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氣地獄
「爬下！」再次感應到危險降至的雷歐立刻出言警告，並且根據危險感知的輕重差別，將身體靠在了戰壕一側的土牆上。
傑森是行動派，聽到警告也本能的按照雷歐的動作，靠在了最近的土牆上。
因為有了之前的先例，尼爾森也同樣不敢怠慢這個警告，停下手中的活，躲了起來。
就在三人躲好的那一刻，成千上萬道箭矢從空中划過，分別落到了戰場內外周邊一些地方以及戰壕內。
在箭矢落地的那一刻火焰從箭身冒出來，向四周飛濺，很快就在周圍製造了一片火海，並且隨著火苗的劇烈燃燒，一股刺鼻的氣味也在空中蔓延。
「該死的！他們竟然用亞胺毒氣，他想要殺死所有人！」見到火焰中冒出的綠色煙霧，尼爾森立刻驚聲大叫道。
「換醫生的衣服。」雖然情況十分緊急，但雷歐的腦子卻非常冷靜，很快就給出了一個明確指示，同時快速的衝到了掩體中，顧不上崩裂身上的傷口，將被那些木頭和泥土掩蓋起來的醫生屍體挖出來。
傑森和尼爾森也連忙過來幫忙，很快就將兩具屍體給挖出來了。
雷歐和傑森將屍體上的密封服扒下來，套在身上。雖然衣服有些小，但身體勉強還能塞得進去，漏出來的地方被他們用其他衣物給包起來，然後三人都戴上鳥喙面具，勉強將毒氣遮擋在外面。
「立刻走，不要在收拾東西了。」雷歐快速的指點兩人拿起武器、藥品、食物等等必需品，而他則從發現連弩的那具屍體上搜出了一套地圖、指南針等定位裝置。
稍微整理了一下形狀後，雷歐便找了一根繩子，在三人身上打了一個活扣，彼此連接起來，然後便在前領路，一頭扎入到了已經變成綠黃色的毒氣煙霧之中，緊貼著戰壕，朝戰場邊緣移動過去。
雖然煙霧非常濃，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三人有繩索連接，所以也沒有走散之險，唯一的問題就是作為領頭的雷歐能不能在如此濃密的毒氣煙霧中找到正確離開的道路，而且還需要在身上的保護衣物和面具被毒氣腐蝕之前。
傑森本身思想單純，只是覺得跟著雷歐就可以了，不需要想其他的。
但尼爾森則想得更多一些，他在慶幸選擇和雷歐一同逃跑的同時，也在擔心雷歐是不是有能力帶著他們活著離開。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很顯然法蘭帝國是不準備遵守大陸公約中有關毒氣使用的條款，準備殺死戰場上所有的敵人，維綸醫學院的身份也不可能保住他的性命，他只能祈禱雷歐能夠帶著他逃出這個死局。
作為帶路者的雷歐身處在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之中，雖然不是很輕鬆，但也不太緊張，因為他走的每一步都被精準的回饋到了副腦系統裡面，並且在其中推演勾畫出一副立體的行走路線圖，然後又投射回到他的眼球視網膜中，形成立體幻象。
有這個立體路線圖作為指引，他很輕鬆的就能夠找到正確的離開道路，不比擔心在毒氣濃霧中迷失方向，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那些擋住他們去路的所謂同袍。
在法蘭王國發動毒氣攻擊之前，戰壕內已經有不少英格王國的士兵躲藏起來。
這些士兵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如那些還沒有來得及躲入戰壕的人一樣死在毒氣箭矢形成的火焰之下，但他們的情況也同樣糟糕，迅速蔓延並覆蓋整個戰場的毒氣讓他們無處可逃。
短時間內這些毒氣就已經對他們的視覺神經、嗅覺神經等等神經器官造成了無法恢復的損傷，這使得這些戰士陷入到了絕望之中，而陷入到絕望之中的任何生物往往會變得更加可怕和瘋狂。
雷歐在領著傑森和尼爾森繞過了一處毒氣火焰，進入一個沒有火焰的彎道時，就遇到了這樣一群陷入到絕望之中的戰士，他們拿著佩刀瘋狂的攻擊周圍一切，阻擋住了前進的道路。
面對這種情況，雷歐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身後的尼爾森和傑森停下來，然後他將腰間的繩索延長到足夠的距離，跟著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動作如同靈貓一般無聲無息的朝最近的一名發狂戰士移動了過去。
只見他很輕鬆的避開了那名戰士胡亂揮動的戰刀，手中的匕首在空中隨便一划，帶走了一抹血色，只留下了脖子被切開一半的戰士屍體。
每一次跳躍挪移，每一記刃光閃過，就會有一名發狂的戰士倒在地上，前後不到四分鐘，整條戰壕中將近六十名發狂的戰士全都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血液噴濺而出，染紅了地上的泥土。
如果這些戰士還能保持清醒狀態，彼此合作，雷歐想要殺死他們，恐怕也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可現在雷歐解決他們的難度和解決一群待宰的雞沒有什麼區別。
在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遺漏後，雷歐拉扯了幾下身上的繩索，通知戰壕另一端的尼爾森和傑森可以過來了。
感應到繩索上出現了有節奏的拉扯後，尼爾森稍微猶豫了一下，但傑森卻大膽的邁步朝前走去，只不過手中已經戰刀已經抽出來，小心戒備前方。
雷歐殺第一個發狂的戰士時，他們還勉強能夠透過毒氣煙霧依稀看到一些大概情況。
雖然雷歐殺得那樣輕鬆，但兩人都不會單純的認為這些發狂的戰士就真的好殺，但隨著他們往前行進，看到一個個發狂戰士的屍體倒在地上，所有戰士無一例外全都是脖子切開，一刀斃命，這讓兩人都不由得懷疑自己剛才的想法，心裡也不由得產生一種這些戰士很少殺的錯覺。
隨後三人又經過了五處這樣類似的戰壕，都是按照同樣的方法解決掉了這些已經完全被毒氣逼瘋的戰士，再之後就沒有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了，並不是說沒有受到毒氣的戰士，而是毒氣已經將那些戰士全都殺死了。
雖然，雷歐在地球聯邦也算是久經沙場，但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小隊作戰，斬首突圍，沒有經歷過類似大規模的戰役，更加沒有見到過這種毒氣大範圍殺敵的場景。
這種近乎地獄的景象，也讓他不由得產生出一絲擔憂，並且加快了腳步。
大約戰壕中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前方的毒氣煙霧突然變得稀薄了不少，戰壕內能夠看到不少戰士逃亡時丟下的各類物資，而毒死的戰士屍體非常稀少，大多數都是身受重傷無法移動的傷員。
很顯然，從這種景象來看，當時法蘭帝國發動毒氣攻擊的時候，駐守在這裡的人及時選擇了撤退，並且丟下了一切累贅，包括人在內。
「這些該死的傢伙！願上神懲罰這些罪人，讓他們永受地獄之火的折磨，直到世界完結的那一天。」從剛才就沒有開口說話的尼爾森忽然發出了一聲充滿惡意的詛咒。
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他既是在咒罵法蘭帝國這種滅絕性攻擊的做法，也在詛咒那些有能力帶著手上戰友逃走、卻選擇將戰友拋棄的逃跑者。
「我們不也一樣嗎？」單純的傑森也能夠聽出尼爾森的話中之意，不以為然的嘟囔了一聲，跟著忽然看到旁邊一具屍體懷中掛著一隻精美的懷表，趕忙蹲下來把它撿起來，受到口袋裡。
「不，我們不是！」雖然傑森的嘀咕聲不是很大，但周圍的環境實在太寂靜了，尼爾森能夠聽得很清楚。他回過頭來，替自己辯駁了一聲，反駁了傑森的說法，正好又看到傑森拿死人的財物，便語氣略帶鄙視的說道：「至少我不是的。」
傑森雖然有些笨，性格有些直，但常年混在軍隊，和軍中**在一起，鬥嘴方面也可以一點也不弱。只見他故意抖弄了一下連接彼此、以免走失的繩索，笑道：「我們可是一體的。」
「等會兒，我希望你們遇到任何事都不要發出聲音來。」就在尼爾森還想反駁的時候，雷歐卻打斷了兩人，並且似乎對兩人的鬥嘴有所不滿，警告了他們一句，然後領著兩人，快步向前走到了一處毒氣煙霧已經稀薄到可以看到十幾米外的物體時，停下了腳步。
雷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跟著示意兩人躲在一個掩體後面，然後解開身上的繩索，並且也將那把洛克三型連弩取下來遞給沒有什麼自保之力的尼爾森，朝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現在就待在這裡，如果遇到有敵人過來了，儘可能的躲避，除非萬不得已，不要攻擊，暴露自己的行蹤，我去外面查看一下情況。」
兩人點頭表示知道了。
在雷歐離開後，傑森這個憨貨很不安分的朝四周看了看，隨後搬來了幾具屍體，將屍體蓋在自己身上裝死屍。
一旁的尼爾森看得直翻白眼，且不說這具身高不足一米七的死屍為什麼會被蓋在身高可能在兩米出頭的大漢身上，這大漢一身不合體的醫生裝扮就足以讓任何一個見到的人抖產生懷疑了，根本沒有偽裝的效果。
尼爾森剛想要嘲諷對方幾句，但想到剛才雷歐的警告，他還是忍了下來。
只不過，他也不是在這裡干坐著，什麼都不去做，而是從腰間放著各類藥物的皮箱中取出四瓶藥，將其中的藥粉到出來一些放在一個鐵盒子中，跟著小心翼翼的混合在一起，然後將手中連弩彈夾中的箭矢取下來，讓箭頭沾一點這種混合藥粉，再重新裝上。
尼爾森不精於戰鬥，即便手中握有利器，也不敢保證遇到事情後，能夠精準的射到對方的要害部位，如果沒有射到要害部位，對方就會有機會發出警告聲，驚動其他人。所以他利用他掌握的一種毒藥秘方，調製了一種劇毒藥物，哪怕箭矢沒有射中目標要害，這些藥物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發揮作用，將目標殺死。
與此同時，雷歐已經移動到了戰壕的邊緣地帶。
這時，他爬出了戰壕，快速的滾到了旁邊一處殘破掩體後面，然後將頭緩緩伸出去，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雖然，剛才他隱約聽到一些法蘭語從遠處傳來時，就感覺到情況或許不太妙，但在確切看到了實際情況後，才發現情況比他預計得要糟糕很多。
只見現在就在雷歐視線可及的戰場邊緣地帶，就有至少七支法蘭帝國的隊伍在簡易的防禦掩體後面警戒戰壕這邊的情況。這些隊伍全都是由兩種士兵組成，一種是持劍著甲的劍甲突擊隊，另一種是背著小型蒸汽裝置、手持蒸汽連弩的殲滅者。
法蘭帝國的劍甲兵是維綸大陸最有名的兵種，可以說法蘭帝國能夠占據二分之一的維綸大陸，絕大部分都要歸功於這些劍甲兵。
雙手寬劍、擋身大盾、全身重甲等等裝備將劍甲兵武裝成了一個個重型堡壘，在冷兵器的戰場上，幾乎沒有那一支軍隊能夠抵擋住劍甲兵的衝擊，一具具敵人的屍骸早就了他們的威名。
只不過，隨著蒸汽機械的出現，特別是蒸汽連弩解決了蒸汽機小型化的難題，開始大規模的裝備時，機動能力不夠、持久戰力不足的劍甲兵也開始逐漸退出了舞台。
現在法蘭帝國的劍甲兵大多都是以輔助兵種出現在各個殲滅者部隊中，替殲滅者抵擋近身的敵人，不需要過多的遊走禦敵，戰場持久力也變相的有所增加。
劍甲兵這種冷兵器兵種雖然雷歐沒有親眼見過，但在地球聯邦的舊地球時代，也曾出現過類似的兵種，所以不算稀奇。
雷歐的視線停留在劍甲兵身上，更多的是想要找出劍甲兵防禦上的漏洞，以便將來遇到時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殺。
相比起劍甲兵來，雷歐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操作蒸汽連弩的那些殲滅者身上。雖然在過去的記憶中，殲滅者這種各國常被兵種早就已經如雷貫耳，但真正見到真人實物，這還是第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