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漢魏兩軍在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此時的下邳城中,也有人在暗中搞事。
這裡是下邳的行宮,說是行宮,也不過是當年的太守府改建的。
曹芳看著行宮中這些簡陋的家具,氣就不打一處來,若是大家都是這樣的標準,自己也不好說些什麼,可是人家晉王府中的設施就十分的豪華,那些奢侈之物幾乎都在晉王府中。
這要是不知道的人,怕是還以為晉王府才是皇帝的行宮呢!
「司馬懿,他該死!」
曹芳在行宮中已經摔壞了好幾件家具了,卻依舊不覺得解氣,他這個皇帝當的未免也太憋屈了一些。
在許昌城中就是這樣,如今到了下邳甚至過的還不如在許昌呢。
而一旁的曹爽卻神色一凜,趕緊上前說道:「陛下,請慎言!」
如今下邳的行宮中幾乎全都是司馬懿的人,而且還不僅僅是行宮,就連這下邳城好像都成了司馬懿的封地。
下邳城的城守是司馬家的人,手下的兵也是司馬懿專門調過來的,更加不用說,行宮中的禁衛統領也變成了司馬家的人。
這一下,曹芳就真正的成為了孤家寡人,諾大的下邳城中竟然沒有一支自己能指揮的動的軍隊,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這曹爽如今管著間軍司,手下卻還有數百忠誠之士,只是就這點人手,卻很難讓曹芳有安全感。
不過現在唯一能讓曹爽覺得還不錯的是,司馬懿為了和漢軍決戰,已經將大部分的軍隊都給帶出了下邳。
如今這下邳城中就只剩下了數千魏軍而已,這也給了曹芳動手的空間。
所以在聽到曹爽說讓自己慎言的時候,曹芳卻是輕蔑的一笑。
「爾的膽子讓司馬家給吃了嗎?如今那司馬老賊正在與漢軍激戰,卻是顧不上我等!」
現在的曹爽與歷史上的曹爽比起來,卻是很不一樣的,至少謹慎了許多,而且也總算明白了司馬懿說話就跟放屁一樣的事實!
所以他自然表現的要謹慎許多。
「陛下,如今我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曹爽卻是無奈的垂下了頭,眼前的這個皇帝也算是有曹家三代天子的風範,若是放在太平年間,也未必不是聖君的苗子,可如今,朝政都在司馬家的把持中,這位少年天子就算再有能耐,卻也不會是司馬家的對手。
他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漢獻帝而已,甚至還不如漢獻帝,起碼人家漢獻帝現在被劉禪尊為太上皇,還不受限制,聽說在隴右還當上了什麼學校的校長,小日子過的可不知道比曹芳好到哪裡去了!
可曹芳這位傀儡天子可就沒那樣的好命了,他在司馬家的面前,其實就跟一個雜役也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他身上還有皇帝的光環。
可天下人都能看得出來,漢魏這一戰無論結果如何,他這個皇帝都是當不下去的!
司馬懿一旦帶兵返回下邳,必然是要讓曹芳禪位的!
所以留給曹芳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曹爽也能理解曹芳心中的急迫,可有些事卻不是自己著急就能解決的,如今的曹芳手裡沒兵也沒權,就算想要做些什麼,卻也是不可能的,總不能用自己手裡的這幾百人去碰司馬家這個大石頭吧?
他也是誠心的勸曹芳,暫時忍耐片刻,事情總會有轉機的,說不定司馬懿死在兩軍陣前了呢?
可曹芳卻顯然不這麼想,他只想趁著這個機會擺脫司馬懿的控制,哪怕投降了漢軍也不是不行!
至少投降漢軍,他還不失封侯之位,可是若是等著司馬懿的動作,怕是自己連一個侯都當不上了!
「昭伯,你說的朕都明白,朕就問你一句,若是司馬老賊得勝回朝,可還會有朕的活路嗎?」
曹芳臉色悽慘,卻是沉聲說道。
曹芳心中一動,想了一會兒,卻還是將頭給低了下去:「臣不知。」
「不知?」曹芳卻忽然笑了起來:「你是真的不知,還是不敢說?」
曹爽一時語塞,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曹芳的這句話,只能將頭埋得更低了。
好在曹芳也沒有太過深究,卻是輕飄飄的將此事給放過了,自己卻走到了曹爽的身邊,卻是低聲對曹爽說道。
「我聽說如今的下邳的守將是安陽亭侯司馬乾?」
曹爽心中頓時一驚,你堂堂大魏的皇帝,去打聽下邳的守將這是想要幹嘛?
卻也不好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卻不料曹芳聞言卻笑了起來:「朕聽說司馬家三個嫡子,司馬師早喪,司馬昭隨軍在陣前,就只剩下了這一位嫡子在下邳,而且朕還聽說這個老三的腦子似乎有些不正常?」
「陛下說的是,此人的行為狀態確實與當今之人迥異!」
曹爽一邊回答,心中卻在琢磨皇帝說這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司馬乾就算腦子再不好,那也是司馬家的嫡子,你一個傀儡皇帝又想要幹什麼?
可曹芳卻微微一笑:「這就對了,你回去之後,召集你的麾下,等司馬乾發病的時候,就立刻發兵攻打司馬乾,朕還不相信了,你連一個腦子不好的人都打不過?」
曹爽聞言卻是大驚失色,這不是拿自己開玩笑嗎?
司馬乾雖然腦子有病,可他麾下卻是實打實的有數千士兵,而自己說是有數百忠誠之士,可在這下邳城中滿打滿算也不過就百來號人,這豈不是要自己以卵擊石?
「陛下,不可啊,這城中密布司馬家的屬下,臣在下邳城中也就只有百人,這點兵力在司馬家眼裡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臣請陛下再忍耐幾日,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結果。」
「還要朕等?」曹芳的眼神卻突然凌厲了起來:「你還要朕等到什麼時候?你也不要再勸,朕心已決,你就回去召集你的人手就是了!自然,你若要去給是司馬家傳信,那也隨你就是了!」
一聽這話,曹爽卻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臣如何敢去告密?臣乃宗室子弟,自當為陛下效力!」
曹芳這才笑了起來:「如此就好,昭伯,如今朕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說著還在曹爽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兩下。
這卻讓曹爽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意,看來這皇帝是鐵了心不願意等下去了,卻教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