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籽油？」
陳向東疑了一聲。
陸淼點點頭，看向副駕駛上的傅璟佑說：
「還有佑哥，之前買的那種檸檬酸，你也幫我秤點回來。」
「好。」
傅璟佑頷首應聲。
陳向東的注意力始終在菜籽油上，得到工夫，他問：
「我知道哪裡有茶籽油，可是做肥皂要茶籽油做什麼？」
陸淼解釋說：
「不同的基礎油，做出來的肥皂效果也會有差別……」
頓了頓，陸淼繼續把肥皂廠的情況也說了一下：
「肥皂廠那邊能租生產線，我了解過了，最短一周一租。那邊倒是也有幾種材料可以選著用，可就是太局限了……咱們現在姑且還算是實驗階段，肯定多嘗試幾種材料的好，不然租的場地就用那一下，不也浪費嗎？」
陳向東點點頭，話聽懂了一半，還有一半沒怎麼聽懂。
不管是植物油還是動物油，都避免不了油乎乎的。
可肥皂不是洗澡、洗衣服用的清潔用品嗎？
難不成還是油做的？
陳向東有點想不通，但是陸淼說要，那就先弄點回來看看吧。
想著，陳向東又問：
「那要多少？」
「看吧，先弄個二百斤、三百斤都行。」
陳向東踩了一腳剎車，猛地回頭：
「奪少？」
車裡連帶他一起，三個人都猛地往前竄了一竄。
傅璟佑蹙眉往陳向東肩上捶了一記：
「靠邊停車，你去邊上坐著說去！」
陳向東摸摸鼻子，只好靠邊停車跟傅璟佑換了位置。
茶籽油比菜籽油還貴。
糧油站的菜籽油八毛四分錢一斤。
近郊榨油作坊的茶籽油賣一塊二一斤。
一塊二一斤，二百斤就是二百四十塊。
三百斤就是三百六十塊。
陳向東質疑道：
「一斤油能做幾塊肥皂？這成本會不會太高了？」
陸淼道：「一斤就是500g，肥皂80g一塊，就算不算上鹼和水等皂化介質，那也能做六塊半，算上消耗折損怎麼也能做出來五塊兒吧？按照剛才看的那個牡丹牌肥皂定價，就是賣一塊五一塊，那也有七塊五毛錢了。」
這麼一算，一塊二的成本好像確實不算什麼。
可做肥皂不可能只用油吧？
總也還要其他的東西。
陳向東怎麼想的，就怎麼問出的口。
陸淼繼續道：
「其他輔料看似單價貴，但如果真買回來一斤、兩斤的，只怕做幾千斤的肥皂都用不完。」
「……好吧。」
陳向東一下子沒話說了。
可是抓抓後腦勺，隔了一會兒，他道：
「我盡力弄，那邊還不一定有沒有那麼多。」
陳向東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茶籽油也是食用油的一種，去市場上購買也需要用票。
他說的那個地方，還是之前干倒爺的時候無意間知道的。
那邊倒是不要票，但是數量也不好保證就是了。
陸淼點點頭：「能弄多少就先弄多少，油的質量更重要，太次了肯定不行……會影響肥皂的質地成色。」
陳向東「嗯」了一聲，打包票說：
「之前有合作過，質量還是可以的，就是貴……」
「那就行。」
貴其實也有貴的道理。
首先人家不要票，其次茶樹籽本身的出油率也不算高……
這邊把事情安排出去。
到家後，陸淼洗手回房間擺好小炕桌。
墊上書擺上稿紙，窸窸窣窣的在桌前寫了好久。
她知道個大概，詳細配比數據沒那麼了解。
具體只能等東西弄回來以後，去肥皂廠的時候請人家專業的來。
不過按照了解的精油、基礎油功效和化學方面的知識，陸淼分別寫了幾張組合單子。
像之前提到過的檸檬酸，在制皂期間適當加入少許，就能發揮一定的中和鹼性作用。
陸淼選的都是當下時代較好的材料，也是奔著「香皂」方向發展的。
但她的主要目的並非只是「香皂」，而是重點突出一個「護膚」。
打算做就好好做。
要是弄出來的東西和市場上賣的大差不差，她還費那個勁、砸那個錢幹什麼？
……
檸檬酸好弄，傅璟佑隔天就弄回來了。
陳向東那邊也很快就帶回了消息。
說是二百斤茶籽油能弄到，就是得等幾天。
再就是經濟解放的原因，個人做生意不需要再偷偷摸摸的遮掩了。
如果買油沒有票的話，那邊的油價就得按照一塊五來算。
陸淼直接拍板決定，一塊五就一塊五。
如果必須要票，那這事兒還真就不好辦了。
他們家再是不缺票，也不可能動不動就一甩手幾百斤的油票……
再說隔幾天等茶籽油運回來後，陸淼才跟京北肥皂廠那邊聯繫，敲定了時間當天帶著東西過去。
流水線一天能生產至少兩千塊肥皂，陸淼以為她這點東西一會兒就能弄完。
結果到地方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她繳完了費，鹼和各種油脂等原材料，肥皂廠現場精煉脫膠、脫酸。
各個步驟，能同時進行的就同時進行。
就是這樣，還忙了將近四天的時間。
陸淼事後心裡思忖：
難怪人家當時不同意按天租借……
操作期間，都是肥皂廠的工人輔佐在忙。
人家畢竟是專業的，哪怕用上陸淼要求添加的材料，成品出來也有很大的保障。
就是茶籽油。
那一批肥皂最後底液倒出來列印乾燥凝固的部份，存在雜質。
雜質不多，但看起來很明顯。
肥皂廠的工人問陸淼，要不要溶解重新再過濾一下。
前面倒出來的肥皂液都沒問題，就是底部部分有點問題。
陸淼看瑕疵皂數量不多，就搖頭沒麻煩人家。
反正也不影響使用。
不好往外賣，但是可以做員工福利，回去發給自己人用。
再說這批肥皂。
二百斤的茶籽油，刨除瑕疵皂和折損完全不能用的，最後也得了有一千二百六十八塊皂。
陸淼那六瓶精油分三種香型，總計300g重。
和從肥皂廠現場調用的一百一十斤椰子油一起融合皂化，刨除瑕疵皂，最後也有六百四十多塊的皂。
陸淼先前計算數據時，漏算了制皂期間所需的水和其他皂化介質。
所以哪怕扣除不能用的部分，這個數據對她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