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人？」
沈煉笑了笑，道：「天璣！」
「她？」
玉衡一怔。
沈煉點了點頭：「我放走天璣也有些日子了，雖然說現在天璣已經確定，和我們是一夥的。」
「但這不妨礙他的黑道上的勢力。」
「而且他一直都在與北斗會作對。」
「或許，北辰的打算，甚至北辰的行蹤，他恰巧就知道呢？」
玉衡因為和天璣都是天權的人。
所以對天璣也算了解。
她點了點頭，道：「天璣那個傢伙，夠陰險，也有著足夠大的勢力。」
「他能和北斗會對著幹，卻還能活得好好的，的確本事不弱。」
「你去找他，也許會有一些收穫。」
沈煉笑著點了點頭。
「這三人都找一遍，也許就能知道北辰的目的了。」
「曦，人活於世，不要什麼靠自己，我們人是群居生物，必要時刻，找其他人幫忙，這是很正常的事。」
玉衡聽著沈煉的話，眨了眨眼，道：「我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你這話，好像是在提點我一樣。」
沈煉笑道：「我不是提點你，我是希望你知道，如果以後你遇到麻煩與危險，該找人幫忙就找人。」
「別自己一個人承受。」
玉衡漂亮的眼眸看向沈煉，道：「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會獨自承受的人。」
沈煉深深看了一眼玉衡。
說實話，他是有些擔心的。
玉衡的性格很要強。
而且，玉衡太喜歡為自己著想了。
沈煉很擔心，如果未來玉衡真的遇到了很大的危險，而玉衡知道自己去幫她，也可能會遇到危險的話……以他對玉衡的了解，他擔心玉衡不會來找他。
若是那樣的話，玉衡就真的很危險了。
不過這些事，不是幾句話就能扭轉一個人的性格的。
所以他也只能多關注玉衡，多關注北斗會了。
他說道：「若是我讓你們的計劃失敗了，你會受到懲罰嗎？」
玉衡搖了搖頭：「一般來說，沒什麼事。」
「畢竟連北辰都在你手上失敗那麼多次了，我們在你手上失敗了，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若是北辰這一次真的還有別的計劃，那他一開始就沒想過我們能成功，所以也就更不會怪罪我們了！」
「當然……」
玉衡看向沈煉，道：「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都十分努力了。」
「可若是被北辰發現，我私通你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沈煉點了點頭：「我在行動時，會給你一些信號。」
「你可以決定是先逃走，確保安全，還是做出一些事，讓北辰更加信任你……這些事，你自己決定。」
「但無論怎樣，一旦發現我正式出手了，不要有任何質疑，迅速逃離。」
「我會讓巳蛇策應你的離去。」
「別將安全置身於危險之中。」
玉衡知道沈煉這是專門分出心思關心自己，她心中溫暖：「好，我明白的，我不會辜負你的關心。」
沈煉輕輕吐出一口氣。
「對了，有老爹的消息嗎？」沈煉問道。
玉衡搖了搖頭：「天權蹤跡十分隱蔽，沒人知道他在哪。」
「不過……」
她看向沈煉，道：「如果你大婚的消息他知道的話，我想，他肯定會返回長安的。」
「他因為一些事，錯過了你人生的前半段，但他絕不會想錯過你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沈煉抿了抿嘴。
這和他想的一樣。
他說道：「這長安城，真的是要徹底熱鬧起來了啊！」
「北辰來了，你們來了，老爹也要回來了。」
「我真的都敢去想，我大婚的那一天，該有多熱鬧。」
玉衡笑道：「這不是很好嗎？熱熱鬧鬧的。」
沈煉翻了個白眼：「希望你大婚時，也能這樣熱鬧。」
熱鬧與熱鬧是不同的。
這熱鬧，可是要見血的。
玉衡眉毛一挑，說道：「我大婚，和誰？和你嗎？」
沈煉：「……」
玉衡看著沈煉僵住，直接咯咯笑了起來。
她重新展開羽扇，直接起身，道：「好了，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了。」
「沈煉……」
玉衡走到門口，腳步忽然一頓。
她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說道：「恭喜你，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說完，玉衡直接邁步而出，消失在人潮之中。
沈煉看著玉衡離去的背影，沉默片刻，終是嘆息一聲。
「我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可你，還是一樣的孤獨啊。」
玉衡離開了，沈煉也不再耽擱。
他也起身向外走去。
不過他剛下樓，就見小二笑著向他說道：「客觀，要結帳嗎？」
沈煉：「……」
所以玉衡點了那麼一桌子菜，她是沒有結帳就跑了？
沈煉無奈一笑，說道：「對，結帳。」
半炷香後。
沈煉拎著打包好的飯菜離開了。
都花了錢了，沒吃完的飯菜，自然是不能剩下。
好在有老娘留給自己的那個財寶，所以沈煉倒也不差錢。
否則的話，就這個酒樓的一頓飯，就足以讓沈煉心疼好一會了。
畢竟他的俸祿雖然不低，但也禁住這樣花銷。
沈煉拎著一桌子的飯菜，想了想，沒有直接返回家裡，而是轉了一個彎，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多久，他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來。
此時這座府邸內部十分安靜，府邸前面，只有兩個紅燈籠，發出微弱的亮光。
而藉助紅燈籠的亮光，能看清門上的匾額，有著兩個字。
「房府。」
房府，房玄齡的府邸！
沈煉上前，敲響了房門。
沒多久，房府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老者將頭探出，說道：「誰呀？」
沈煉笑了笑：「還請勞煩通報一下，就說沈煉前來拜會房大人。」
老者一聽沈煉二字，連忙仔細看了一眼沈煉。
「沈大人？」
老者忙向沈煉行禮：「見過沈大人。」
沈煉擺了擺手，笑道：「深夜來訪，實在唐突。」
老者忙搖頭：「沈大人前來，肯定是有要事的，大人還請稍等，我這就去叫老爺。」
沈煉微微點頭：「麻煩了。」
房府的管家沒有任何遲疑，連忙轉身離去。
沈煉就這樣安靜的等在門口。
過了沒多久，就聽裡面一陣腳步聲響起。
很快，房門被打開。
衣著沒有那麼規整的房玄齡看到沈煉，說道：「沈大人，讓你久等了。」
沈煉看了一眼房玄齡，就知道房玄齡是被從睡夢中叫醒的。
為了不讓自己多等，房玄齡都顧不得將衣服穿好，便連忙跑來了。
他笑了笑，道：「房大人，打擾你休息了。」
房玄齡搖了搖頭，道：「沈大人可以隨時來找我，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少睡一會兒又不能咋地。」
說著，他直接側過身，道：「沈大人，請。」
沈煉點了點頭，進入了房府內。
兩人很快來到了正廳內。
之後，沈煉顛了顛手上的飯盒，道：「房大人，要不要吃點宵夜？」
房玄齡沒想到沈煉不僅這麼晚來找自己，竟然還帶了飯菜。
他笑道：「好，老夫正好有些餓了。」
沈煉直接將飯盒打開。
他和玉衡都沒怎麼吃，而且他走得快，所以飯菜都還沒有怎麼涼。
房玄齡看到這麼豐盛的飯菜，不由道：「沈大人，這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沈大人帶了這麼多好菜來找我。」
沈煉笑道：「就是忽然有些想吃宵夜了，然後也忽然想到好久沒見到房大人，著實有些想念，所以就來了。」
房玄齡的沈煉的話，是一個字都沒信。
說什麼好久沒見到自己，想自己了。
這話房玄齡是絕不會信的。
首先，自己又不是女的，沈煉沒事想念自己這麼一個老人幹什麼？
其次，就算沈煉真的想自己了，沈煉也不會深夜將自己從睡眠中吵醒。
沈煉不會做這麼唐突的事情。
所以沈煉來找自己，肯定有其他的事。
房玄齡也算是老謀深算，沈煉不說，他也不著急。
他說道：「那我就常常這些可口的飯菜了。」
沈煉笑道：「房大人請便。」
房玄齡吃了兩口，眼眸頓時一亮，道：「這飯菜不錯啊，味道很好。」
沈煉笑道：「我專門為了房大人去酒樓買的，房大人能喜歡，我很高興。」
房玄齡一聽，終於是忍不住了。
他說道：「沈大人，你究竟有什麼事，你就說罷。」
「你為了我，專門跑到了酒樓里，為我買了這麼豐盛的飯菜，我著實是有些心慌啊！」
「所以哪怕是為了讓我吃的舒心點，你有什麼事也說吧。」
沈煉笑了笑：「其實我真的沒什麼大事……」
「當然，小事還是有一件的。」
房玄齡一聽，連忙說道：「沈大人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直說便好，我保證，只要是老夫能做的，一定不會推脫。」
沈煉笑了笑，道：「房大人放心，這不是什麼大事，真的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
沈煉看向房玄齡，不再耽擱，他直接說道：「房大人，我就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房玄齡忙道：「沈大人可別用請教二字，說不知道沈大人是大唐第一聰明人，這世上還有什麼問題能難住沈大人的。」
沈煉笑道：「我是人，不是神，而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全知全能。」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連孔聖人都不敢說什麼都知道呢，我自然也是一樣。」
房玄齡聞言，想了想，道：「不知沈大人想問什麼問題？」
沈煉說道：「房大人，如果說，你是北斗會的北辰，最近一段時間內，你想要做一件大事，你會做什麼？」
房玄齡愣了一下。
「北斗會北辰嗎？」
「沈大人的意思是？」
房玄齡身為大唐宰相，很有智慧，故此一聽沈煉的話，他就明白沈煉要幹什麼了。
沈煉也沒隱瞞。
他點頭道：「我懷疑北辰會有一些特殊的行動，但我不確定他會做什麼，所以我想聽聽房大人你的建議。」
房玄齡蹙眉想了想，然後道：「萬邦商會？」
「萬邦商會現在算是最重要的盛事了。」
沈煉直接搖頭：「排除萬邦商會。」
「萬邦商會只能算是他用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用來迷惑我們的障眼法。」
房玄齡皺起眉頭：「排除萬邦商會……那最近，似乎也沒什麼特別重要，且值得北辰出手的事情了。」
沈煉說道：「房大人不妨將思緒放的更開闊些。」
「不要局限於如萬邦商會這樣的大事。」
「就比如，有沒有什麼看起來稀疏平常，但影響很大，可因為你們太常見了，也就忽視了的事？」
「稀疏平常，可影響很大的事？」房玄齡蹙眉思索了片刻。
而後他看向沈煉，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一件事。」
沈煉問道：「什麼事？」
房玄齡說道：「陛下每個月，都會選擇固定的一天前去祭天，來祈求上蒼庇護大唐，希望大唐風調雨順。」
「三天後，便是陛下這個月祭天的日子。」
「這件事，說大吧，也不大，因為陛下每個月都有一次，連長安城的百姓都不怎麼感興趣，都不去圍觀了。」
「但要說小吧，也不小，畢竟是陛下親自出馬的！」
「但是陛下祭天，身邊會有侍衛保護，且沿途都有侍衛提前步防，難道說，北辰還敢在有大軍保護陛下的前提下，對陛下出手？」
……………………
「這北辰有那麼大的膽子？」
沈煉搖了搖頭。
「北斗會這段時間損失慘重，北辰希望北斗會能休養生息，肯定不會做出對抗大軍的事。」
「但如果這段時間內，真的只有這一件看起來很平常，很有影響大大的事情的話，便也不排除他真的想對陛下出手。」
…………
房玄齡心中一驚：「這難度太大了，而且你都說了，北斗會希望休養生息，可他要是真的刺殺陛下，那絕對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並且幾乎不可能成功。」
沈煉眯了眯眼睛。
眸中精光閃爍。
此時的他，也在思考這件事。
但具體情況如何，沈煉也不好說。
他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了。
但具體情況如何，沈煉也不好說。
他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