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假象真相
直到邊月的背影消失,他才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他開口,聲音平靜:「李先生,邊小姐來找您父親了。」
說完,白敘掛斷電話,電梯門再度合上。
而此時的國外莊園,李斯珩剛剛喝了些酒,他接過電話,步伐昏沉的往下走。
那些讓他看起來奄奄一息藥物,有強烈的副作用,一時半會,他的身體沒有辦法完全恢復。
可是這一步,卻又是李斯珩不得不做的,這是他和邊月從頭來過,唯一的辦法。
如果他不是李家的繼承人,而他們之間的姐弟,又能夠消弭於無,那麼從頭來過,才算是有可能。
李斯珩皺著眉,緩緩握緊已經掛斷的手機,不知在想什麼。
金髮的外國管家從樓下走上來,看見他,用純正的法語說:「李先生,您要我找的人,現在就在書房裡。」
李斯珩這才緩緩收斂了面容不適,他溫和的點頭,桃花眼神情平淡,輕聲道:「知道了。」
說完,才跟著管家的步伐,朝著書房走去。
這棟房子有著百年的歷史,歐式的建築透著歷史和古樸的氣質,空曠豪華,竟是顯得略帶索然。
管家不由自主的,回頭多看了李斯珩幾眼。
這個神秘俊美的東方男人,好似一團迷霧,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往,他也無人知他深淺,他出手闊綽,氣質卓然,透著一股養尊處優的高貴。
恰如此時此刻,他漠然下樓,明明是溫和的面容,卻叫人覺得分外疏離。
管家收回目光,不再多看,只是認真走在前面。
書房的門打開,裡面,頭髮蒼白的老者被人用黑布遮住眼睛,正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
這個老者,正是不久之前,沈津辭見過的戴江青。
李斯珩一直在找他,這個陪伴了沈山一生的管家,他一定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內情。
李斯珩需要知道沈津辭的來歷,這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此時,李斯珩獨自走進去,他替戴江青揭開眼睛上的黑布,蹲在老人面前,看著他驚恐的面容,溫和一笑:「抱歉,事情緊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同您見面,還請您不要介意。」
「你是.」戴江青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斯珩,聲音發抖:「李斯珩,你不是死了嗎?」
「僥倖撿回了一條命罷了,戴老先生也可以當作我死了。」李斯珩微笑,平和地看著戴江青,並沒有替他鬆綁的意思。
再度開口,他的聲音愈發冷清平靜,「戴老先生,我找您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您,您知道沈津辭被調包了嗎?」
戴江青面色一僵。
和沈津辭的見面猶在昨日,眼前起死回生的李斯珩和沈津辭都非他能招惹的。
戴江青不知道李斯珩究竟猜到了多少,只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說:「李斯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先生自然是沈先生,什麼叫被調包了!」
「沈山當年花費那麼多心思培養沈津辭,用的是最嚴謹最一絲不苟的精英教育,可是.他教育的沈津辭,早就死了吧?」李斯珩冷笑,看著戴江青愈發不自然的臉色,他淡淡道:「你放心,我能把你找到這裡來,自然是已經猜到了前因後果,你否認沒有任何用處。」
「李斯珩,我已經說了,沈先生就是沈先生!你不相信,我說什麼都沒用!」戴江青語調冷然。
這樣的話語,換來了李斯珩的冷笑。
李斯珩好整以暇的看著戴江青,冷聲道:「你當然可以一直嘴硬下去,我也可以讓你走不出這扇門。」
「你想要綁架我?李斯珩!這是違法的!」
「你現在不在香江,而我已經是個死人,我覺得我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李斯珩的臉上,依然是溫潤笑意,只是未達眼底,透著一片寒涼。
眼看著戴江青嘴唇蒼白,面容染上頹唐之色,李斯珩話鋒一轉,語調變得柔和,「當然,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只要你讓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我自然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你放回去,我向你保證,沒人會知道這一切,你一定是安全的。」
戴江青表情痛苦,他驚恐的看著李斯珩,並未因他的溫聲細語而放鬆,他啞聲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李斯珩先是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戴江青,之後,他笑笑,緩聲道:「你覺得我會讓你這個隱患活著離開嗎?戴老先生,你得說實話,我們才能是一條船上的人。」
戴江青看著李斯珩眉眼中不經意流露的冷冽狠辣,他一陣膽寒,冗長的沉默,一句話都說不出。
李斯珩看著這般模樣,便知自己的話已經奏效。
很顯然,他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夜裡,莊園外的風聲肅殺,從半掩的窗戶透進來,帶著冷意。
據說這個地方,常年下雪,也許很快,又會迎來雪夜。
李斯珩幾乎沒有見過雪,香江沒有下過雪,只是邊月曾經同他說,自己喜歡雪天。
邊月18歲生日那天,他為邊月舉辦了萬眾矚目的生日宴。
生日宴結束後,他們去了香江的港口。
邊月站在雨水朦朧中,指著對岸,對自己說:「李斯珩,以後我們去看大雪吧!」
回憶永遠都是泛黃斑駁的,透著叫人心痛的無可奈何。
那一天的自己,看著邊月清澈乾淨的眼睛,其實心中的意念已經開始動搖。
他真的要為了李家,完全的犧牲她嗎?
難道他們兩人之間,就沒有第二條路嗎?
後面次次不敢面對,他沒有一天不受煎熬。
人為了得到自己欲望的一切,而付出的代價,多數時候,都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後來的後來,他們的婚約取消,邊月為了得到邊家的遺產,同沈津辭結婚。
他們好久好久沒有見面。
其實是他刻意的,忽略了所有能同她見面的機會。
他已經作出決定了,他選擇了李家,他告訴自己,他應當理性。
可是理性沒有辦法壓制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