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你怎麼了？」王向東嚇了一跳。
「我肚子好痛，是不是要生了。」秦玉茹捂著肚子應道。
「啊，快，小妹快去把板車推到門口，趕緊喊人。」
王向東還算沉著，之前也設想過媳婦要生的時候該怎麼應對，但此時明顯感到心跳加快，兩步跑過去把炕上的棉被抱起來，順手把挎包背上了，這個是出門必須帶著的。
「媳婦，堅持住，我馬上來。」
秦玉夢把放在倒座房靠院牆的板車推過來，邊推邊喊道，「我姐要生了，快來幫忙呀。」
倒座房的張鐵柱兄弟倆就躥了出來，那邊胡小劍兩口子也跑出來了。
王向東跑出來馬上把棉被鋪在板車上，進屋彎腰小心的抱起秦玉茹，平穩的把她放在板車上，拉著就往門洞那邊過去。
「咱們四個人抬著板車，那誰，大壯，你把車輪提出來。」
到了門坎處，王向東跟其他三人抬著板車出來，趕來的劉大壯抓起車輪跨出來，放到大門前的空地上，板車重新放置好，王向東就拉著走了。
京城六院就在交道口北二條那邊，離的不太遠，王向東花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不敢拉得太快，還得避開路面的坑坑窪窪。
門診一樓值班的幾個護士聽到外頭的喊叫聲都跑出來了，拿來擔架把秦玉茹抬進醫院。
「這是要生了吧，往這邊走，婦產科在這邊。」護士一看是孕婦就說道。
「護士同志，我媳婦叫秦玉茹，在這裡登記過的，是曾喜鳳的表妹，能幫忙叫下曾醫生嗎？」王向東直接對護士說明了，有關係肯定得用上啊。
「曾醫生啊，她就住在對面那座宿舍樓，我馬上讓人去叫她。」
緊接著就是脈搏、血壓等一番檢查，王向東趕緊從挎包里拿出水壺給秦玉茹喝了兩口靈水，減緩了她的疼痛。
很快曾喜鳳趕來了，一看果然是羊水破了，馬上安排進產房。
「好了，進產房就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多謝了，小妹你也回去，然後騎車去趟乾媽家，問下乾媽該準備些啥？」王向東這才放心的對大家說道。
「東哥，那你就守在這裡了，板車我們先拉回去，等你好消息啊。」張鐵柱點頭應道。
等大家都離開後王向東就坐在產房外頭的長椅上，開始了激動又忐忑的等待，跟每一個準爸爸一樣，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了。
這頭一胎生的是男是女呀？
該起個啥名字好呢？
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會長啥樣？
隨自己還是隨媳婦呢？
。。。。。。
點上一支煙緩解一下緊張又雜亂的思緒，誒，剛才忘了叫張鐵柱上班時幫忙去請個假了，等會兒再借醫院的電話打一個吧。
「曾醫生，我媳婦生了嗎？」看到曾喜鳳從產房出來，王向東馬上問道。
「還沒呢，胎位很正，就是宮口才開四指，再等著唄，呵呵，急不得的。」曾喜鳳笑道。
「哦，那我媳婦現在難受不？」
「廢話，生孩子能不難受啊，得痛上好幾個小時呢，不過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都得忍著。」
「誒喲，要好幾個小時啊，可苦了我媳婦了。」
這年頭可沒有什麼無痛分娩、刨腹產啥的，就是要順產，遇上胎位不正難產的只能聽天由命了，所以經常聽到醫生問「保大還是保小」的可怕問題。
特別是在農村，接生婆就只有一把剪刀，所以這年頭能生下來並且成長起來的都是幸運的。
解放後由於咱們政府重視民生，醫療水平持續提高，人口的出生率也在穩步提高，從家家戶戶都有好幾個孩子就能看出來人口增長速度加快了。
也就這兩年受災情影響，大人自己都吃不飽哪還有能力養孩子啊，等過了這幾年，種花家的人口增長在六十年代是突飛猛進的，直到七十年代實行了計劃生育才放慢下來。
「心疼媳婦啦，回頭好好給媳婦補補啊，我去打個電話，你媳婦還早呢。」曾喜鳳又看了他一眼，這男人不錯啊，難怪夏蓮時不時的提起他。
「哦，那我能借你辦公室電話跟廠里請個假嗎？」王向東跟了上去。
「來吧，我正要去跟夏蓮說一聲，她交待的，她很關心這個表妹啊。」曾喜鳳點頭應道。
「啊，哦，是嗎？」
夏蓮關心秦玉茹的目的還不就是想靠近王向東，他心知肚明，可也拒絕不了啊，而且這人情還是得接受啊，算了，順其自然吧。
王向東打完電話回到產房外頭候著，不久後秦玉夢帶著林秀芹來了，還拎著一個旅行包。
「媽，辛苦您跑一趟了。」
「說啥辛苦的，玉茹要生了我還不得趕緊過來，進去多久了？」林秀芹坐下來問道。
「有一個多小時了，醫生說還得等，沒那麼快的。」
「生頭胎最不容易了，玉茹痛得很厲害嗎？」
「我也不知道啊，誒，曾醫生，請等一下，幫忙把這水壺帶進去，我媳婦要是喊疼了就讓她喝兩口啊。」看到曾喜鳳返回，王向東馬上從挎包里拿出水壺遞過去。
「產房裡頭有開水的，你這留著自己喝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我這裡頭加了些中藥的，能補充能量，還能止疼，拜託了。」
「哦，那行，你挺上心的呀。」
在等待期間又陸續推進去兩個產婦，產房裡不時的傳出產婦的疼痛哭喊聲，聽得秦玉夢毛骨悚然，摟著林秀芹的胳膊連聲說怕。
「向東，呃，王向東同志，玉茹妹子怎麼樣了？」這時候從外頭跑進來的夏蓮看到王向東就問道。
「夏蓮同志，麻煩你了，玉茹進去快兩個小時了，還沒出來。」
「夏蓮姐，你也來啦。」秦玉夢起身拉著夏蓮的手說道，看來這姐妹倆跟她相處得挺好啊。
「玉夢妹子好，這位是？」
「這是我們的乾媽。」
「那也是我的乾媽了，乾媽好，我叫夏蓮，是秦玉茹的好姐妹。」
然後三個女人就坐在一起聊上了，都是關於產婦的話題，王向東自然插不上話了，正好跟另外兩個產婦的男人走到走廊外頭抽菸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