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扯!
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真讓這幫人扯在了一起。關鍵是宮裡頭那位真信了!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詭計都是徒勞。」
「話是這麼說,可是能順利打贏的仗,何須另生波折。」大管家呵呵一樂,「你要相信朝中眾臣,若是齊心協力想做一件事,九成九是能做成的。」
陳觀樓微微挑眉。
為啥朝中眾臣如此齊心協力?
帝陵選址究竟有何內幕。
總不能整個朝堂所有人都盼著建始帝嗝屁吧。
再昏庸的皇帝,身邊總有幾個忠臣。
建始帝跟昏庸二字,貌似還有點距離。這是為啥啊?
大管家一臉神秘兮兮,不肯多講。
他呵了一聲,「也就是我脾氣好,不跟你們計較。」
大管家:……
就他這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也敢自稱脾氣好。根本是大言不慚,毫無自知之明,令人啼笑皆非。
「是啊是啊,你脾氣在年輕人中算是不錯的。」大管家不得不捏著鼻子附和兩句。想他,堂堂侯府大管家,何曾如此委屈。
「你放心,等南邊的仗打完了,朝堂也能風平浪靜一段時間。無人會幹涉天牢。說好天牢是你的地盤,肯定是你的地盤。」
「陳觀栩願意當狗,所以侯府大力提拔他?」陳觀樓口無遮攔,直接罵人。
大管家哼了一聲,「什麼狗不狗的,說話特難聽。人才,都是人才。」
陳觀樓嗤笑一聲,反駁道:「哼!這年頭誰都是當狗。王公大臣給皇帝當狗,皇帝給世家權貴當狗。所有人都擺脫不了給人當狗的命。
區別無非是有的狗是金貴的,身邊一堆人伺候。有的人只配當野狗,吃了上頓沒下頓,隨時都面臨被人打死的風險。
我是朝廷的狗,你老人家是侯府的狗。陳觀栩,依著我看,他是想當侯府的狗,沒打算給朝廷當狗。」
「你賣命給朝廷啦?」大管家沒有爭辯,而是調侃了一句。
當狗也好,當人也好,他老人家已經過了凡事都要爭辯,都要爭一個長短的年紀。無論是人是狗,圖的無非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的溫飽。
「我沒賣命給朝廷。但我確實是拿的朝廷的俸祿。」
「非也!你拿的是犯官們上繳的平安錢。朝廷的俸祿,呵呵,才幾個錢,而且常年拖欠。天牢後勤的帳目你不清楚,三座大牢的帳目總該一清二楚。公帳上的錢糧,有多少是朝廷撥下來的,有多少是你們從犯官身上要來的,你自己最清楚。別說什麼給朝廷當狗,都是圖的安身立命之所罷了。哪天,朝廷真讓你當狗,估摸你跑得比誰都快。」
大管家一眼就看透了本質。
陳觀樓一時間都有點心虛,有點不好意思。
當狗是不可能當狗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狗。
那麼說,無非是想跟大管家爭一爭長短。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之色,說道:「跑不跑,現在誰都說不準。真到了那一天,說不定我比誰都堅定。」
大管家似笑非笑,「你啊……這輩子就壞在這張嘴巴上。要是沒生這張嘴,侯府保舉你當封疆大吏都使得。」
陳觀樓呵呵冷笑,「你老人家錯了,我覺著我渾身上下就這張嘴長得最好。」
大管家聞言,哈哈大笑,「果然是反骨仔,非要對著幹。年輕真好啊,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帶怵一下。
罷了罷了,總歸你要知道老夫的一片心意,絕無害你之心。你也要相信,侯府同樣沒有害你之心。侯府保護你都來不及,寶貝你都來不及,又怎會害你。
之前的事,瞞著你,也確實是為你好。只不過,我們之間觀念有衝突,我們以為的好對你而言屬於欺瞞屬於輕視,讓你心頭不舒服。以後,若是有事,老夫知道該如何跟你溝通。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
這話說得漂亮,聽在心裡頭舒服極了。
早幹嘛去了?
早點這麼說話,何至於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陳觀樓略顯傲嬌地說道,「好吧,勉強接受了你老人家的說法,就當做你在道歉。」
大管家一大把年紀,笑呵呵的,也不跟他計較。
「行行行,就當是老夫道歉。既然接受了老夫的歉意,就莫要半夜叫人帶話,整日陰陽怪氣,叫你喝酒你也不露面,侯府請客吃飯你藉口忙,只安排你大姐出面。瞧瞧你這小心眼的,真愛記仇。」
「我當然要記仇。我又不是棒槌,人家打我一巴掌,我還沒感覺,還要將右臉貼上去。有那麼賤嗎?」陳觀樓反駁道。
「你老人家仔細看清楚了,我是誰,我是九品武者。別拿對付陳家其他人的手段對付我,我不吃那一套。你們做事我從不過問,但是要在我的地盤上興風作浪,必須提前知會我。我最討厭搞陰謀詭計那一套,整日裡鬼鬼祟祟,不像個人。」
他義正辭嚴,嚴肅批評大管家做事方式有錯,必須深刻認識到錯誤。爭取下次改正。
大管家一臉哭笑不得,果然多餘長了一張嘴。沒那張破嘴,樓哥兒簡直完美!
「你啊你,這輩子壞就壞在這張破嘴上。」
陳觀樓鼻孔朝天。不管誰來,他都認定自己最棒的就是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多好啊,懟人從未輸過。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創飛所有人。
這頓酒,勉強算是賓主盡歡。
反正他是歡了。
大管家有沒有歡,他不清楚。看表情,應該是滿意的。
大管家喝得六七分醉,小廝跟車夫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
陳觀樓將他老人家親自送出門,扶著上馬車,「你老悠著點,不能喝還逞能。行了行了,下回想喝酒,我去侯府找你。我年輕力壯,喝多了撒一泡就好。你老人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法子跟侯府交代。」
「那就說定了。半個月後,侯府宴請,務必早點到。小少爺一直惦記著你。」
「你盡吹牛。陳夢詔怕我都來不及,還能惦記我。」
「男孩子嘛,怕歸怕,心頭還是惦記的。你答應帶他去天牢長見識,可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