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592戒菸後遺症
沒等到下班的點兒，小兩口就溜了，本來小王同學還擔心早走不好，但來到車棚一瞅，好傢夥，車棚內的自行車已寥寥無幾。
小兩口相視一笑，也就放心了，法不責眾嘛。
兩人先去了趟椿樹胡同，早上拿過去的高壓鍋得帶走，保不齊過年就得用。
「謝謝姐夫！姐夫對我最好了！」王敬民一看到唐植桐給買的小鞭，立馬來了興致，歡呼雀躍起來，說完還不忘挑釁的瞅一眼大姐。
大過年的不興打孩子，小王同學冷哼一聲，只是朝臭弟弟揮舞了一下拳頭。
「這是雙響的，一定插地上放，別點著後再扔，小心炸到手。」唐植桐揉揉小舅子的腦袋，又從包里掏出了煙花。
去年春節給小舅子買的小鞭，那時候還沒看到有煙花，今年看到就順手買了幾支，分出來了一半給靜瑩：「過年了，喜慶喜慶，等晚上了拿院子裡去放。」
娛樂生活豐富不只是辦舞會，今年除了爆竹，還有煙花供應。
店裡琳琅滿目，各種各樣的煙花爆竹，聽售貨員介紹，鞭炮有大有小、單響雙響，煙花的種類就多了，噴花、升空花、吐珠花、組合花等等。
售貨員驕傲的說今年四九城總共有400多個品種的煙花爆竹。
驕傲歸驕傲，但唐植桐在店裡沒有看到什麼防火措施，買完就趕緊出來了，這萬一……可不是鬧著玩的。
「謝謝姐夫。」靜瑩有些意外，這些東西曆來都是小男孩喜歡放的，自個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收到這樣的春節禮物。
「姐，你敢放嗎？不敢放就交給我！」敬民看著煙花有些眼饞，拍著小胸脯，想從二姐手裡騙一根放。
「門縫裡看人是吧？我連你都敢揍，還能不敢放煙花？一邊去。」靜瑩瞅瞅手裡的煙花，琢摸著一會得找個高一點的地方放起來，省的被弟弟給禍禍了。
「切！好心當了驢肝肺。」敬民不肯承認自己想放，既然二姐不給，他就在沙發上拆起小鞭來，外面的雪已經有一指厚了，他打算拆出一些來，下樓炸雪玩。
「姐，姐夫，咱媽中午回來拿回來了些罐頭，說讓你們帶回去加個菜。」靜瑩先把煙花放在桌子上，想起了母親的囑託。
「我們就不要了，家裡有罐頭。」唐植桐做主回絕道，馬薇給了兩盒，李姨給了兩盒，還都沒開封。
「那要不你跟咱媽說？咱媽也快回來了。」靜瑩做不了主，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說道。
「嗯，等會再走吧，姐夫，陪我下去放小鞭！」敬民動作很麻利，一會的工夫已經拆出來二十來個鞭炮。
「行，那就等會。你把豬頭肉倒出來，一會咱拿著鍋回去。」唐植桐被敬民拽住，回頭跟小王同學交代道。
「回來，拿什麼點鞭炮？」小王同學點點頭，指指放香的位置，提醒臭弟弟。
「嘿嘿，我尋思著讓姐夫點根煙來著。」敬民不承認自己疏忽，犟嘴道。
「點什麼煙，你姐夫戒菸了。」小王同學說完，不再理弟弟，轉身去廚房倒騰豬頭肉。
王敬民拿了香，唐植桐推開門，倆人往外走。
由於外面陰天下雪的緣故，樓道里暗下來的比以前早，樓道沒有燈光，唐植桐下意識的跺了一下腳。
「咋了，姐夫？」王敬民扶著欄杆，探著腦袋，正打算往下走，讓唐植桐跺腳的動靜嚇一跳。
「哦，沒事，腳有點麻了。」唐植桐胡扯道。
過慣了樓道有聲控開關的日子，乍一進黑著的樓道就條件反射般的想跺跺腳或者咳嗽一聲。
下樓的時候，王敬民偷偷的問唐植桐：「姐夫，我姐真不讓你抽菸了？」
「對啊，你姐厲害吧？她說不讓抽，我就不敢抽。」唐植桐一手揪著小舅子的後脖領，一手扶著欄杆，小心翼翼的下樓。
「太厲害了，跟動物園裡的老虎似的。」王敬民吐槽道，隨即反應過來，補充道：「姐夫，你不會告訴我姐吧？」
「曉得怕了？以後說話注意嘛。」唐植桐笑笑，到樓道口的時候，掏出火柴，擦燃，把香點著，遞給小舅子，讓他去放鞭炮。
唐植桐在一旁琢磨聲控開關的事情，印象中這玩意出現的時間比較晚，這年頭的技術好像還達不到。
不過，雙向開關沒啥技術含量，手動亮燈也是可以的嘛，難道沒人發明這東西？
唐植桐撓頭，打算回頭問問。
雪花飄飄灑灑，王敬民玩的盡興，先是攢起個小雪球，插上鞭炮，然後點燃。
由於雪球的消音作用，雙響的鞭炮第一次並不響，就跟放了個小屁似的，第二聲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可能是因為雪球在第一次響的時候炸開了吧。
隨後，王敬民嫌棄聲音不響，直接把鞭炮插站在落雪裡，然後點燃，這次動靜就大了。
不一會的工夫，樓道里就跑出好幾個小朋友，加入到放鞭炮的行列里。
唐植桐站在一旁，囑咐他們不要用手放，不能朝人扔，也就聽之任之了。
就在王敬民放完，準備上樓再拆一些的時候，葉志娟拎著東西回來了。
「媽，我拿著。」唐植桐上前接過葉志娟手裡的東西，黑燈瞎火的看不太清，但通過聞味道，能知道是海貨。
這倒是給唐植桐提了醒，四九城開始供應鮁魚、帶魚了，那自己之前囤下的海貨也能掏出來補貼一波了！
「上樓吧，別放了。」葉志娟點點頭，把東西遞給女婿，自己拉著兒子開始摸黑往上走。
進屋以後，唐植桐一瞅手裡的菜籃子，裡面還真是海鮮，好幾條帶魚，大號的那種。
根據往年的經驗，四九城往年供應的帶魚有三種，一種是眼前的這種，四指多寬，肉特別厚；次一點的叫「板兒帶」，大概有三指半寬；最次的只有腰帶寬。
價格也不盡相同，極品三毛八一斤；板兒帶兩毛五一斤；最次的只要一毛五一斤。
這就是計劃供應的好處，雖然不多，但能保證家家戶戶能吃到，而且不貴。
若是不走計劃供應，估計帶魚價格能翻好幾番，到時候恐怕只有佟旺那種家庭才能吃得起了。
「單位協調著多供應了點帶魚，你倆走的時候帶上兩條。」由於離單位只有幾步路，葉志娟沒有戴手套，只是圍了個圍巾。
「媽，不用。前天的時候，我朋友給我打電話，說他那邊有一批海貨，喊我明天過去買點來著。一忙把這事給忘了。」唐植桐趕忙推辭道，自己還想著補貼家裡呢，怎麼能要葉志娟的東西？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也能忘，有蝦嗎？」小王同學正坐在沙發上跟靜瑩聊天，這時湊過來，幫葉志娟將圍巾掛起來。
「估計得有，到時候我多買點。」唐植桐樂呵呵的應承道。
「今天又是買鞭炮，又是買煙花的，沒錢了吧？回去我給你。」小王同學掃了一眼菜籃子，帶魚、鮁魚，沒有蝦。
「這不戒菸嘛，之前偷偷攢了點買煙的錢，這下用不上了，索性聽個響，看個亮堂。」唐植桐找補道。
「你要戒菸？」葉志娟聽聞，有些驚訝。
「嗯，咳，最近嗓子不舒服。」唐植桐不好直接跟丈母娘說具體原因，也不能像是糊弄敬民似的胡說八道，只能撓撓頭，扯個謊。
葉志娟看女婿這模樣，又看了看有些嬌羞的大女兒，立馬就明白了女婿戒菸的原因，樂道：「現在家裡有存糧了……嗯，抽菸確實對身體不好，戒了也好，戒了也好啊。」
女婿前陣子搞來了糧食，兩家吃到年中不成問題，至於以後如何，葉志娟相信女婿有辦法，通過這一年的相處，她相信女婿不會虧了自個閨女。
「媽，您早點歇著，我們回去了。」即便是母女，小王同學也被她笑的不好意思起來，拿起保暖行頭，就要穿戴起來走人。
「姐，罐頭！還有高壓鍋。」靜瑩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在一旁提醒道。
「給你姐夫。」小王同學麻利的穿戴好，都沒顧上拿東西，落荒而逃。
「媽，我姐咋了？」敬民不明所以，在一旁問道。
「小孩子，別瞎打聽。」葉志娟摸摸敬民的腦袋，沒有告訴他原因，這是能告訴小朋友的嗎？
敬民在一旁又開始動歪腦筋，大姐不好意思難道是不讓姐夫抽菸？那以後大姐打自己，自己是不是能用這個回擊了？也許大姐一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打自己了呢？
「媽，我們走了。」唐植桐緊跟小王同學的步伐，麻溜的穿戴好，從靜瑩手裡接過東西，也顧不得謙讓了，生怕小王同學下樓著急崴到腳。
出了婦聯宿舍的大門，小王同學才開口埋怨道：「都怪你，幹嘛說戒菸的事？」
「對，對，怪我，怪我。」唐植桐樂了，這事能怪丈母娘猜到嗎？怪自己就怪自己吧。
「你笑什麼？討厭！」小王同學惱羞道，不好跟親媽耍性子，還不能朝你發了？
「我覺得你這樣挺漂亮的，以前都端莊大氣，這會有個小女人模樣了。嗯，什麼樣我都喜歡。」唐植桐嘿嘿直樂。
「討厭，不許笑。」聽丈夫這麼說，小王同學心裡甜滋滋的，但還是不想看到他笑。
「行，不笑了。下雪路滑，你專心騎車。」唐植桐調整一下情緒，生怕小王同學惱羞加速，摔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在這一路都有路燈，加上積雪反光，比樓道亮堂多了，起碼能看清路面。
等小兩口緩行到家的時候，張桂芳已經做好了飯，依舊是小豆腐。
唐植桐將小鞭和煙花拿出來交給兩個妹妹，問道：「媽，小豆腐吃完這頓沒了吧？」
「沒了，知道你不愛吃，給你餾了窩頭。」張桂芳一邊擺碗筷，一邊回道。
「嘿嘿，那就好。」唐植桐放下帽子、圍巾，輕輕抓了一下鳳芝的小揪揪，誰說只有男孩子愛放鞭炮來著？這孩子傻大膽，這會就想拆開小鞭聽個響：「先吃飯，吃完飯再玩。」
鳳芝噘噘嘴，又看了一眼旁邊虎視眈眈的親媽，慫了。
「媽，咱家東西買齊了嗎？」吃飯的時候，唐植桐問道。
「差不多了，這兩天排隊的人多。」張桂芳吃著小豆腐，津津有味，仿佛不可多得的美味似的。
「明天別去排隊了，年後再買吧。明天我再去弄些魚蝦回來，夠咱過年的了。」唐植桐又把海貨的事情說了一遍。
「也行。」張桂芳沒多問，四百塊錢的關係呢……
吃完飯，拉開院子裡的燈，鳳芝在院子裡撒歡，唐植桐和小王同學站在門前，看雪，看人。
貝貝在唐植桐褲腳邊蹭來蹭去，卻被鞭炮響嚇了一跳。
此時此景，唐植桐不想賦詩一首，只想點上一顆煙，快活似神仙。
但小王同學在旁，唐植桐提醒自己得言而有信，儘管心裡跟貓撓似的，也得忍著。
「想抽菸了？」一看唐植桐這抓耳撓腮的樣子，小王同學就明了了。
「還行，能忍住。」唐植桐呲著大牙笑道。
「要不……你見天的少抽兩根，慢慢也就戒了。」小王同學不落忍，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算了吧。煙這玩意，戒就得一根都不抽，過了七天基本就沒事了。每天少抽可能也戒的了，但得難受好一陣子。」唐植桐搖頭拒絕了小王同學的好意。
「抽菸就這麼上癮？」小王同學不抽菸，沒法深刻體會戒菸的痛苦。
「怎麼說呢，抽菸給人帶來的愉悅僅次於兩口子干那事吧。」唐植桐沒法用數位化來形容快感，只能找參照物，不過這個參照物也不準確，年輕的時候，寧願戒菸也得干那個，等中年就成了寧願抽菸也不干那個。
「呸！想幹壞事就直說~」小王同學朝唐植桐啐了一口，拋了個媚眼。
唐植桐嘿嘿一笑，小王同學誤會了，但他沒解釋，被菸癮折磨的精力無處發泄，今晚加個餐也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