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宮之後,向晚意朝江繹福了福身便去找淑嵐公主,淑嵐公主如今住在慈寧宮側殿,若想去見必然會見到太后。
所以向晚意先去了慈寧宮請安。太后身邊的姜嬤嬤見來人是向晚意,笑盈盈地跟她說:「太后娘娘如今在禮佛,向小姐您且先等一會兒。」
此時太后左手持香,右手點香,使香頭對著佛像,然後跪坐著拜了下去。
太后極為端莊,即使合眼時也可看出曾經的美貌,且皮膚並無老態,一看就是常年保養的緣故。
佛家講究「外不著像,內不著心」。
一炷香後太后睜開了眼睛,姜嬤嬤扶起太后說道,「向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您看......」
姜嬤嬤的意思是:您看您是見還是不見?
太后點了點頭,素手撫了撫髮髻邊的碧玉七寶簪,說道,「見吧。」
姜嬤嬤看向晚意有些緊張,安慰她說著:「向小姐,太后性情溫和,定然不會為難您。」
向晚意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了,戚戚然進殿,跪下來請安:「民女向氏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向晚意低著頭,俯首帖耳盯著眼前地上的波斯貓。
「起吧,怎麼?向小姐也喜歡這貓?」太后俯身抱起了那隻從別國進獻來的貓。
「民女沒見過,覺得新奇得很。」向晚意柳葉眉彎彎,她是極喜歡這隻貓的。
太后伸手招呼向晚意,向晚意見狀便向前走了走。
那貓通體雪白,渾身圓滾滾的,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十分可愛。
向晚意忍不住去摸了一下,只見小貓舒服地打了個滾。
「咦?娘娘,這貓好像從來不親近人呢,對於向小姐倒是特別的。」
向晚意聞此言,仿佛無意一般說道:「民女覺得萬物皆有靈,所以貓咪可能也喜歡民女這樣的人吧。」
太后頷首,慢悠悠地說道:「怪不得繹兒喜歡你,可叫哀家煩惱。」
向晚意大驚,立刻俯身說道,「民女惶恐,竟然不知七殿下喜歡民女。民女往後定謹言慎行。」
「無妨,你在哀家這裡,不必拘束。說起你,哀家倒與秦家頗有淵源。」
向晚意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太后。太后久居後宮,怎麼會與外祖家有緣呢?
「罷了罷了,扯遠了。哀家今日叫你,是有東西要給你。」太后扶了扶髮髻,摸到了碧玉七寶簪。
於是將其拿下來,插到了向晚意的髮髻上。
「這碧玉七寶簪,是哀家的陪嫁。如今贈予你,也是為了彌補哀家當日不小心打壞了你的簪子。」
「繹兒知曉後可一頓埋怨哀家,說哀家多管閒事。」太后頓了頓,打趣地說道。
太后當時以為向晚意是一個貪圖財富的人,所以當時對她多有敲打。
後來江繹入宮知道了這件事情,對太后娘娘講了一些向晚意的事情。太后娘娘才對向晚意有所改觀。
「民女多謝太后賞賜,願太后福壽安康。」向晚意甜甜一笑,謝禮道。
「但哀家如今有一事不明,還請你講解。」太后話鋒一轉,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與太子幼時有過婚約,你可想入主東宮?如若你想,哀家與繹兒絕不埋怨。」太后看著向晚意的眼睛說道。
「民女曾經說過,只願嫁一尋常人。況且民女與太子殿下並無半分緣分。所以民女不願。」
向晚意想起與皇帝說要取消婚約、但皇上拒絕的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既然不願,那哀家便去同皇帝講。取消了你二人的婚約。如此可好?」
說到底太后更疼的還是江繹和淑嵐公主,經過了這些事情,太后也明白,七皇子喜歡向晚意。所以她願當這個搭線人。
「多謝太后娘娘,多謝太后娘娘。」向晚意深深地叩了幾個頭說道。
姜嬤嬤此時又添了幾塊碳,笑語盈盈地對太后說道:「娘娘,您看。您說幾句話,向小姐就跪了幾次。如此七殿下又該怪罪您了不是?」
向晚意嘴角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說起江繹,她一直是感謝的。從她向晚意重生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幫她。
她無以能報。
「哀家倒是疏忽了,你快起來吧,不用事事都跪。你是公主伴讀,本就不同於尋常家小姐。」
向晚意想起今日的來意,糯糯道:「民女今日來,是找淑嵐有事情。不知?」
「淑嵐隨宮中嬤嬤到儲秀宮,看宮裡新進的秀女了。你若是想找她,便去儲秀宮吧。」
…
宮輦徐停,不一會兒向晚意便到了儲秀宮。這是她第一次到儲秀宮來。
楚秀宮是皇帝的秀女未冊封為嬪妃前居住的住所。這些秀女有的會成為宮嬪,有的會嫁給皇子。
向晚意沒有聲張,而是在遠處一個個看去。
她垂眸望去,看見了淑嵐。淑嵐正給這些秀女講解宮中規矩以及禮儀。
這活本應該宮中的嬤嬤去做,但淑嵐平日裡也無趣,便主動請纓來儲秀宮當他們的代理教習。
這樣不僅可以彰顯皇恩,更顯示到公主的尊貴。
「晚意!」淑嵐回頭瞧見了向晚意,舒眉道。
向晚意頷首笑了笑。
「她可是你們的榜樣,也是本公主的恩人。旁人都說向家好福氣,家中有人做了公主伴讀,但這伴讀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淑嵐皓腕抬起,牽起了向晚意的手。
「呵,不就是空有一身醫術嗎?算得了什麼本事?」這時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道。
「誰在說話?出來!」淑嵐公主皺了皺眉。
「教你們的規矩都忘了嗎?」淑嵐輕哼,有些不滿他的舉動。
只見一個秀女無畏地站了出來,直視著向晚意的眼光,滿臉不服。
向晚意一瞧,這人倒從未見過。
淑嵐在旁邊很是生氣,「你們翟家的教養便都是如此?」
原來那人名為翟華,是太子太傅家的小女兒。向晚意對這個名字很是陌生,只是依稀記得,太子府內的側妃姓翟。
也許她們二人是同一個人。
向晚意凝視了她一會兒,泠泠之音傳來:「你可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