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濤住在桐縣下面的一個小鄉鎮上,算得上是比較偏僻的,而且他這個鄉鎮是臨河而建的,這兩年山賊太多,河邊肯定是不太平的,所以村子裡的人,但凡有門路的,都搬出去了,如今這個村子,也就五六戶人家而已。
那兩個刀疤男出了酒館之後也是直奔周濤所住的地方而去。
兄弟二人都姓牛,分別是家裡的老三跟老四,所以在外面他們就直接喚作牛三郎跟牛四郎。
他們兄弟二人雖然明面上的身份是老實巴交的村民,但背地裡早就已經做了山賊,而且是那種無惡不作的山賊,經常幫助縣裡的富家子弟做一些殺人放火的事情。
他們雖是拿錢辦事的,但每次殺了人之後,也是會把受害者家裡洗劫一空的。
兄弟二人,也都是狠角色。
他們跟許家二公子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許二公子算是老僱主,所以他們之間說起話來也都是很隨意。
許二公子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好色,這些年來他們幫許二公子搶回來的小娘子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了,基本上每個月,那許二公子都會請他們做這樣的事情。
甚至做這種事情,他們都已經有相當熟練的經驗了,
原本他們都是無往不利的,只是不知為何這一次在前往周濤家裡的時候,兄弟二人總感覺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
尤其是這牛四郎,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跳的他都想要開口罵人了。
「三哥,這趟是該不會出現一些意外吧,怎麼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以前每次跳的時候都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要不還是算了吧,那許二公子反正給的錢也不多,咱們就說失手了唄,讓他找別人去做。」
牛三郎聽完之後也是猶豫了片刻,他心裡也有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趟活出事,可他依然不相信一個文弱書生能夠翻出多大的浪花出來,於是咬咬牙,很堅定的說道:「怕什麼,他就是一個書生而已,咱們兩個人還收拾不了他?」
牛四郎想了想覺得也在理,所以他現在忽然覺得自己右眼皮跳的這麼厲害,肯定不是因為這趟活了,要麼就是以前的仇家盯上他們了。
「不管怎麼樣,待會兒還是要打起精神來,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咱們就兩個人就要趕緊跑。」
牛三郎也是謹慎的很,要不然看他們這一行的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在,要知道,雖然現在的山賊也比較多,可是有一波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起義軍,看到他們這樣的山賊就直接殺,從來不給他們投降的機會,問其原因他們就說,因為這些山賊平日裡作惡多端,殘殺無辜百姓,所以死有餘辜。
短短不過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們很多同行都被起義軍給殺了。
兄弟兩人定了一個方案,待會到那周濤家裡之後,就由牛四郎前去對付那周濤,並把周濤的小娘子給綁出來,牛三郎只是在外面放風,一旦發現有異常之處他好第一時間告知牛四郎,也好有應對之策,反正那周濤所在的村子距離河比較近,發現危險後他們兄弟二人可以跳河逃跑,反正他們兩個人水性也是比較好的,只要他們跳進了河裡,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都不一定抓得到他們。
這牛家兄弟二人速度也是非常的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周濤的村子,因為他們白天已經在這裡踩過點了,知道哪一棟是周濤的房子。
村子是沒有人家養狗的,現在這世道人都養不活了,哪還有多餘的糧食給狗吃。
這倒也讓兄弟二人安心不少,沒有狗叫就沒有人能夠發現他們,現在夜也深了,想必那周濤生也早早睡下了,像這種沒有任何防備的,他們兄弟二人出手,那基本上是不可能會失手的。
只不過當他們來到周濤房子外面的時候,卻很驚訝的發現院子裡竟然有微弱的燈光傳來。
秉著謹慎的原則,兄弟二人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爬上牆角觀察院子裡的情況。
然後他們兄弟二人就看到了周濤正在跟他的娘子在院子裡喝著茶,聊著天,一副你情我濃的模樣。
見到此情景,這牛家兄弟二人也是不禁笑了起來。
「看來這讀書人就是讀書人,都已經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有心思花前月下的,你看那小子好不快活,要說他那娘子長得也很一般嘛,為什麼許二公子竟然會看得上她?」
牛四郎心裡也是很鬱悶,所以嘴上才這麼抱怨著,他覺得這許二公子最近的眼光好像越來越差了,怎麼儘是找這種姿色沒有那麼好的女子。
牛三郎也是嘿嘿一笑,隨之說道:「誰知道呢,或許那書生倒霉吧招惹到了許二公子,之所以許二公子才想到用這種方法來侮辱他,你想想看,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比被人搶了娘子更讓他感到羞愧的呢?」
牛三郎這一番話讓牛四郎豁然大悟,牛四郎也是連連點頭道:「對對對,還是三哥你厲害,一句話就說到了重點。」
牛家兄弟二人也不想浪費時間,反正這書生現在就在院子裡,他娘子也在院子裡,兩個人並沒有睡下,這倒也省去了他們不少的功夫,兄弟二人也是按照原定計劃,有牛四郎直接跳進了院子裡,手裡握著刀氣勢洶洶的就向著周濤跟他娘子所在的地方而去。
......
再說周濤,他正在跟娘子談笑風生呢,忽然的他就察覺到院子裡有動靜,下意識的便轉過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瞬間,周濤的視線里便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滿臉橫肉,臉上還有刀疤,長得很魁梧,手裡還握著一把長刀,看起來殺氣騰騰的樣子。
周濤頓時大怔,心道,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闖民宅。
「相公,怎麼了?」張倩兒話音剛落下,她也看到了牛四郎。
看到牛四郎之後,張倩兒頓時嚇的捂住了嘴巴。
「相公,山賊,他是山賊,只有山賊才有這樣的打扮……」
在張倩兒驚恐之餘卻忽然看到周濤已經緊握住了那杆長槍,剎那間,張倩兒就不害怕了,對呀,怕什麼,一個山賊而已, 有什麼可怕的,她相公的槍法可是很厲害的,剛才舞槍的時候,連院子裡的石頭都能輕而易舉的擊碎。
自己相公有如此本領,一個小小山賊,何懼之有?
「相公,小心些。」張倩兒叮囑道。
周濤點點頭,對轉頭對張倩兒說道:「娘子,我今天給你的那個電棒你可曾帶在身上?」
張倩兒搖搖頭:「沒有,在房間裡放著,我現在去拿。」
張倩兒正要轉身回房,卻被周濤攔住:「不用,一個山賊而已,沒事的,你站在這裡不要動。」
「嗯。」張倩兒點點頭。
......
牛四郎感覺自己收到侮辱。
這周濤竟然無視他的存在,還在跟娘子說著悄悄話。
這書生,莫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傻了。
都這時候,你還還有心思跟娘子打情罵哨的?
還有就是,你手裡拿著一桿槍,就想嚇唬人?
牛四郎不禁感到可笑,他心底則是認為,這書生,怕是連搶都舉不起來吧。
「小子,把你娘子交出來,再讓大爺我打斷你的雙腿雙臂,你就可以活命。」牛四郎也是不想浪費時間,提著刀,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著周濤走去。
周濤則是樂了,本來他還摸不清楚這山賊為何會到他家裡來,這會聽到這山賊目的是他的娘子,周濤頓時就明白了。
肯定跟許二公子有關係的。
這山賊,很可能就是許二公子花錢雇來的。
「呵呵,許二公子,許良生,你很好,本來我還想晚幾天再去找你,但現在看來,今晚咱們就要相見了。」周濤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再說那牛四郎,狠話也說過了,刀也亮了,見周濤竟然還不肯求饒,也是怒從心頭起,當下便大吼一聲,提刀就沖向周濤。
雖然許二公子不想鬧出人命,但牛四郎可不在乎這些,反正以前哪一次他也沒有留活口的。
這次當然不可能例外。
他之前說的可以不殺周濤,只是打斷周濤的雙腿雙腳,但雙腿雙腳都打斷了,這又是在偏僻的村子上,不能及時救治,周濤也不可能活命。
牛家兄弟做事都是很簡單粗暴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都是斬草除根的。
刀。
帶著寒光,向著周濤的肩膀砍下。
二人的距離也僅剩不到四米了。
眼看著刀就要落下來了,忽地,周濤右臂猛的一提,『斬龍槍』轟鳴著旋轉起來,槍頭不偏不倚,直接擊中了牛四郎的刀。
『鏗!』
火星四濺。
牛四郎只感覺右臂一陣酸麻。
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擋了下來。
他想要抽回刀,卻發現自己的右臂竟是無法動彈了。
他的右臂,被周濤這一槍之力,給震碎了。
牛四郎懵了。
不是說了這周濤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嗎?
一個文弱書生怎麼會使槍?
力道更是如此之大,他只是隨意的這麼一舉而已,自己直接就廢了。
實力的差距,這麼大的嗎?
「好,好漢...饒,饒命......」
牛四郎直接跪了。
跪的是那麼的迅速,那麼的讓人錯不及防。
牛四郎可不傻,眼下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也就只有求饒這一個選擇了。
求饒或許能活,但是跑,肯定會死。
周濤此刻的表情非常的平靜,但是剛剛出手前,他其實很慌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如何,一旦自己干不過這個山賊,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好在自己還是比山賊厲害的。
要不然,這會跪下的,就該是他了。
對待山賊,周濤可不會有任何的仁慈之心。
畢竟,他這個世界的老爹,就是死在山賊手中的。
既然不知道是哪一個山賊做的,那麼這個仇,就只能找所有的山賊去清算了。
「問你個問題。」周濤冷冷的看向那牛四郎。
「是不是許二公子讓你們來的?」儘管知道這件事肯定是許二公子做的,但周濤還想要確認一下。
牛四郎趕緊點頭。
做山賊的,尤其是他們這種無惡不作的山賊,可沒有義氣這個說法。
當然,或許也是講義氣的,但是這義氣,也僅僅只是針對自家兄弟,對於那許二公子,可真就沒任何義氣可講的。
「沒錯,就是許二公子,是他花錢雇我們來綁走你娘子的。」
牛四郎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趕緊開口說道,就怕自己說慢了,猶豫了,周濤就會一槍挑破他的喉嚨。
「謝謝。」周濤冷聲說道,隨後手臂一用力,斬龍槍再次發出一陣轟鳴聲,這一次, 槍頭直接刺進了牛四郎的喉嚨,牛四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到這鏽跡斑斑的槍頭,嘴裡的鮮血噴涌而出,想說什麼卻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最終不甘的,不可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牛四郎至死都沒能搞明白一件事,為何這周濤分明是一個文弱的書生,身手竟是如此了得呢?
早知道,這趟活,說什麼都不可能接的。
悔不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