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安見我不再說話,知道我是在思考,也就沒有打擾我了,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我。
直到還有五分鐘打上課鈴,他才搖了搖我的肩膀:「走啦,要午休了,別想那麼多了,我也只是猜測嘛。說不定別人不是這個意思呢。」
「噢……好,沒事,走吧。」其實坐那想了那麼久,我的內心早已有了結果。
「我不要再喜歡周夢茹了。」
……
「你怎麼才回來?」周夢茹故作吃驚,「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我們的大學霸有一天居然不在座位上學習了。」
「學的有點累了,去外面走一會兒。」回憶起剛剛在操場上所說所想的,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冷淡一些。
「怎麼?不開心嗎?」
「沒有,就是學煩了。」我沒有過多言語,直接坐在座位上。
「真的?你今天語氣好冷漠哦。如果是因為我和羨羽的事讓你心煩,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讓你清靜一下。」
我不語。
可轉念一想,周夢茹又做錯了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忽然對她冷漠呢?這難道不是莫名其妙嗎?
至少我們是朋友,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我忽然覺得自己多少有點病。如果想徹底不喜歡她就去跟她當面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啊,這突然的冷漠算是怎麼個事啊。
這……應該也算是冷暴力?
假如有一天我無緣無故被自己的好朋友冷落了,我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沒有沒有,去操場散步確實是因為你和羨羽的事讓我有點壓抑,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可我仍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突然冷漠的語氣。
沒有太多時間讓我去思考,我只得說一個很離譜的回答:「剛剛散步散累了,沒什麼力氣說話,現在就沒事了。」
「真的?」周夢茹顯然不信。
「有一部分是我剛說的那個原因,還有一部分……比較難講。」
「好吧,如果為難的話不說也沒關係。你沒事就行。」
好在周夢茹並沒有去追究。
「那……如果你心煩的話,你上完午休還教我做題嗎?」
我很想拒絕,但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去操場散了兩圈好多了,願意學是好的,你如果來問我當然會教。」
教朋友做題……應該也是很正常的吧。
今天上午沒有數學課,也就沒有什麼作業,我也沒那個精力再去看書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午自習。
等我再睜開眼時,周夢茹已經拿著習題坐在我前面了。
「喲,這麼迫不及待?」
「那肯定啊。我是不是超級有上進心?快誇我!」
「太有上進心了吧!我真怕哪天我的位置會被你擠掉。」
「咦,你算了,我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哈哈哈,又不是沒可能,這才開學多久啊。」
……
這幾個習題確實有點彎彎繞繞的,我花了七分鐘才做完。
「要不你下課再過來?我感覺應該是講不完了。」
「行。」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政治,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感興趣。
但想想上次政治68的慘案,我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聽課。
政治畢竟是文科,不需要太多的理解,剛講了20分鐘就讓我們自由背書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才睡過午覺,怎麼一背政治就頭腦發昏呢?難道真的午覺是越睡越困的嗎?
我只能儘自己的最大的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終於熬過了那20分鐘,我剛想倒在桌子上睡一覺,卻忽然想起——這節課間我好像要教周夢茹做題。
「不對啊,我說自己困了不就行了嗎?班上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學習好。」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我否決了。
「上節課間我叫周夢茹這節課來找我,這節課間我又讓周夢茹去找別人?這算是哪門子事啊?」
我可干不出這種事。
「反正又沒幾題,教快點就是了。」
周夢茹很快又坐到了我的前面,我也強忍著困意給她仔細地講題。
「好……嗯……對,就是這樣。」就差最後一題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困意趴倒在桌子上。
我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周夢茹此時也趴倒在桌子上,眼如秋波,正笑盈盈地看著我。
「沒事的,就剩最後一題了,想睡就睡會兒吧,我自己再思考一會兒,實在不會就下課來問你。」
我現在睡意全無了。
這一張桌子本就不大,周夢茹的小臂已經和我的小臂緊緊貼在一起了。
我的臉和她的臉稍稍有些距離,但這個距離剛剛好,她的臉剛好夠占滿我的整個視線,我隱隱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如果她也能聽到我的呼吸的話,她應該能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我的呼吸非常急促。
「你臉怎麼紅了?害羞了?」周夢茹並沒有坐起來的意思,她仍舊直勾勾地望著我。
我有些慌亂,站起來不再看她,轉而走到她身旁,俯下腰。
「嗯……呃……這最後一道題吧,我們可以……然後就解出來了。」我強作鎮定給她講完了最後一題。
「好~懂啦。」周夢茹看出了我的窘迫,輕笑了幾聲,但也沒再繼續逗我,起身回了座位。
「可是,明明才過了兩個小時。」想起今天中午在操場上下定的決心,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就是所謂的情難自禁嗎?」
「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也只是屬於朋友之間的玩鬧嗎?」我現在寧願再去解100道題,也不願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可是這樣下去不行的啊,我並不覺得這些行為屬於正常的朋友範疇。」
「或許那天班會只是她還沒準備好呢?」我瘋狂的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算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肯定是要解決的。那到時候就和她好好聊聊我們之間的關係吧。」
等等,這話聽著有點怪怪的,這不就是表白嗎?
我又想起那天對羨羽說的話——我會買束花來個正式一點的表白。
一切的問題好像都迎刃而解了。
「就定在剛放寒假的那幾天吧。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整心態。」
我將會有一場不問結果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