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個月,向晚意和江繹也如約地回到了宮裡。
向晚意輕手輕腳地走進御書房,只見江繹正伏案批閱奏章,眉頭緊蹙著。
向晚意悄悄走到他身後,用雙手輕輕覆上他的雙眼,輕笑道:「猜猜我是誰?」
江繹嘴角勾起。
「除了我這皇后,還能有誰敢如此大膽?」
他轉過身,將向晚意拉入懷中,向晚意心跳漏了一拍。
「晚意,給我懷個孩子吧…」
「不要!」向晚意立即反駁道。
江繹著性子哄道:「可是宮裡一直這般空著,為夫也不好交代啊…」
「那…好吧。不過說好了,郎君不許欺負妾身!」
「朕說到做到。」江繹舉起手。
「現在沒有欺負,接下來的才叫欺負…」
燭火搖曳,光影重疊。
金色的帘子緊緊拉攏,布料交迭之間,只露出一條細細小小縫隙。
寢宮內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向晚意緊緊依偎在江繹的胸膛。
「郎君,如果有一天必須要做一個讓你我分離的決定,你會怎麼辦?」
私下相處之時,向晚意也想像其餘帝後一般喚他陛下,可都被江繹反駁了。他如今只是她一人的夫。
江繹聞言,心中猛地一緊,緊接著他迅速平復了情緒。
「晚意,你要知道,我們經歷了這麼多,早就不怕分離。況且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江繹溫柔地撫摸著向晚意的髮絲。
愛可抵萬難。
…
翌日。
江繹將姜宛白召喚了過來,姜宛白滿心歡喜,以為江繹回心轉意。
可江繹一番話卻讓她心寒徹底。
「姜宛白,你也知道朕此生只愛一個人。那就是我的皇后向晚意。當日,立你為嬪妃實屬無奈,這幾年,朕也待你不薄。」
「可您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姜宛白半露香肩,江繹微微蹙眉。
「暗影,把她衣服拉上。」
「不必了,我自己動手。」姜宛白嘆了口氣。
這些年她用了太多的手段,甚至去廣廈堂尋找了向晚意平日裡用的香囊,可江繹卻半分沒有碰她。
就好似她只是這宮裡的一個擺件兒一般。
「那求陛下放妾身出宮。」姜宛白心死。
「朕可以放你出宮,不過朕需要你做一件事。」江繹輕輕叩著桌案。
「朕要你將這些年姜家所積攢的私兵都羅列出來。」
「這…妾身只是一介女流……」姜宛白下意識地阻止。
「姜宛白,你要知道,這是給你的一個機會容不得你討價還價的餘地。」
姜宛白抿唇,「還請陛下憐惜,做了這件事後,我可就跟姜家沒有任何關聯了。」
「自然,朕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江繹微微頷首。
…
過了幾個月,江繹拿著姜宛白給的私兵名單大殺四方,平定了官眷之亂。
同時,也將姜家拉下神壇,太皇太后因著年歲大了,也不宜折騰。
江繹便自作主張,將其送至普光寺頤養天年。
太皇太后在普光寺里又一次見到了秦老太公。
「秦…」
秦老太公本是來上香,卻意外地見到了太皇太后。
「好久不見。」
如今,兩人已半截入土,真是好久不見。一牆之隔,竟半生之久。
太皇太后在床榻上笑著離開了,此生無憾。
江繹得知了消息後,沉默了許久。
向晚意輕輕為他按著太陽穴。
「這是皇祖母自己選的,況且,姜家豢養私兵,本就是死罪。自古以來就沒有太后掌握了兵權而不交出的道理。」
「嗯」江繹點點頭,輕輕握著向晚意柔荑。
…
又是一年除夕,街道十分熱鬧,人來人往的。
向鈺在街上採買,走到了燈籠攤子的前面,認真挑選著。
「老闆,你們這兒哪個款式賣的最好?」
「自然是這個兔子的,女孩子家都喜歡呢。看郎君應該是給心上人買的吧,買這個兔子的准沒錯。」
向鈺被說中了心事,撂下銀兩,卻偶遇淑嵐的馬車。
「向鈺哥哥!」
向鈺轉過身,見是淑嵐。
「這般天寒地凍的,你怎麼出來了?」向鈺一愣,他本想著拿去宮裡給公主看。
「皇…兄長准許我出宮,我知道你回府必經這街巷,便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遇見了你。」
「好巧。」向鈺淺淺一笑。
淑嵐臉龐微紅,故作矜持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挑燈籠,你瞧。」向鈺舉起自己買的兔子燈籠,晃了晃。
「是兔子!你怎知我喜歡兔子?」淑嵐一臉驚喜。
「初次見你,你的香囊繡的便是兔子模樣。後面見你也不曾換,想來是偏愛小兔子的。」向鈺眸光看著淑嵐,眼睛一眨也不眨。
淑嵐歡喜得不得了,眼眸流轉。
…
南巡。
江繹特地抽出時間陪著向晚意下江南,首先去的便是寧城秦家。
眾人歡喜得不得了,沒想到陛下會親臨。
秦老太公本想行禮,卻被暗影攔下。
江繹溫和地笑了笑:「無妨,您是晚意長輩,在這兒我不過是個配夫人下江南的小輩罷了。」
「這這這…」秦老太公為難,向晚意笑意盈盈。
「既然郎君都不要您行禮了,您這又是何必?當年您可別忘了,您不知道他是權貴時,可將他好一頓罵。」
「哎呦,這可是冒昧了。」秦老太公汗流浹背。
向晚意和江繹一邊一個扶著秦老太公。
「我們這次來呀不僅僅是來寧城,還想看一看江南的樣子。晚意來寧城這麼久,卻沒有好好感受感受江南的風。」
「好啊~」秦老太公眼角含笑。
江繹陪著向晚意遊山玩水,一路快活自在。
「你說我們若是一對尋常夫妻,也不過如此了吧。」向晚意感嘆道。
「我們本就是一對尋常夫妻,不過是身份不同罷了。身份給予了你我責任,更讓我學會了去愛。」江繹坐在馬車上,靜靜說著。
「如今我已經將許多醫術都交給了蒹葭和其他秦家姐妹,她們就像從前的我一般,不必逢迎,也不必屈與委蛇。」
江繹微微頷首。
如今向晚意,隔三岔五便會去廣廈堂一趟,那裡是她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