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為人最為剛正無私,定然不會受他人挑撥,可是真相卻不容小覷。」向晚意點點頭繼續說著。
「母后是郎君姨母,也是如今的母后。兒臣此言確是冒昧了。」
皇帝自然是不信的。
他轉身對德公公說道:「去查。」
皇后是垂死夢中驚坐起,她三步並兩步到皇帝身邊,拉著皇帝衣角。
「陛下,此事是楊芝芝做的,妾身不知道啊…」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知道刺殺了?」
皇后痛苦地搖頭。
皇后在心裡想著,今日即使不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她是這麼想的,可向晚意卻提前預料到了她的想法。
「兒臣前些日子偶然間遇到一老嫗,她曾經參與過兒臣刺殺。不知可否將她作為人證帶上來?」向晚意微微欠身。
皇后不在意地說著:「那是自然,本宮沒做過的事自然是不能承認的。」
皇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這個婆婆竟然惡人先告狀了還,枉朕這些年來對你的寵愛。」
皇后「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沒有半分的猶豫。她得想個法子扭轉局面才是。
這時,容妃走了進來。
「妾身偶然聽聞,榮親王妃受傷了,便帶著上好的膏藥了。可是不請自來了。」
向晚意愣了愣,看了眼江繹,見他也一臉茫然。就知道容妃的確是不請就來了。
容妃拉著向晚意的柔荑感嘆道:
「妾身倒覺得皇后娘娘沒那麼心狠,其實當年妾身差點難產而亡,還是皇后娘娘給妾身的藥呢,讓妾身能夠挺過那鬼門關。妾身如今還日日佩戴呢。」
「藥?」向晚意喃喃道。
她的確從容妃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草藥香,原以為是錯覺。
可如今,她倒是不能相信皇后居心了。
「不知娘娘可否給兒臣瞧一瞧那香囊?」向晚意出聲道。
既然是每日都佩戴,那麼容妃一定會帶在身上。而且是皇后的賞賜,容妃又怎麼敢不戴呢?
容妃發愣,卻還是將香囊遞給了向晚意。向晚意瞧了眼自己的手,嘆了口氣,求救似的看向江繹。
江繹會意,將香囊舉起,朝向晚意扇了扇。
向晚意一嗅,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從一旁拿起剪刀,趁皇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生活將香囊剪開。
裡面赫然有幾位不利於有孕的草藥,其中便有當門子。
「這是…當門子?」向晚意假裝遲疑道。
「嫂嫂,你是醫者,你怎麼遲疑了?」淑嵐抿唇。
「我只是難以相信皇后娘娘裡面居然有此等有害於女子身子的東西。一定是搞錯了。」
可皇后的神情卻出賣了她,她慌慌張張的跑來,想要把向晚意手中的東西奪走。
向晚意不動聲色地將香囊緊緊攥在手裡,現在就看容妃的表現了。
容妃膝下無子,她知道若太子登基,自己就將死無葬身之地,還不如投靠了向晚意他們,這樣至少未來還能有一個不至於老無所依,也不至於成為陪葬。
容妃在心裡合計著,於是也跪了下來,聲淚俱下。
「陛下,眾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與妾身是水火不容。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這些年來都不曾懷孕,即使懷了也多半是死胎,妾身從前以為是難產留下的病根,卻沒想到是因為這個香囊的緣故,妾身真的好恨啊…」
皇后見狀,知道自己大勢已去。跪在一旁連連磕頭。
「妾身是豬油蒙了心…妾身…妾身…」
「皇后,你真的是太令朕失望了。從前朕那樣寵你,你卻還…」
「傳朕旨意,即日起,皇后鳳印收回,皇后禁閉在景陽殿,不得外出。」
「父皇,人到了。」江繹從外面走來,拱拱手說著。
他看見這情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皇后見那老嫗,心生不妙。這老嫗哪裡是寧城的人證,分明是她當日分娩的產婆!
「民女劉氏,叩見陛下,娘娘。」
「聽人說,你親眼見到了寧城刺殺一事,講講吧。」皇帝見狀,只好耐著性子說道。
「民女並不知道刺殺一事,不過民女今日要說的卻與太子有關。」
「太子?」皇帝蹙眉看著老嫗,不解地反問。
「太子有什麼事?」
江繹眼尖,將四下宮女侍衛遣散了,只留下了他們一行人。
「民女是皇后娘娘當日生產的產婆。可帳目上皇后娘娘非足月而生,民女當日接生,卻發現太子殿下卻為足月…」
「放肆!此等話你也敢混淆視聽!」皇帝震怒,手下的茶杯止不住的抖著。
老嫗這話就說明了太子並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那他這些年來對太子豈不是……
「說,江維是你和哪個淫夫生的?」皇帝扼住皇后下頜,惡狠狠的說著。
淑嵐本想求情,卻被江繹拉住了。她心軟,可江繹卻不是心軟之人。
今日她可以動向晚意,明日就可以將他們一家斬殺。
江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哈哈哈哈哈哈淫夫?陛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當年可是有夫之婦,是你當年強行將我娶回宮裡,現在又問我那個人是誰?」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不是我前夫。而是一個你知,我知,天下人都知的人。這人你恨了他二十餘年,還將他親手斬殺。可是你卻將他的兒子視如己出。怎麼不算是報應呢?」
烏如是!
江繹在心中大驚,這人可是前朝餘孽。皇后娘娘在名義上是他母后,可實際上卻是他母家的人…
父皇如今氣極,怕是要滅了明家。
「母后也是一時…」
「你閉嘴!」皇帝指著江繹鼻子怒斥道。
向晚意知道江繹的想法,朝他搖了搖頭。皇帝不是這種是非不分的人,相信不會對明家做些什麼不利的事情來。
而明家兩次出皇后,早已中立。
皇帝不會過多為難的。
「烏如是!竟然是他的孩子。你好大的膽子!」皇帝扼著皇后的手慢慢縮緊,直到皇后喘不過氣來,才鬆了手。
「傳朕旨意,皇后德行有虧,即日起,廢去封號,逐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