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慘敗——英國皇家艦隊

  近幾個世紀以來，英國皇家海軍一直保持著良好的戰績，號稱「不沉的艦隊」。然而，在二次大戰中的太平洋戰爭初期，皇家艦隊卻遭到了一次從未有過的慘敗。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悲劇呢？

  大膽起錨遠征

  1941年夏天，戰爭的烏雲開始籠罩太平洋地區，為了維護大英帝國在亞洲的利益，英國議會決定立即組建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即著名的「z艦隊」）。艦隊總司令由海軍上將湯姆·菲力普擔任。菲力普將軍曾經擔任過皇家海軍部副總參謀長，他在海軍服役多年，海上作戰經驗非常豐富，一向被譽為皇家海軍中最優秀的將才之一。遠東特遣艦隊由「威爾斯親王」號和「反擊」號兩艘主力戰列艦以及4艘驅逐艦組成。「威爾斯親王」號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戰列艦之一，艦上有官兵1500人，排水量3.5萬噸，航速30海里／小時，艦上裝備有大口徑火炮10門，防空高射炮175門，每分鐘可發射炮彈6萬發。艦上甲板堅厚，有特殊的防護設備。「反擊」號也是當時最新式的戰列艦，裝備同「威爾斯親王」號相仿，這兩艘戰艦是英國皇家海軍的驕傲，尤其是「威爾斯親王」號，它在大西洋圍剿德國超級戰列艦「俾斯麥」號中表現出色。英國首相邱吉爾和美國總統羅斯福曾在這條軍艦上聯名發表了聞名於世的「大西洋憲章」。

  1941年12月2日，遠東艦隊經過數天的海上長途「行軍」，到達了目的地——當時還是英國殖民地的新加坡，揭開了遠東艦隊征戰太平洋的序幕。

  厄運開始降臨

  英國特遣艦隊抵達新加坡時，日軍在太平洋上發動戰爭的跡象越來越明顯。12月8日凌晨，日軍在馬來西亞北部強行登陸成功。為了扼制住日軍兇猛的進攻勢頭，菲力普將軍決定趁著天氣惡劣，日軍岸基航空兵活動減少的有利時機，冒險出擊。當天下午，遠東艦隊所有艦隻升火起錨，悄然駛離新加坡港，矛頭直指日軍登陸灘頭宋卡。然而，這次出征卻是皇家遠東艦隊厄運的開始。遠東艦隊一開拔，日本方面就獲得了情報，駐紮在越南西貢（今胡志明市）附近基地的日軍第22轟炸大隊，立即作好了襲擊準備，後來由於氣象原因沒能找到遠東艦隊而作罷。

  次日，天氣更加惡劣，暴雨傾盆而下。下午5時10分，日軍潛艇部隊的一艘潛艇在布洛康德島附近發現了驚濤駭浪中艱難北駛的遠東艦隊。潛艇急電傳回指揮部後，日本海軍指揮官小澤冶三郎和南方部隊司令近藤中將，立刻命令在馬來西亞的登陸船隊向逼羅灣退避。同時53架日本魚雷轟炸機不顧天色已晚，迫不及待地從西貢附近的空軍機場起飛，全力搜索皇家遠東艦隊。

  夜幕籠罩海空，使日軍搜索十分困難。其實，當時遠東艦隊與日本巡洋艦隊相距僅5海里，漆黑的夜幕和惡劣的天氣使遠東艦隊幸運地逃脫了厄運。

  在日本航空兵尋找遠東艦隊的同時，菲力普將軍也發現艦隊行蹤已被敵方掌握，奇襲成功的希望渺茫，於是他命令艦隊返航新加坡。

  10日凌晨3時41分，日軍潛艇「伊-58號」發現了返航的遠東艦隊，迅速向岸基航空兵指揮部作了匯報。兩個小時以後，近百架日軍轟炸機分9架一批組成強大的轟炸機群，按照潛艇報告的方位直撲英軍艦隊。誰知日軍一路搜索追擊，卻未能發現目標。原來，菲力普將軍在返航新加坡的途中收到基地來電，說日軍登陸部隊正在進攻關丹，於是率艦隊調換方向，向關丹方向急駛，又一次僥倖地躲過了日機的進攻。突遭滅頂之災

  10日上午，遠東艦隊到達關丹，卻沒有發現日軍登陸部隊，原來這是新加坡方面的情報錯誤。不知是什麼原因，菲力普將軍沒有命令艦隊立即返航，而在關丹一帶徘徊。

  與此同時，一無所獲的日本轟炸機群正分批返航。10時15分，在返航途中的日本南巡搜索機群，意外遇上了皇家遠東艦群，它立即向指揮部發出了緊急報告。日本水面艦隊得到消息後馬上全速駛向關丹。正在返航途中的轟炸機群也立即改變航向，直撲英軍艦隊。此刻，大英帝國的遠東特遣艦隊已陷入四面受圍的絕境，滅頂之災已無法挽回。

  11時33分，第一批日本轟炸機，其中包括34架高空轟炸機，51架魚雷轟炸機怪叫著向「威爾斯親王」號和「反擊」號發起迅猛攻擊。一枚枚重磅炸彈和魚雷在艦隻附近紛紛爆炸，激起沖天的大水柱。突然，「反擊」號被魚雷命中，頓時艦上濃煙滾滾，烈火熊熊。為了保存艦隊，菲力普將軍被迫打破無線電靜默，一面向新加坡基地告急，一面命令集中所有的防空火力來構成一張遮護艦隻的防空網，同時艦隻以最大航速後撤，儘可能擺脫日軍的攻擊。「反擊」號的坦尼特艦長也組織艦上官兵滅火。日軍第一次攻擊波後，「威爾斯親王」號居然完好無損，「反擊」號上的火勢也得到了控制。

  然而，日本空軍是不會給英國艦隊留下喘息時間的。12時10分，第二次攻擊波的魚雷機不顧艦上熾烈的炮火，幾乎是俯衝到艦體上空投放魚雷。儘管「威爾斯親王」號拼命閃避，還是被兩枚魚雷命中。魚雷炸壞了艦上左舷兩隻推進器，使航速下降到8海里／小時。12時22分，日軍轟炸機群發動第三次攻擊。在短短几分鐘內，「反擊」號先後被4枚魚雷擊中，黑紅色的煙雲升騰翻滾，艦體傾斜。12時33分，「反擊」號沉人大海。12時43分，兩個魚雷機中隊不顧一切朝「威爾斯親王」號俯衝而下。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魚雷將一根螺旋槳大軸炸斷，海水洶湧衝進艙內，艦身嚴重傾斜。下午1時20分，日軍轟炸機群的後續部隊對「威爾斯親王」號進行了最後的攻擊。成批的轟炸機魚貫而下，俯衝、投彈、拉起，呼嘯而下的炸彈和魚雷投向艦體。隨著數聲驚天巨響之後，這艘威風一時的新式快速戰列艦在隆隆的爆炸聲中傾斜下沉。菲力普將軍和艦上官兵也一同被海濤吞沒。

  在「威爾斯親王」號沉沒前幾分鐘，從新加坡基地火速趕來的英軍「水牛」式戰鬥機趕到現場，但為時已晚。

  英軍遠東艦隊的傾覆，對太平洋戰爭影響很大。英國首相邱吉爾也無可奈何地說：「多少努力、希望和計劃都隨著這兩艘戰艦沉人了大海。」看來，英軍遠東艦隊的失敗也說明這樣一個事實：太平洋絕不是英國人可以縱橫馳騁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