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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嘗一嘗被人操控生死的滋味

2024-10-10 20:26:09 作者: 戒界
  陳觀樓笑了起來。

  他指了指許老三,「你是不是認為自己為父報仇,特正義。別急著否認。」

  許霖沒做聲,但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陳觀樓嗤笑一聲,很是看不起,他沉聲說道:「這件事情很簡單,三兩句話就能掰扯清楚。沈家早年提攜你父親許進頌,幫許進頌青雲直上,是不是事實,有沒有這回事?有!沈家敗落後,許進頌收攏了沈家留下來的人脈,有沒有這回事?有就對了。沈家敗落時候,已故沈大人攀扯你父,設置陷阱,你父僥倖脫身,就當有這回事。上面三條,我沒說錯吧。

  那麼,當年沈家砍頭,流放,在沈家離京那日起,沈許兩家恩怨就此了結,從此橋歸橋路歸路。這也是你父親許進頌明知道沈家父子進京求醫,卻不管不問的原因,全然當沈家是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既然恩怨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經一筆勾銷,許三爺,你又憑什麼派人去衙門告發,要置人於死地?沈家可沒礙著你們許家!」

  許霖表情一怔,接著辯解道:「沈家父子乃是流放犯,偽造身份文書偷摸進京。我不知道就罷了,既然知道,派人告發又有何錯。」

  「哎呀,還挺正義的。別告訴我你許老三是個為人清白雙手沒沾染他人血肉的良民。你許老三是什麼貨色,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你自己屁股都不乾淨,你那麼有正義感,你咋不去告發你自己?你咋不洗心革面,將自己做的壞事一股腦的在衙門吐露出來,讓衙門派你一個流放或是砍頭?」

  陳觀樓一通冷嘲熱諷,許老三很是難堪。

  「沈家父子對你而言,猶如螻蟻。你之所以不肯放過他們,無非是享受掌控他人命運的快感。左右他人生死,他人命運因你一句話上天或是下地獄,你許三爺多牛啊!官宦子弟的傲慢,對他人性命的漠視,操控他人性命的極致快感,在你許三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陳觀樓毫不客氣的扯破許老三的遮羞布。

  「你就是想讓沈家父子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玩弄他人命運從而取悅獄自身。許三爺,今兒此刻,你的性命也被我左右,你的前程命運也將被我玩弄,緊張嗎?恐懼嗎?恨嗎?」

  小小的茶室,壓力陡然倍增。

  許老三突然汗如雨漿,整個人好似浸在水池中,渾身濕透,汗水滴落,在地面累積成一灘水窪。

  他就像是溺水的魚兒,拼命的張嘴呼吸。

  好難受!

  呼吸不過來!

  感覺像是快要死了!

  他拼命的撕扯衣衫,抓著胸口,貌似想要將胸口撕扯出一個洞口,讓雙肺和心臟都能得到喘息。他又抓著頸項,努力的伸長脖子,似乎脖子越長,上面的空氣越發充盈。

  在他即將瀕死的那一刻,新鮮的空氣突然撲面而來,他張口喘息,終於又活了過來。

  「感受到了嗎?」

  陳觀樓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又似很近,清晰卻又飄忽。

  「被人掌控生死的滋味,好受嗎?恨嗎?恐懼嗎?」

  「你許老三依仗權勢,肆意踐踏他人,玩弄他人命運,左右他人生死。今兒小試牛刀,也讓你感受感受。如何?本官一點小手段,許三爺能否入眼?」

  陳觀樓嘴角掛著笑,就像是在問今兒天氣如何,閒聊家常一般詢問對方。


  許霖拼命的灌水,一壺茶,他一口氣喝了一半,勉強解決了渴水之症。

  他一身狼狽,面色好似將死之人,身體軟弱得無法挺直。

  「我有一事不明,還請陳獄丞解惑。」

  「你說。」

  「陳獄丞同沈家父子無親無故,為何要幫他們出頭?」

  「你沒有底線,不能允許我沒有底線,對不對。那么小的孩子,得了那麼重的病,縱然是陌生人,既然遇到,順手幫一把也很正常。」

  「我只是想讓他們父子離開京城。」

  「京城這麼大,上百萬人的大都市,他們父子又沒在你跟前礙眼。你能容得下百萬人,卻容不下求醫問藥的沈家父子。呵呵!」

  「我問過人,那小子的病情已經好了七七八八,縱然現在離京,也沒有性命之憂。」

  「病根未斷,此時離京,將來病情復發,你負責嗎?」

  「就因為這?」許老三似乎不能接受,理由是如此的簡單直白。他還以為沈家父子攀附上了陳獄丞,承諾了什麼好處。

  陳觀樓淺笑一聲,「我有作惡的能力,但我控制自己的雙手不去作惡,這叫有善心,有良知,做事有底線。同理,你許老三有作惡的能力,且付之行動,你這叫作惡多端,仗勢欺人,恃強凌弱。今兒也叫你嘗嘗被人恃強凌弱的滋味,嘗嘗當一個弱者的滋味,滋味好受嗎?」

  滋味當然不好受!

  差一點他就死了!

  許老三妹做聲。

  陳觀樓拍拍他的臉頰,「往後餘生,你都要記住今天,記住被人操控生死的滋味。下次再犯到我手裡,縱然你爹是許進頌,我要你死,你爹也不敢放一個屁!」

  「我們許家有錢!」

  「本官不缺許家的銀子!你給我好自為之。多學學你爹,井水不犯河水,雙方互不打擾,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陳觀樓來得突然,走的時候也很突然,話音一落,人已經不在茶樓包廂。

  許老三見人不在,方活了過來。精神一鬆懈,整個人跌落在地上趴著牆壁呵呵發笑。等到下人進來,見他這副模樣,還以為他撞邪了。忙不迭地抬著他回家,又是叫大夫檢查,生怕有個三長兩短。

  大夫診治,說他受了驚嚇,神魂不定。開了安神藥,休養數日就能好轉。

  許家上下都很疑惑。

  誰?

  誰膽敢有本事讓老三受到如此驚嚇?莫非是宣威侯府衛家?

  一番打聽,宣威侯府的衛老三根本不在京城,據說去了城外莊子避暑,已經去了大半個月,至今沒回來。

  不是衛家,那還能是誰?

  等到許老三醒來,眾人詢問,許老三死活不肯透露。還是他爹許進頌一番威逼,他才吐露真相。

  「是天牢的陳獄丞!」

  「平江侯府那個陳獄丞?」

  「正是!」

  「你為何會得罪他?那人離經叛道,做事難以以常理推之。但據說從不主動招惹是非。你是怎麼招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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