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老哥，你聽到聲音了嗎？」
沉悶死寂的隧道，僅有幾盞燈照亮，這裡是卡拉克·無畏堡最薄弱的防禦區，自地震摧毀了大多數隱秘逃生口後，矮人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山堡之下出現無數的秘密隧道。
大多數隧道都由炸藥摧毀，儘可能組織鼠人的滲透，而一些難以處理的加固型地道，惟有讓最為堅毅的碎鐵勇士防守。
卡拉克·無畏堡不算富裕，金銀礦早已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枯竭，一身昂貴的隕鐵符文板甲成建制使用，是國王無法負擔的。
數量稀少的碎鐵勇士，只能以最小的組織單位，用鋼鐵與勇氣作為城牆，守望地道中無限的黑暗，因為他們知道，身後就是壁爐、酒桶與先祖留下的大廳。
咕嚕不停的聲音，讓巴丁·高瑞科森有點緊張，他是個天賦卓絕的矮人勇士，年少時光便獲得一名美人的青睞，成為矮人社會中極少數的有妻人士。
他本可加入國王的衛隊，成為一名榮譽滿身的鐵錘勇士，可他卻毅然進入碎鐵勇士的行列，與孤獨黑暗為伴。
鐵龍炮被巴丁牢牢握在手中，對準胯下不知多深的空洞，這是他和老哥最新找到的秘密入口，顯然是鼠輩挖掘的痕跡。
「炸掉？」
「別傻了，幾根雷管可炸不掉這麼深的洞穴。」
「火箭炮呢？」
「還有三發。」
巴丁沉默了，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鼠人、綠皮屍體，將鐵龍炮放下，轉而舉起盾斧。
「沒了摩爾金的眷顧，我用斧子也能砍死一千個鼠人和綠皮。」
「我比你多一倍，兩千個。」
「那我殺三千。」
一道鬼祟的身影，自洞口中探出頭，那從未見過的頭盔樣式，還有渾身的鼠輩惡臭，讓巴丁選擇用斧頭招呼這個傢伙。
「什麼？我可不是鼠人。」
行動比思考快，這是巴丁長久以來訓練的成果，鬼祟身影縮下頭腦，順利躲過斧頭的劈砍，這讓碎鐵勇士很是惱怒，舉起鐵龍炮就像把這個大號鼠人燒成麻花。
「等等，巴丁，他好像是……尖耳朵。」
「你見過尖耳朵？」
巴丁有些疑惑，灰色山脈的矮人實際與精靈接觸較少，這裡即便風氣比之世界邊緣山脈的大型山堡較為開放，也難以更改矮人的風俗。
絕大多數矮人的一生，都是在礦洞、工坊與山脈之間完成，想要闖蕩世界冒險的矮人，大多都被稱為異類。
「在阿爾道夫見過，年輕的時候忙著招攬氏族的生意，把一些破爛賣給下等人。」
經驗老練的表哥，偷摸摸從背後拿出雷管，高聲詢問下方隧洞中的人。
「你是誰？怎麼找到這裡的。」
「別廢話，我找鼠人怎麼找到矮垛子了，這裡是卡拉克·無畏堡的地下隧道？」
表兄與巴丁對視一眼，看情況應該是外面援軍的隊伍。
放心不下的表兄，提出了幾個問題，保證鼠人不可能知道的那種。
「你們尖耳朵的君主是誰？海島上有幾個王國？背誓者死於多少年前？」
他自信滿滿，卻迎來一道黑影掠過。
埃爾維斯把劍舉在碎鐵勇士的肩頭，頭盔上儘是碎石瓦礫，剛才一路向上攀爬，不時就遇到一些碎石攻擊，還以為是鼠人刻意引誘，沒想到居然摸到卡拉克·無畏堡的地下隧道了。
「我是來救你們的，別廢話了，現在卡拉克·無畏堡的情況怎麼樣。」
舉劍的動作緩緩放下，隨著埃爾維斯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精靈的面容，也讓矮人稍微放下一些警惕。
只要不是鼠人和綠皮，只能還能說幾句話，視情況動手。
「還能怎麼樣，深陷重圍。」
不出預料的答案，讓埃爾維斯環顧四周，很快就留意堆滿隧道的鼠人、綠皮屍體。
「看來他們的速度還是快了一步……」
隨著格拉格里姆爬出隧道，與兩名碎鐵勇士交流片刻，無畏堡戰士方才相信這些人切實是來支援的。
埃爾維斯自顧來到屍堆位置，蹲下身子檢測鼠人的成分，暴風鼠、氏族鼠、奴隸鼠，數量很多，還有一些瘟疫僧……
「你們沒遇到艾辛氏族的傢伙。」
近乎是篤定的話，讓表兄一時摸不到頭腦，什麼是艾辛氏族。
晚了……最糟糕的情況，可能是死亡大師親自刺殺圖林格。
「昆尼爾、維克多，原地駐守，你們兩個還有格拉格里姆，立即和我去找圖林格！」
「情況很糟糕？」格拉格里姆擺弄鏈斧，他可是準備在這和矮人同胞一起殺鼠人助助興來著。
「死亡大師……如果魔鼠議會對無畏堡投入足夠的注意力，艾辛氏族不可能缺席，你們的國王有危險了。」
…………
「你們必須離開，這是唯一活下去的辦法！」
索爾格林用盡全身力氣，向圖林格與長須們述說即將抵達的災難，但換來的，不過是一道道如山的堅定目光。
圖林格很年輕，鬍鬚不過剛抵達胸口，他往常對至高王極為尊重，儘可能支持索爾格林的每一項決意，但唯獨這一次，他不能遵從。
「陛下，這裡是卡拉克·無畏堡，先祖留給我們的最重要遺產，每一塊磚石、每一道門廊、每一座雕像，都是無畏堡矮人心血與意志。
我們可以死，但決不能離開，即便是與山堡一同沉入深淵。」
「想想安格朗德氏族，想想無底石階，只要氏族還存在，山堡就會存在！」
「但您的告知中，說明卡拉克·無畏堡即將沉沒，這與八峰山、無底石階不同，我即便帶著國民逃難，百年以後重回此處，興建一座龐大的山堡。
但這座山堡，還能稱之為卡拉克·無畏堡嗎？」
不願變通的矮人國王，讓索爾格林咬緊了牙關，這種頑固，這種倔強構成了矮人的強盛，或許也將成為墓志銘……
「這就是一個國王對子民的責任？寧願抱著一座墳墓死去，也不願聽聽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內心深處的想法。」
忽然出現的聲音，讓雙方側目，只見一名抱胸行走的精靈，正不屑看著在場的所有矮人。
「伊姆瑞克……你不該出現在這。」
「我不出現，你們所有人都得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