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接著就介紹起京城人喜歡養哪些鳥兒,這更有講究了,可分為「鳴鳥」和「技鳥」。
「鳴鳥」,如百靈、紅子、黃雀、畫眉、紅靛頦等,這些鳥不僅善鳴,而且大多長得艷麗漂亮,當然了鷯哥烏鶇這些除外。
最普遍的鳥就是百靈,叫起來好聽,還能學別的鳥的鳴叫聲,能訓練出十三種鳥鳴來,百靈鳥出自大漠草原,是歌唱高手,聲音惟妙惟肖,令人陶醉,真如歌中所唱「在這遼闊的草原上,百靈鳥自由快樂飛翔……」
紅子是京城鳥文化中的特色,它的學名叫沼澤山雀,養紅子在京津兩地尤為盛行,因為所有學鳴叫的鳥兒,比如畫眉、百靈、靛頦、黃雀,都要摹仿紅子的叫聲,這就是所謂的「萬鳥學紅子」。
黃雀也是京城人最喜愛的籠鳥之一,黃雀好養,愛叫,還能學口,京城人養黃雀講究三大口,也就是學喜鵲、紅子、油葫蘆的叫聲,黃雀是鳴鳥中的極品,這種鳥口淨,叫起來還是全套的口兒。
「技鳥」,訓練鳥兒一些取巧的技能,常在廟會和茶館中獻技,比如主人扔出一個小物件,鳥兒能迅速的飛到半空中把它叼回來,有一種技鳥叫「交子」,學名紅交嘴雀,性情溫順,也有叼簽取物的本領。
因此,鳥的身份也是懸殊很大的,一隻生鳥,剛抓來的畫眉或百靈啥的,也就值個一塊多兩塊錢,而一隻長相俊秀的還能唱出多種曲調的就能值個百八十塊,相當於一個七、八級工一個月的工資了。
在京城玩鳥的行當里,有一句俗話叫「生玩毛色熟玩口」,之所以大多數人都喜歡玩畫眉和百靈,最重要的原因在於它們善鳴,多加訓練後還會模仿其它動物或物體的發聲。
還有就是玩鳥的這些人還經常聚在一起比比「放份兒」:就是比誰的鳥兒漂亮、誰的鳥籠子獨具匠心、誰的鳥兒叫的聲音好聽、玩兒的花活多等等。
王向東聽的津津有味,感嘆京城人可真會「玩兒」,然後就看到前邊賣鳥的店鋪門前圍著幾個人,聲音有些雜,這是有熱鬧可以看了啊。
國人好瞧熱鬧,王向東也不例外,拉著楊老師就湊了過去,很快就知道是啥事了。
「劉老闆,您得想辦法救救它呀,我可不想雀兒先我一步走了啊。」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在不停的拱手央求道。
「老爺子,您這雀兒是被人給壓了口啊,您沒及時撤回去安慰它,它抑鬱了。」店主仔細的觀察了籠子裡的那隻垂頭喪氣、蔫巴巴的黃雀後說道。
「都怪我,逞的什麼強啊,您看還有解救的辦法嗎?」老爺子哭喪著臉問道。
「嗐,時節不對啊,要是有初冬的雪水融化了餵給它喝,興許能去掉它的心氣。」店主搖頭說道。
「啊,現在哪去找雪水,劉老闆,還有其他法子嗎?」老爺子連忙問道。
「那我就沒辦法了,各位,你們可有其他的點子?」劉老闆搖頭,他還環視圍觀的幫忙問道,但看熱鬧的也都搖頭,嘴裡嘖嘖著「可惜嘍」。
王向東也聽出了緣由,那老爺子抱著鳥籠子在唉聲嘆氣的,看著裡頭蜷縮在籠子底座無精打采的黃雀,老爺子的眼裡都流下了淚水。
王向東沒想到這養鳥人對鳥兒居然有這樣的情感,現在養鳥的大多是老年人,或許他們更需要陪伴吧,鳥兒能每天陪伴著他們,叫聲還能給他們帶來歡樂,所以他們對鳥兒是寵愛有加,當成親人當作寶了,有的寧願自己餓著也不會委屈了鳥兒。
「老爺子,我這有自己調製的藥水,能平心靜氣、恢復元氣,您敢不敢讓您的雀兒試試啊?」王向東看不過去,想到自己空間裡的靈水,要不拿出來給黃雀喝點,靈水嘛,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副作用的。
「同志,謝謝你啊,可我這雀兒已經一整天不吃不喝了,怕是不會喝你這個藥水的。」看到王向東從挎包里拿出軍用水壺倒了一蓋子的水,老爺子搖頭應道。
「您不試試怎麼知道啊?」王向東把蓋子遞過去。
「老爺子,雀兒都這樣了,試試又能咋樣,說不定會有奇效呢。」店主也勸道。
「呃,好吧,我試試。」
老爺子遲疑了一下後還是接過來了,還聞了聞,感受到一股沁入心脾的清香後眼睛頓時亮了,連忙拿著蓋子湊到籠子邊。
那隻黃雀趴在籠子底座上,耷拉著腦袋,突然聞到一股清香,抬頭一看是主人拿著一個東西靠近,感覺那裡頭的水跟食罐里的完全不同,忍不住伸嘴探舌嘗了一下,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誒,它喝水啦,還站起來了。」圍觀的驚訝道。
「這藥水還真有效啊,同志,壺裡還有嗎?勻一些給我好嗎?」店主馬上問王向東了,難怪是商人,對商機的敏感度是周圍的人比不上的。
「不好意思啊,我這藥水是不賣的,走啦。」
王向東也看到圍觀的人都流露出的眼神,馬上搖頭走人了,這些都是養鳥之人,他可沒義務幫他們啊,老爺子也是運氣好撞上的。
「王科長,你這是一不小心就救了一隻鳥啊,哈哈。」楊老師跟上來笑道。
「趕巧了,我也沒想到我這藥水能起作用。」王向東應道。
「你這藥水不錯啊,隨身帶著喝,難怪你的身體素質這麼好,能讓我喝兩口嗎?」楊老師也饞了,以前怎麼就不知道跟他討水喝呢。
「就兩口啊,剩的不多了。」王向東也沒小氣,把水壺遞了過去。
「爽啊,這是加了啥,提神醒腦,感覺疲勞瞬間就消除了。」喝了兩口後楊老師就讚不絕口了。
「這可不能說,保密啊,哈哈。」王向東笑道。
「同志,等等我,謝謝,太感謝了。」這時候老爺子追了上來,連聲道謝。
「老爺子,不用客氣,舉手之勞,您還是趕緊回去照顧您的雀兒吧。」王向東擺手應道。
「不急不急,我的雀兒現在有精神了,讓它先休息一下,你們是來逛官園的吧,我陪陪你們,想買啥也能給你們提供些參考的。」老爺子現在心情很好,還舉起蓋著布罩的鳥籠子示意了一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