼神,無奈將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臉上的花紋也漸漸消失了。
他其實也沒想怎樣,嚇唬一下這些不賣東西的傢伙而已,誰要他們歧視自己的。
不過這樣一鬧,東西肯定是買不成了,他們只能放棄在這裡逛逛的想法,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在三個人向著人類聚集地前進的時候,一隻藍色的蝴蝶悄無聲息的停留在了剛剛那個老婆婆的攤面上,隨後向他們離去的方向飛去。
這隻蝴蝶雖然漂亮的優美,可是在存在於集市的人類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完全忽視了這隻和灰濛濛市場不相符的藍蝶。
「木場,海棠,結花。」興奮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剛剛還在討論奧菲以諾被歧視的三個人,聽到這聲呼喊同時露出驚喜的表情。
他們聽的出來喊他們的人是誰。
「真理!」結花對著向著遠處跑來的園田真理開心揮手,「好久不見!。」
木場勇治和海棠直也轉過身子,看向園田真理,臉上也浮現笑容。
「等等,那兩個人是誰?」
木場遇到真理雖然很開心,但他在園田真理的背後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從外表看,好像並不是人類。
如果並非人類,那就只能和他們是同類。
難道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奧菲以諾願意和人類親近麼,而且看上去他們和真理關係挺不一般的。
「你們感覺到了嗎?」木場微微側身,小聲說。
「嗯,這種感覺,好像是同類。」海棠直也也收起那股玩世不恭的表情,認真說:「但他身邊的那個少女,我感覺不出來。」
「木場勇治,海棠直也,長田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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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園田真理身後的江夏輕輕了一眼,這三個人在這二十幾年所經過的事情全部在他的腦海中急速閃過。
三個奧菲依諾,其中有兩個原生種。
穿著白色襯衫的長相溫和儒雅的是木場勇治,馬形奧菲以諾。
反帶帽子長得較高的是海棠直也,蛇奧菲依諾。
留著黑色長髮,穿著粉色裙子的則是長田結花,鶴形奧菲以諾。
他們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乾巧與園田真理,並且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三人都是偏向人類這邊的奧菲以諾。
「真理,這兩位是?」結花在江夏走近過後就被他的外表驚到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你好,江夏。」江夏伸出手。
「伊茲。」伊茲微微點頭,在有外人的時候,女僕就只是女僕。
「我叫長田結花,叫我結花就行,請多指教。」長田結花握住江夏的手說,「他們兩個叫海棠直也和木場勇治。」
幾個人互相點頭後,表示認識了。
「真理,我們這次過來是消息通知你。」木場勇治盯著園田真理的臉龐認真地說。
沒等真理說話,江夏忽然開口:「真理,你先去招呼一下你的朋友吧,我和伊茲決定自己逛逛。」
園田真理扭頭自己的朋友又看了看江夏和伊茲,是不是因為新朋友的關係,雙方變得很不自在,但江夏不應該因為這樣的情況而選擇逃避的人。
雖然她心中滿是疑惑,但她最後還沒有多問什麼,點點頭,選擇帶著木場幾人離開集市。
兩撥人就這樣在集市的盡頭分開了。
在他們分開不久後,那隻的藍色的蝴蝶飄然落下,它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選擇了一下,向著其中一個地方飛去。
那隻藍蝶選擇的地方是人類聚集地的大本營,也就是園田真理帶領木場勇治幾人離開的方向。
「江夏大人,那隻蝴蝶是?」在江夏背後宛若透明人的伊茲開口。
她同樣也察覺到了,這明顯不是自然界的蝴蝶,而是機械造物並且很不一般。
這隻蝴蝶會將所看到畫面通過網絡上傳,還能自由移動,換句話說這東西是個活著的監視器。
如果這隻蝴蝶是奧菲以諾派來的,一路跟著木場勇治幾人,那麼人類聚集點的位置早已暴露,說不定的奧菲以諾的攻擊部隊就已經在前進的路上。
「這隻蝴蝶是屬於Smart Brain公司的,不過他對人類聚集地一點興趣都沒有,主要目的是監視木場勇治這個人。」江夏解釋說,「因為木場是原生種,擁有強大的實力,能切換自己的形態,是非常優秀的奧菲以諾,也是因為這一點他們被公司盯上了,連帶著的他的同伴一起。」
這很正常,原生種的實力要比一般奧菲更強,而木場勇治的戰鬥力在原生奧菲裡面也是排的上號,也只有這樣的奧菲以諾才能承受帝王腰帶的消耗。
「看樣子奧菲以諾的大部隊已經在路上了,不過這確實是個將人類快速轉移的好機會。」江夏抬頭眺望遠處,「我們得快點去拿被藏起來的東西了。」
底片世界的人類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到四面八方,所以分辨起來比較麻煩,但現在這個世界僅存的人類都在這裡,這樣轉移起來就方便的多。
「那麼就由我來帶路吧,江夏大人。」伊茲露出俏皮的微笑,細長而柔軟的額頭的頭髮在江夏面前晃來晃去,不斷遮擋著她那明媚的眼眸。
她已經知道江夏要拿東西是什麼了,數據已經收集完畢。
「那麼請帶路吧,女僕大人。」江夏像是摸貓咪一樣直接湊過去輕撫伊茲的額頭。
轉眼間,伊茲就帶著江夏進入一個被鐵絲網圍起來的遊樂園中,裡面有旋轉木馬,有過山車,有兒童專用的蹺蹺板,還有摩天輪。
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情況,女孩帶著男孩來到這裡,那肯定是約會沒得跑了。
但現在可不是約會的時候,這裡也並不適合約會。
這裡的旋轉木馬上像是被什麼東西撞過,光滑的背脊上布滿了裂痕,灰白色填充物暴露在空氣中。
過山車的鋼鐵骨架已經沾滿了鐵鏽,鐵軌中間好像被什麼東西砍斷了,斷面非常平整。
摩天輪也停止在半空中,上面掛著的方艙布滿了斷裂的痕跡,如同掛在樹上的果實,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這是一個已經廢棄的遊樂園,而且巧合的是,園田真理手中所派發關於假面舞會的傳單所標誌的地點也在這裡。
伊茲邁動高跟鞋,徑直在前面開路,筆直修長的雙腿踩在摩天輪的台階上,高跟鞋在邁動的過程中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她走到摩天輪下方的某個角落,這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紙箱,還有一些專門用來點燃篝火的木材。
這些是園田真理準備的用於晚上的假面舞會的東西。
伊茲蹲下身子,將擺放在的上面的紙箱和木材一件件的挪開,然後整齊的放在旁邊的地上。
隨著這些掩蓋在上面的雜物消失後,被園田真理藏起來的東西也終於重見天日,那是一個印有Smart Brain的鐵箱子。
伊茲提起鐵箱子,打開它,只見裡面存放的是一個有金屬構成的腰帶,在旁邊還放著一個上面有紅色標誌類翻蓋手機。
是Faiz的腰帶和配件。
乾巧在被Smart Brain的量產士兵打敗後,並沒有將腰帶拿走,只是將乾巧本人抓走了。
而Faiz的腰帶就被的目睹一切的園田真理藏在了這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