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之越在意,周純的笑聲越瘋狂,「傅淮之,你看我敢不敢?人都躺在床上了,你說,那個男人會摸她哪裡開始呢?」
她笑得癲狂,經過變聲處理,聽起來尤為瘮人。
「放了她!」
傅淮之聲音很冷,眼神里的銳利像是要劃破屏幕,盯著屏幕前的周純。
周純滿心嫉妒啊。
能讓傅淮之如此在意的女人,怎麼偏偏是江晚意,就不能是她呢?
她狠狠地咬牙道:「放了她?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傅淮之,你不是很愛她,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你來就她啊……」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自己的女兒出現在直播,讓全國觀眾都看到她被別的男人玩弄,會如何,哈哈哈……」
周純大笑著,越笑心底越張狂,眼睛紅紅的盯著屏幕上傅淮之的臉,好像這樣內心就能夠痛快一些。
江晚意嘴裡發出嗚嗚聲音,雙眼恐懼看著手機,「救我……救我……」
她害怕極了。
男人的手落在臉上,從白嫩又滿是恐懼的臉上滑過。
戴著面具的臉,只露出一雙十分深邃的眼睛,但是那雙眼睛很好看,且顯得溫潤。
江晚意愣住幾秒,覺得眼神十分熟悉。
周純對著屏幕那頭叫囂著,「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給你五分鐘,你要是能趕過來,她就得救了,不然,五分鐘後就開始直播吧,讓所有人都好好看一看,你傅淮之的女人身材有多好。」
說著這些話的周純,仿佛已經得到了報復的快感,她大笑著,笑聲經過變聲傳到傅淮之那邊。
那頭依舊透著凜冽的寒意,眼神跟刀刃一般鋒利,「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毀了她!」
周純低吼一聲,恨透了傅淮之這幅冷靜犀利的模樣。
他對她,從來都是那麼冷漠。好似所有的柔情除了給江晚意,他就不會給任何人了。
明明自己努力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進了他的眼,可這一切,到頭來只是一廂情願!
「毀了她,你也不會好過。相反,你會過得更慘。」傅淮之沉聲道,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似乎已經猜到她是誰了,周純一愣,「你知道我是誰?」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傅淮之的眼神像是有穿透力似得,盯著屏幕喊出一個名字,「周純。」
周純心頭狠狠顫抖了一下,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但是很快,她忽然又笑了出聲,「你看,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只要江晚意消失,我們就能很好在一起的對吧!你要做的商業帝國,我能一一給你打造……「
「我不用任何人幫。」
傅淮之漸漸失去耐性,「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把人放了。」
車窗外,一片漆黑。
傅淮之面容冷冷繃著,看得屏幕前的周純咬牙切齒,「你以前怎麼不這麼跟我說?那時候你可以拒絕我的,為什麼你沒有?」
「沒有嗎?」
輕飄飄的一句反問,瞬間讓周純啞口無言。
沒有嗎?
當然是有的。
無數個夜裡,她進入傅淮之的酒店房間,無論她用什麼手段勾引,結果都是被趕出門外。
他幾乎眉頭都不動一下,太傷人了。
足以讓一個女人,嚴重懷疑自己的魅力。
周純索性不裝了,事到如今,她早就沒什麼可怕的,「即便拒絕了又如何?你明知道我愛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和江晚意在一起!傅淮之,你這樣的人,就不該和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
宋玉枝看著她,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因為這些話感到無語。
不過無所謂。
她的目的是對付江晚意,為了知道傅以銘的死,到底是不是和江晚意有關。
「五分鐘到了。」
宋玉枝看著周純低聲提醒。
周純又開始發出狂笑,對著屏幕那頭的男人說:「傅總,真遺憾,你找不到這來,五分鐘到了,那你就好好看著,江晚意是怎麼在全國網友面前出醜的!」
床上的男人好不容易停下的動作,又因為周純一個眼神,繼續把手伸到江晚意的身上。
江晚意發出嗚嗚的叫聲,再也沒空思考旁邊的男人是誰,眼淚不受控制掉下來。
她太害怕了。
她此時看著周純,覺得簡直就是魔鬼。
原來一個人狠起來,瘋起來是那麼可怕。
「周純!你到底想要什麼!」
傅淮之聲音終於不再和剛才一樣低沉,而是冷,冷入骨髓似的。
這一句,成功叫住了男人的動作,周純似乎一直都等著這句話似的,「傅以銘是不是江晚意殺的?」
宋玉枝一直看著周純,等她問出這句話,一顆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她心跳的很快。
自從知道傅以銘死後,又失去孩子,她就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報仇!
如果不是江晚意,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死,如果連傅以銘的死都和江晚意有關,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就都合情合理。
「不是。」
傅淮之回答得很果斷。
周純惡狠狠威脅道:「傅淮之,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不但全國網友都會看到她怎麼被人侮辱,她這條命,你也休想保住!」
「我說了,不是她。」傅淮之再次回答。
周純衝著屏幕喊道,「怎麼可能不是她!傅以銘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江晚意所參加的那次活動現場,從那個時候開始,傅以銘就失蹤了,沒多久就傳出了死亡的消息!」
她心頭滾動著怒火,紅著眼一而再道:「是你為了保護江晚意,所以把所有證據都毀了,不惜瞞報了傅以銘死亡的消息,對嗎!」
「傅淮之你說話,到底是不是!」
周純一遍遍追問,勢必要把真相揪出來似的。
在她看來,今天晚上,不管江晚意會被人玩成什麼樣,變成一個怎樣骯髒的女人,她都會不留餘力毀了她。
她要的是傅淮之痛苦!是江晚意的崩潰和絕望!
傅淮之垂下眼眸,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
等時間一到,他重新抬起眼,對著屏幕那頭毫無感情說了句,「周純,是你咎由自取。」
周純瞪大眼。
還沒反應過來什麼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周純頓時意識到,剛才時間拖延太久了,她立刻打開直播,對著床上的男人吩咐道:「快,快毀了她!」
江晚意盯著男人,目光懇求,喉嚨里發出一陣陣嗚嗚的求饒聲。
那眼神里滿是哀求,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怎麼辦?我們先走吧?」
宋玉枝聽到屋外的腳步聲,不由感到害怕,下意識去拉周純。
「不可能!」
周純甩開她的手,面容癲狂,神思異常,「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要走你走。」
宋玉枝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瘋狂,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再次去拉她,「機會任何時候都有,先走啊……」
「你放開。」
周純再次掙開手,看床上的男人遲遲沒有動作,她急的叫喊,「我讓你開始,你沒聽到嗎!快上了她!」
男人只是看著她,一言不發。
藏在面具下的一雙眸子,愈發的幽深,越看越讓周純感到不對勁。
「你……是誰?」
周純瞪大了眼,腦子裡想起了一個人。
門外的腳步聲更加靠近,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宋玉枝看周純固執的不肯走,她只好放棄,連忙開窗逃離。
這裡是個拍攝工廠,所有的集裝房間都裝修成多樣風格的房子。
宋玉枝從窗口跳出來,拼命往外跑。
剛跑了沒兩步,忽然被西裝筆挺的身影攔下。
宋玉枝一怔,緩緩抬頭,看到高助理的時候,她吃了一驚,隨後,高助理身後的男人在黑暗中逆著光大步走來。
身上席捲的寒氣,幾乎毀天滅地。
瞬間,宋玉枝心口一顫。
傅,傅淮之……
……
很快,房間四周都亮起了燈光。
周純才注意到,剛才所謂的直播根本沒有接收到任何信號,所以從頭到尾並沒有成功接入直播畫面。
周純緩緩笑了,她靠近床邊,冷冷看了眼江晚意,視線落在面具男人的身上,「你到底是誰?」
男人並未開口,而是從床上下來,站定在她面前。
眼神里的幽深,像是蘊藏著黑夜,令人看不透。
周純似乎忽然就知道是誰了,瞭然一笑,「為什麼,你們都要護著她?我就不懂了,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終於,男人沉聲開口:「你不該回來。」
周純低著頭,笑得肩膀聳動,那笑聲聽起來卻跟哭了一樣,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尤為瘮人。
「我要是不回來,她不就一直過著好日子了?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巴不得把我從這邊趕走,可我偏偏不如你們的願!」
周純盯著男人的眼睛,再次靠近一步,冷冷道:「起碼我做的一切,都在爭取,而你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真是個孬種,連自己想要的人都不敢追求。」
男人瞳孔微縮,眸光變得晦暗。
門被打開。
隨即一道冰冷挺拔的身影走進來,淡淡的眸子甚至夾帶厭惡,不願意看周純一眼。
他脫下外套,蓋在江晚意身上。
很快,保鏢進來將她的手鬆開,江晚意看到傅淮之,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傻傻的看著他好久,猛地撲進她懷裡。
「啊之,你終於來了。」
江晚意身上都濕透了,哪怕隔著西裝,依然能讓傅淮之感覺到的涼意。
傅淮之抬手按在她後腦勺,輕聲安撫,「對不起,我來晚了。」
江晚意喜極而泣,緊緊抱著他,在他懷裡絲毫不肯鬆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口上的害怕與恐懼。
這個過程裡面,傅淮之一直緊緊抱著她,哄著她,聲音和動作都前所未有的溫柔。
周純眼底一片猩紅,「傅淮之你真愛她啊,愛到讓我都羨慕了呢!」
江晚意吸了吸鼻子,情緒終於緩和下來,「阿之……」
「我來處理,別怕。」
傅淮之攏了攏她身上的西裝,以確保不會讓人看到她濕潤火爆的身材。
安撫好了江晚意,才又回頭,淡漠地吩咐:「把她帶走。」
「好的傅總。」
保鏢走上前來,將周純控制住。
周純使勁掙扎,憤恨的目光瞪著傅淮之,又看了看戴著面具的男人,仿佛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你們早就安排好這一切了?就等著我往下跳是嗎?」周純幾乎是篤定的口吻。
傅淮之淡淡看著她:「你應該慶幸如今你身邊有了范曄,把她帶過去。」
後面那句話是對保鏢說的。
聽到范曄的名字,周純渾身一顫,「他來桐城了?」
傅淮之看著她恐懼的面容,眼底的冰冷更為明顯,「怎麼,你不知道?」
周純感受到眼前人眼神里的寒意,下意識往後退一步,「不,我不想見他,傅淮之,你不是恨我嗎?怎麼不弄死我?」
傅淮之沒再理會,將江晚意打橫抱起,從周純的面前經過。
周純幾乎氣瘋了,她嘶吼著,想要去抓他們,肩膀卻被保鏢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她咒罵道:「傅淮之,你和江晚意不會幸福的,你們不得好死!傅淮之!我告訴你,哪怕我這次輸了,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
傅淮之抱著江晚意走出房間,只留給她一個漠然的背影。
江晚意今晚受了太大的驚嚇,她雙手抱緊了傅淮之的脖子,整個身體軟軟的靠在他身上,乖順又脆弱的任由他抱走。
上了車,傅淮之柔聲說:「等我一下。」
江晚意再次乖巧點點頭。
隨後,傅淮之拿起手機,撥出號碼,聲音和眼神都是沒有一絲溫度的,「人還給你,任由處置。」
「放心,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
范曄的聲音傳來,傅淮之滿意掛斷。
之後上了車,將江晚意抱在懷裡,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夜,透著絲絲涼意。
周純被保鏢帶出來,帶到一輛黑色保姆車面前,下一秒,保姆車的車門打開。
車內坐著一道身影,身穿黑色高級西裝,頭髮梳得整潔,手腕上名貴的手錶反出一道光,襯得他周身都是寒氣。
周純抬頭,對上他一雙深沉恐怖的眸子,臉色瞬間煞白,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驚恐地喊出一句:「范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