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起彼伏的請安聲,令向晚意拉回了思緒。定睛一看,來人是懷玉公主和淑嵐公主。
按規矩來講,嫡公主應按年序排行,而懷玉趁著自己有父皇和容妃的恩寵,屢屢冒犯他人。
懷玉瞧見了一旁的向晚意,「喲,真是什麼人都能來皇兄的壽宴了!」
向晚意臉色平靜,摸了摸鼻子,這梁子怕是就此結下了。
「這誰人不知現下京都最流行的是黛色,這某人啊,從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人啊!」
旁邊一片嗤笑聲,沒有人上前幫忙,都等著看戲呢。
「好的馬匹自然要好的馬鞍,這馬匹都是劣等馬,配好的馬鞍又有何用處呢?」向晚意反駁地說著。
「你!」
這懷玉公主口舌之爭眼看爭不過了,真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她自知無趣,也就離開了女眷處。
向晚意瞧向歡旁邊侍女對著向歡耳語了幾句,向歡就紅著臉也走出了女眷處。
向晚意也找了個如廁的藉口,偷偷溜了出去,悄悄跟著向歡。
到了後山方向,只聽見一個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太子哥哥,我自知我配不上你...嗚嗚嗚...只求你喜歡大姐姐之餘還能看看奴家。」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大姐姐發現了會欺負我的......」
「如今大姐姐在京都有頭有臉了,你和大姐姐的婚約怕是要奏效了。」
這聲音!向晚意再熟悉不過了!是她那好妹妹向歡!那另一方,莫非是?
太子!
向晚意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低聲嘟囔著,「他二人怎麼又勾搭上了?」
她定睛一瞧,真是向歡口中的太子哥哥,她那在娘胎里就被指腹為婚的夫婿!
「怎會!我只是貪圖你姐姐那身好醫術,還有她外祖家。你可定要幫我,歡兒妹妹!」
「可是...你前些日子不是說聖上要你娶大姐姐嗎?這樣的話,我們永遠都在不了一起了,大姐姐善妒,前些日子還趕走了在府中多年的廚娘,又怎會容得了歡兒?歡兒不想做妾......」
「可是太子哥哥,我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向晚意躲在後山不遠處,蹙著眉。她知道向歡與太子苟且,卻沒想到她二人竟然大庭廣眾之下也毫不避嫌,簡直是喪她向家門楣!
這向歡上一世與眾多世家公子交好,太子也不過是她的一條大魚罷了。
向晚意不敢多做逗留,生怕像剛才在書房一般,上次有人幫她,這次可就不一定了。
她聽了一會兒便悄悄離開了。
向晚意再回到宴席時,便看到梁嬌和她的兄長梁易之已落座,便走到梁嬌身側坐了下來。
不多時,宴席便開始了。太子舉起酒杯,「歡迎各位來到孤的壽宴。」
「這黃柑酒是從洛國進獻來的,今日孤高興,大家暢飲。」
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快活。
洛國!向晚意都差點忘了,剛才就想和江繹說那暗格的秘密了,她得找個時機與江繹說一下這件事。
她欲言又止地望向江繹的位置。
太子在主位上冷眼旁觀,眸子裡意味不明。
這時,他開了口:「聽說,向大小姐給孤準備了份大禮,不知這禮在何處啊?」
向晚意自然沒有好好準備,她來這裡就是為了那個藥方,順便混吃混喝。
「民女自然給您準備了大禮,您且稍等。」
向晚意清了清嗓子,由衷地說道:「民女祝您山色既無盡,公壽亦如山。」
「呵,向大小姐倒是能對付,拿古人寫的詞直接給孤送祝福。」
太子收起了笑意,聲音不高,卻字字珠璣,引得身旁的人議論紛紛,一時間宴席熱鬧非凡。
「民女自是與您開了個玩笑,誰人不知您最是寬宏大量了。喏,這便是民女予您的禮物。」向晚意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兩手一拍,只見侍女呈上來一個精緻的匣子。
眾人都十分好奇這究竟是什麼,懷玉公主陰陽怪氣地說道:「向晚意,沒準備就沒準備,這麼神秘幹什麼?」
王昭咬牙切齒地附和著,「可不,人家從那寧城而來,想來也準備不了什麼好物件,倒不如灰溜溜逃走得了。」
她出言極快,絲毫沒感覺到宴席上的尷尬氛圍,見其他人都沒有開口,尷尬地咳了兩聲,便不再說話了。
向晚意沒理睬那二人,走上前去,向太子福了福身。
只見裡面是一個鬥彩平紋高足杯,「既然殿下的酒是洛國進獻來的,那酒杯也不例外。民女斗膽獻上洛國的絕世名杯,您笑納。」
淑嵐公主笑著接過話茬,「晚意送了如此貴重的禮,倒顯得皇姐我這禮輕了許多。」
「您禮輕情意重,誰能......」向晚意連連擺手。
「初到大江京都,便聽聞這有一場宴席,吾最愛熱鬧了。便趕來湊一湊,殿下不會不歡迎吧?」
話音未落,向晚意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回頭看去,竟然是洛吉!在寧城他們曾打過照面,後來就不曾見過面了。
洛吉左手輕點右肩,微微頷首。
向晚意這才注意到了他的打扮,不同於寧城的平凡。他頭裹羅巾,穿了身水青色暗紋長袍,墨發披於身後,右肩處繡了朵朵芰荷。一雙桃花眼映出英俊的面龐。
洛國一族講究的是馬背上得天下,他們喜歡狩獵、騎馬,十分英武。所以穿著也與江國不盡相同。也正因他們驍勇善戰,所以兩國便用和親來以示友好。
向晚意自然也是看到了那芰荷,這花是江國獨有,上一世因著她思鄉,洛吉便托人費勁千辛萬苦從江國買了芰荷花種,與她一齊種在未央宮。
雖然後來在冷宮待了許多年,但是那段時光,是她在洛國最安逸自在的日子了。
不過瞬間,向晚意便反應過來,這一世,他不應該知曉此花,除非......
除非他也重生了!
僅抬眼的一瞬間,他們四目相對。向晚意這下確認了:洛吉和他一樣,也重生了!
太子端坐在主位挑了挑眉,瞬間反應過來站了起來,手指著東側座示意讓他落座。
他假意奉承道,「孤今日壽宴有洛兄作陪,可謂蓬蓽生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