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陽為古戰場,其中會被人利用的攻城之法早就被琢磨透了,可是諸將聽到張郃說起要水淹滎陽城的時候,卻還是不自覺的心中一凜。
而張郃卻好像並沒有察覺一樣,卻還是將他的辦法給說了出來。
「平章,陛下,這滎陽在秦時就為秦軍的貯糧之地,運輸十分的方便,其重點就在於鴻溝,當年魏惠王為開鴻溝,將黃河之水引入,故而在滎北開口,名曰滎口,後來祖龍攻魏,疏通鴻溝連通淮、泗,此地就變成了密集的水網!」
說到這裡,他卻抬頭看了看諸葛亮,才繼續說道。
「如今正值陰雨不斷,我這幾日天天檢查鴻溝的水量,卻發現如今的鴻溝的水位不斷的上漲,再過幾日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衝破堤壩,我們若是在這裡挖一條水渠,引鴻溝之水到滎陽城下,不出十日,大水必至,到時候,這黃河的大水就可以代替我等將滎陽給圍住!」
「水困滎陽,這天氣也會變得十分的潮濕,滎陽中的糧食我看也存放不了多久,這樣一來,滎陽必破!」
張郃說完之後,還衝著諸葛亮一行禮:「平章若是願意將這個任務交給末將,末將願意帶一個旅去!」
諸葛亮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卻是看向了劉禪。
劉禪聞言卻是一愣:「張郃將軍,這怕不是什麼好主意吧?想當年王翦引鴻溝之水圍大梁城,卻不是經年而下?再說了,你要挖開鴻溝,一個旅的兵力就夠了?我看再給你幾個旅你也很難挖開吧?」
張郃想了想,卻也覺得自己水淹滎陽城的辦法的確太過天真了,這要從有鴻溝挖出一條水道到滎陽,若想儘快完成,最少要動用十萬民夫!
可是如今漢軍全軍加在一起也沒有十萬人,勢必要在附近徵召民夫,可這地方卻是魏國屬地,其民還不算是大漢之民,若是在挖河的時候,卻是突然鬧出什麼么蛾子,那莫說滎陽城下不了,就連這一次漢軍的攻勢也要受挫!
張郃卻是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而馬謖卻站了起來。
卻見他笑眯眯的走到諸葛亮和劉禪的面前,卻是開口說道。
「平章,陛下,臣卻以為張將軍此計確是好計啊!」
劉禪頓時就有了不悅之色,這才剛說了張郃的計策是異想天開,如何你又來替他說話呢?
「馬卿,此非良策,無須再言了!」
這分鐘,劉禪霸氣外露,就好像一個霸道總裁一樣。
可馬謖卻微笑著走到諸葛亮的身邊,低聲在諸葛亮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卻見諸葛亮的眼神卻亮了起來,嘴角也掛起了笑容。
等馬謖從諸葛亮耳邊離開的時候,諸葛亮卻是已經笑出了聲來。
「幼常此計甚妙,若我是郭淮,必然也要上你的當!」
隨即他便正色對張郃說道:「張將軍獻策有功,此事就交給你去辦,我給你一個旅!」
張郃卻是一驚,不是說我的這個計策耗時太久,而且要動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嗎?卻為何又要派自己去做?這莫非是借刀殺人之計?
可他卻看見馬謖卻衝著他微笑,他卻福臨心至的答應了下來。
等到諸將散帳的時候,劉禪見諸將都退了出去,心中卻有些不太明白,卻是走到諸葛亮身前,卻是一臉迷糊的對諸葛亮說道:「相父,你為何要讓張郃去挖水渠啊?這樣一來,年深日久,這又要何時才能打下這滎陽?」
諸葛亮卻是哈哈大笑:「陛下勿驚疑,此非張郃之計,乃幼常之計也,陛下請放心吧,不出十日,這滎陽必被攻下!」
劉禪卻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
郭淮這幾日就沒有一天是睡過正覺的,每天睡覺也不過就是一個時辰而已,今日他同樣就睡了一個時辰,就披掛整齊,來到城頭上觀察漢軍的動態。
不得不說,郭淮治軍還是有一套的,這一路上看到他的士兵都恭敬的向他行禮。
他也很親和的向這些士兵回禮。
等上了城頭之後,他的副將就迎了過來。
「見過刺史!」
郭淮如今還是雍州刺史,所以他的副將才這樣稱呼郭淮。
郭淮擺了擺手,示意副將不必如此,對士兵回禮是他的帶兵之法,可這副將從上邽一直跟他到了滎陽,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就不必像那些士兵一樣了。
「今日的情況如何?」
郭淮看向城外的漢軍大營,卻是沉聲問自己的副將。
副將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刺史,末將卻覺得漢軍昨夜的攻勢確是要弱了三分!昨夜不到三更漢軍就已經停止了攻擊!」
如今漢軍是憑著軍力的優勢,分成日夜兩班,不斷的對滎陽發起進攻,如何會平白無故的減弱攻勢?
郭淮也覺得很奇怪,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向遠方眺去。
過了片刻,卻見郭淮眼神一縮,忽然對他的副將說道:「你看那邊,是不是有漢軍在移動?」
那副將一愣,站在郭淮的位置上,向郭淮指著的地方看去,過了好一會兒,卻突然面有喜色的對郭淮說道:「刺史,那邊的確有漢軍在移動,看來漢軍知道無法攻下我們這裡,卻是要分兵出去了!」
「分兵?」郭淮沉默了片刻,卻是勃然大怒:「你再好好看看,漢軍真的是分兵嗎?他們是往滎陽北邊去的!那裡是滎口所在之地!他們分兵到那裡做甚?」
郭淮在城樓之上來回踱了幾步,卻突然面露驚恐之色,對副將說道。
「漢軍要掘開鴻溝!」
副將大驚:「刺史,漢軍敢行如此大不韙之事?這滎陽城中可還有百姓呢!」
郭淮卻冷哼道:「如今兩國對敵,漢軍什麼事做不出來?他若是真的將鴻溝給挖開,給咱們來一個水淹滎陽城,那咱們可就完了!」
「那咱們該怎麼辦?」副將卻是一臉緊張的問道。
郭淮又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漢軍可還用的圍三闕一的招數?」
副將點了點頭:「沒錯,如今漢軍將東門給放開了,卻沒有安排大軍封堵!」
郭淮仔細思考了片刻,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次,我要漢軍偷雞不成噬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