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儒……有意思,主動送上門來,這是覺得反正我也能查到你,所以乾脆不裝了,攤牌了嗎?」
沈煉眸光閃爍:「那今夜,我們就好好玩玩吧。」
時間快速流逝,很快,時辰就到傍晚了。
夕陽西下,火紅的光芒照耀下來,就如同是將整個大地都染紅了一般。
目光所及,儘是通紅一片。
大理寺衙門。
戌狗敲響了沈煉的房門,走進了辦公房內。
看到正在批改卷宗的沈煉,他拱手說道:「少爺,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沈煉聞言,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一直在處理著公務,沒想到竟是不知不覺間,都這個時候了。
沈煉放下硃砂筆,合上了一個卷宗。
他微微伸了一個懶腰,說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不忙死也得累死,得趕緊找個合適的時間,把李文成調查清楚,然後還權給白嚴官他們才行。」
現在大理寺有關於李文成的卷宗,只有沈煉一個人去審核那些卷宗,這相當於他一個人,直接幹了幾個部門的活,真的是累得不行。
唉。
難受。
沈煉嘆息一聲,他忽然說道:「戌狗,對了,我讓你們去找的那些人,找到了嗎?」
戌狗忙說道:「薛仁貴目前正在河東軍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火頭軍,我們尚未和他接觸。」
「至於褚遂良,去年的時候辭官隱居了,現在我們只大概知道他隱居在哪座山里,但並還未找到他具體在哪裡,還需要一些時間。」
隱居?
沈煉怎麼不記得褚遂良還辭官隱居過?
不過想了想,這個大唐的歷史,已經因為自己的存在,而發生的許多偏轉了,所以一些未曾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倒也沒什麼。
只要是那些人還是那些人,他們還有史書上記載的本事,那就可以了。
至於隱居與否……沈煉並不擔心。
畢竟褚遂良是未來當宰相的人,他可不相信這個傢伙,會真的能按納下心裡的抱負,真的隱居。
不過褚遂良辭官歸隱,想來也應該是仕途不暢,或者遭遇了什麼挫折,否則也不會如此灰心退出官場。
而越是這個時候,就越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沈煉眼眸眯了下,說道:「褚遂良那裡,繼續派人查找,同時也讓情報司查一下,究竟是因為什麼,褚遂良會辭官歸隱。」
「這件事認真去做,不出意外,他將會是咱們的可靠夥伴。」
戌狗聽到沈煉對那什麼褚遂良如此重視,心中也頓時重視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褚遂良有什麼本事,但能夠讓少爺沈煉如此看重,他相信,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畢竟少爺,可從來沒有看錯人。
他直接點頭:「少爺,請放心,我會盯著此事的。」
「而薛仁貴……」
沈煉想了一下,薛仁貴之所以從軍,是因為家境貧寒,快養不起老婆了,所以是差錢。
既然差錢的話……
沈煉說道:「派人去接觸薛仁貴,告訴他,我們沈府中,缺一個三千將士的統領,俸祿比他現在高五十倍不止,問他是否願意過來。」
戌狗一驚,倒不是因為三千兵力而吃驚,因為這是一位爵爺該有的權力。
他吃驚於沈煉居然給薛仁貴這麼大的權限,說道:「少爺,這……這薛仁貴就是一個火頭兵,就一個做飯的,少爺你直接讓他做統領,這……他能行嗎?」
也不怪戌狗不相信薛仁貴。
著實是現在的薛仁貴,正處於人生的至暗之刻。
一身本事,無處施展。
不過戌狗不知道薛仁貴的本領,沈煉心裡門清。
作為大唐未來的軍方支柱,薛仁貴怎麼可能不行?
而現在將薛仁貴收為心腹,培養一下,以後直接將它扔到兵部,讓他成為大唐軍方扛把子,以後整個大唐,自己還不橫著走?
就和狄仁傑一樣。
沈煉相信,狄仁傑以後,絕對會是宰相的。
然後再加一個兵部扛把子。
一文一武,都是自己的心腹,就問其他人怕不怕!
他笑了笑,說道:「你就放心吧,薛仁貴是一塊璞玉,就和仁傑一樣,未來會給我們驚喜的。」
「嗷。」
戌狗想了想,終是點頭,他還是不相信那個火頭軍,但對沈煉,他是相信的。
自家少爺說薛仁貴能行,那就能行。
沈煉瞥了戌狗一眼,笑道:「是不是心裡不舒服了?你是影衛出身,覺得我不重視你,反而將統領給了薛仁貴?」
「沒有。」戌狗忙搖頭。
沈煉笑道:「別管有沒有,我和你說清楚,以免你心裡不痛快,再被北辰他們給利用了。」
「你們,可都是我的兄弟,而職位並不是越高越好,反而是越輕鬆越好,再加上你們的刺客身份,更不應該拋頭露面了。」
話音落下。
戌狗一臉不好意思的撓著頭,不想笑,但忍不住的笑。
「嘿嘿,少爺放心,我真的沒有心裡不平衡,跟著少爺,經歷了那麼多精彩的事情,學到了那麼多東西,我覺得很值。」
沈煉沒好氣地說道:「在我面前還言不由衷,給你的你就接下,少墨跡,這幾天巳蛇找的一些人手也來了,你有空去看看,能行就進入暗衛,不行就拒絕。」
「記住我的話,暗衛,不要庸人!可以不是功夫極高,但必須有特殊之處……還有,出生背景也調查清楚了,別給我招進來個二五仔,身在曹營心在漢。」
戌狗連忙站直身體,認真道:「少爺放心,我會和巳蛇一起盯著的,招來的人,絕對都讓少爺滿意。」
這事十分重要,關乎沈煉和長樂他們夫婦的性命和安危,戌狗是不會有一點粗心的。
沈煉點了點頭。
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他便也不再耽擱,直接起身,說道:「走吧,時辰不早了,也該赴宴去了。」
兩人離開大理寺衙門,徑直向王府走去。
到了王府門前,沈煉給戌狗使了個眼色,道:「叫門。」
戌狗忙點頭,快步走到門前,抬起手,敲響了門。
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管家模樣的人打開了門,看到戌狗後,目光一點都沒有停留,就看向了戌狗身後的沈煉。
「是沈爵爺沈煉嗎?」
管家開口問道。
沈煉微微點頭,他取出請帖,說道:「我沈某人,前來赴宴。」
管家接過請帖,看了一眼,然後忙說道:「沈爵爺快請進,我家老爺正等著沈爵爺。」
沈煉微微頷首,便和戌狗,直接進入了王府內。
王府的面積不算大,兩進出的院子,在豪紳等級里,也就是個中等水平。
穿過前面的花園,來到了後院。
沈煉環顧了周圍一圈,忽然說道:「管家,怎麼沒見到你們府里的下人?怎麼這麼安靜?」
管家忙說道:「回沈爵爺,我們府里下人不多,老爺喜靜,所以大家都很安靜。」
沈煉眯了下眼睛,恍然點頭。
這時,管家在大廳的門前停了下來,他看向沈煉,恭敬道:「沈爵爺,請稍等一下,小的去稟報一下老爺。」
沈煉微微點頭:「請便。」
管家打開門,迅速走了進去。
戌狗站在門前,目光向四周看去,他忽然摸了下胳膊,說道:「少爺,我怎麼覺得這府里,安靜的有些詭異的,就算在喜靜,可也不至於一點聲音都沒有吧?」
「而且不是宴會嗎?怎麼也該有下人的服侍吧?」
沈煉眼眸微眯,平靜道:「不詭異就不正常了,本來我們就知道王文儒沒憋好屁,他正常,這反而是不對勁了。」
「總之,小心點,別著了道。」
戌狗連忙點頭,「那個管家去了這么半天了,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是他們故意要給我們下馬威?」
「啊!」
就在這時,戌狗話還沒有說完。
忽然間,一道悽厲的慘叫聲,從他們前面的房間裡,猛然傳出。
直接打斷了戌狗的話。
戌狗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沈煉:「少爺,這……」
沈煉神色也有些異樣,他說道:「王文儒,比我想的,還要狠啊……」
說罷,他直接抬起腳,一腳就將面前緊閉的門給踹開了。
而門一踹開,裡面的情況,也躍然於他們視線之中。
沈煉眉毛挑了一下。
戌狗則乾脆瞳孔直接一縮,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少爺,這……這……」
戌狗看到眼前的景象,下意識就要驚呼出聲,他雙眼瞪大,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他下意識看向沈煉,見沈煉仍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內心這才略微安穩了一些。
戌狗忍不住說道:「少爺,王文儒……那個,那人,是王文儒嗎?」
沈煉眯了下眼睛,看著門後的大廳
只見此時大廳里,桌椅東倒西斜的,在一個倒了的椅子旁,一個人正趴在那裡。
此時此人身後正插著一把匕首。
鮮血流淌到地面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而大廳內,剛剛說進來稟報的管家,哪裡還能看到半個人影?
他聽到戌狗的話,只是淡淡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言罷,沈煉便直接邁步進入了大廳內。
戌狗見狀,連忙也跟了進去。
沈煉一邊靠近被刺了匕首的人,一邊觀察著房間內的情況。
桌椅東倒西歪,地面還有一些剮蹭的痕跡,看來這裡應該是發生過搏鬥的。
可他與戌狗在外面,卻並未聽到裡面有一點搏鬥的聲音。
所以……這些搏鬥的痕跡,是之前就存在的?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到了此人的身旁。
蹲下身看去,便見這匕首正好刺入此人的後心處,而此人身旁並無可以借力操控匕首的東西,所以這應該是被殺的。
這事,戌狗也檢查完了此人的情況,他看向沈煉,說道:「已經死了,的確是王文儒。」
說著,他又碰了一下王文儒傷口上的血,雙眼忽然瞪大,說道:「還是溫的,剛死不久……剛剛我們聽到的慘叫聲,似乎……真的是他發出的!」
「可……可這不對啊!誰殺得他?我們根本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而且那個管家呢?他不是進來傳話嗎?人怎麼不見了?」
戌狗現在滿腦子都是疑惑和不解。
他完全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而沈煉,卻是眼眸微微眯了一下,眸中精芒閃爍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
「幾位大人,我家老爺就在裡面。」
「咦?怎麼門打開了?」
就在這時,沈煉和戌狗忽然聽到一些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聲音由遠及近,還有一些腳步聲。
而就在下一刻--
「什麼!?」
「你……你們是誰?你們對老爺怎麼了!?」
一道驚呼聲,陡然響起。
接著他們便見一道身影,直接向他們衝來。
沈煉一個轉身,沒讓那身影撲在自己身上,輕鬆的就躲過了這個身影,戌狗也是皺起眉看去。
而這時,他便發現,衝進來的人,竟然是剛剛失蹤的管家。
管家什麼時候跑到外面去的?
戌狗十分不解。
他剛要開口詢問,便聽悽厲的聲音響起:「老爺,老爺,老爺你醒醒啊!老爺,你醒醒啊!」
這個管家晃了王文儒半天,見王文儒沒有一點動靜,他猛的抬起頭看向沈煉和戌狗,眼睛都紅了:「是你們……是你們殺了老爺!一定是你們殺了我們老爺!」
「你們究竟是誰?我家老爺那麼好的人,你們為什麼要殺他?」
「來人啊!快來人啊!」
管家頓時大吼大叫了起來。
戌狗眉頭擰了起來,他說道:「你胡說什麼?什麼我們殺的人?這人根本就不是我們殺的!」
「反而是你,你剛剛帶我們過來見王文儒,結果你讓我們在外面等著,你自己進來。」
「而你剛進來,我們就聽到王文儒的慘叫聲,讓我們衝進來後,王文儒就被殺了!可你卻消失不見了!」
「所以要說殺人,也該是你嫌疑最大才對!」
管家聽到戌狗的話,仿佛是被冤枉給氣哭了。
管家聽到戌狗的話,仿佛是被冤枉給氣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