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夜光徐徐。
德勒得了密報,走上前來。
「殿下,向小姐他們今日並未在王府。」
「可知去哪兒了?」洛吉聽聞是向晚意的消息,抬眸問道。
「今日是她回門的日子,許是回了向家。」
洛吉點點頭,思緒卻跑回了上一世向晚意和她大婚之後的日子。
也是成親了三日,向晚意便偷偷跑出去,央央著她要回門,這裡的一切她都水土不服。
偶然間被太后聽聞,還關了她禁閉。
洛吉去看她時,她就蹲在牆角,小小的一個蜷縮在一團。
那時洛吉忽然動容了,她說她想吃梅花香餅,洛吉便去兩國邊境地區替她買,學著江國的文化,在她生辰之時穿著她們傳統的衣裳。
只為博美人一笑。
「罷了,就像她說的,也許這只是一場夢罷了。」洛吉慘笑,拿起酒壺喝起酒來,不多時便大醉。
洛桑走進來,看著洛吉這般模樣有些心疼。
「阿兄,你不該如此。既然喜歡就要去追呀。」
「可是她已經嫁為人妻了,我不能…」
趁人之危。
「而且她很幸福,我不能打擾她了。」洛吉又喝了一口酒。
「晚意姐姐哪裡幸福了?他們的皇后還給江繹納了個妾呢,那妾現在還在王府里呢!」洛桑站起身,拿出自己收集到的情報。
洛吉看著紙條上寫的內容,心中有了算計。
「德勒,你去京中散布些消息。」洛吉將德勒召喚過來,耳語了幾句。
「晚意,我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洛吉嘆了口氣。
…
天剛剛泛起魚肚白,蒹葭便匆匆忙忙趕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向晚意睡眼朦朧,嘆了口氣,緩緩道:「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
「外面都傳言宮裡要下旨意了,說…要納楊小姐為妃呢。」
「宮裡,本王怎麼不知?」江繹疑惑地問著。
「你好好說。」向晚意見蒹葭欲言又止。
「傳言說,說洛國想迎娶楊芝芝小姐。」蒹葭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哪位?」向晚意來了興趣。
「洛平殿下。」蒹葭福福身。
向晚意忍俊不禁,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傳出的這個謠言,這下宮裡自顧不暇了,也不至於難為她和江繹了。
「可是洛平素來虎視眈眈,他絕對不會娶這樣一位小姐。」
「你別忘了,洛國只是附屬國。如今你嫁給了我。他們一定會從宮裡再選另一位嫁給洛國。皇后絕對不會想讓公主嫁出去。」
向晚意點點頭,江繹這話的確是沒錯。
「皇后膝下無女,讓她從皇室當中選一定會掀起風波。這才是當時選我的原因。」
就在此時,白露走了進來。
「小姐,外面楊小姐找。」
「不見。」向晚意瞥了眼江繹。
「向晚意,你救救我。」楊芝芝闖了進來,見江繹在給向晚意描遠山眉,氣勢囂張道。
向晚意微微蹙眉,緩緩道:「出去!」
「你們兩個若是不想乾的話,以後也不用在這待了。」向晚意看了眼後面的白露和蒹葭。
蒹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那楊芝芝可是皇后義女,若皇后發怒,他們幾個下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向晚意特意晾了晾楊芝芝,隨後在會客室里靜候佳音。
「向晚意,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和親!」楊芝芝一進來就跑到向晚意跟前,拽著她衣角道。
「放肆,這是榮親王妃。」蒹葭擺起譜來。
楊芝芝悻悻收回了手。
「抱歉,我…」
「今日你擅闖王府,我不和你計較。不過你說的和親這事,我也幫不了你。」向晚意端起茶杯,呷茶道。
「不,你能幫!」楊芝芝抽泣。
「只要你同意我嫁給殿下,哪怕是妾。」
向晚意被氣笑了,她楊芝芝憑什麼認為自己會如此大度?
「楊芝芝,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若你我萍水相逢,我可能為你想摺子。但你在寧城如此呆我秦家。我為何要幫你?我為何要幫自己的仇人?」
「我沒那麼好心的,楊芝芝。」
「王妃,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王爺,我只是不想去那偏遠的地方…」楊芝芝哽咽。
「洛國沒什麼不好,不過是吃食和住行與我們中原不一樣罷了。」向晚意感嘆,似乎是在安慰她。
「呵,你這話倒是好笑。誰人不知當日應該和親之人應該是你。可你水性楊花,一面靠著榮親王,一面又靠著洛國皇室。」
「你知道外人都是怎麼說你的嗎?他們說你是災星,是天降大災啊向晚意。」楊芝芝大笑道,有些癲狂。
她知道自己是徹底無望了,連向晚意這個沒有經驗的人都不幫她,她真的要去洛國嗎?
她不甘心!
向晚意有一瞬間的愣神,她起初接觸江繹的確是因為她知道她需要逆天改命,而嫁給皇子是最為妥當的辦法。
太子不是良人,她便把目光放在了七皇子江繹身上。
可這些日子的接觸以來,她切切實實地愛上了他。
可楊芝芝這番話又的確沒錯。
她之於洛吉,是愧疚。
「向晚意,我若嫁到那邊我一定會聯合所有洛國的人對付你。」楊芝芝放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向晚意胸膛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行。
江繹走進來,他自然是聽見了他們兩個剛才的對話。
「沒事吧…」
向晚意笑著看著他,搖了搖頭。
「無妨,她不過是氣話罷了。不過她說的沒錯,我水性楊花。和親的人之前的確是我,我的確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才接近的你。」
向晚意抬眸看向江繹,眼神中有一絲不肯定,她怕從江繹眼中讀出失望。
「我猜到了。」江繹語氣平靜。
「從你說的那個夢境開始,我就在猜到你是不是可以預知一些未來,又或者是猜到,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描述。不過我總感覺你想是什麼事情都可以預料得到一樣。」
江繹嘆了口氣。
「你不必什麼事都自己扛,你可以和我說,我們一起面對。」江繹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