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老師，孤風密電！」
說話的是土肥原賢二的貼身副官瀧澤一郎，也是他從國內帶來的學生。
老鬼子聞言神情一喜，原本他聽說八路軍讓商丘城內的民眾撤離，潛伏的情報小組可能無法及時轉發電報。
「搜戴斯內！」
孤風的存在被土肥原賢二視為絕密，商丘潛伏小組一開始也並不知道孤風是本人就在冀魯豫根據地，只是時間久了，難免有所猜測。
除了土肥原賢二本人之外，只有瀧澤一郎知道孤風的大致動向，而山下奉文等人更是無從得知。
土肥原是一個極其擅長布局的高手，從其在中國的經歷就能觀之一二，他雖然人在日本國內，可是一直留意中國的局勢。
當得知岡村寧次乘坐飛機在冀魯豫根據地上空失事之後，周維漢的名字在土肥原賢二的名單之上的排名急速飆升，從此被這老鬼子惦記上。
於是，土肥原賢二從手下的特工中精心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並伺機前往冀魯豫根據地。
孫勇生，二十四歲，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祖籍河北豐潤，十二歲時在外乞討為生，十四歲在特務學校進行過專業訓練，十七歲之後投奔到永城舅舅家，此後一直等待喚醒。
等到三十五師團將皖北、豫東災民驅趕至冀魯豫根據地，孫勇生趁機混入其中。
在得知他讀過初中，又精通數算，當地幹部看孫勇生在協助賑濟災民之時表現良好，於是將其推薦到抗大學習。
他的經歷與周維漢的猜測相差不大，在抗大四個月的短期培訓結束之後，孫勇生沒有到地方政府任職，反而寫下情願書，請組織將他分配到作戰部隊。
此後立過戰功，甚至在冀魯豫日報上發表過文章，於是在1943年1月通過遴選到軍區宣傳部工作。
土肥原賢二親自將電報內容翻譯之後，陷入沉思，電報內容的真實性他倒是沒有懷疑，只是難以做出決斷。
「一郎，八路軍一支主力準備進攻濟寧，你說我軍該如何應對？是否應該分兵？」
瀧澤一郎不明白老師拿這話問他的目的，但在他的認知里，他們此行就是為了和山下奉文作對，如果山下奉文以此為藉口將14師團發配到濟寧，那還談什麼作對？
土肥原聞言搖了搖頭，他與山下奉文目前達成的唯一共識就是三個步兵師團都要在隴海線作戰。
東條英機臨別之際交待他另一項重任，近衛師團不能全須全尾的回到日本，所以14師團必須和近衛師團綁定在一起才好操作。
此時土肥原賢二不禁有些埋怨東條英機既要又要，既想將山下奉文從關東軍調離，又不想他在此戰中大出風頭，還想藉機消耗近衛師團實力，魚和熊掌都想要，哪那麼容易？
當然，土肥原賢二也另有圖謀，他一個日軍大將在區區一個師團長的位置上豈不是大材小用？所以並沒有將獲得情報向當地日軍透露。
冀魯豫根據地，魏大勇帶著王志國在根據地轉悠了兩天，經過深入調查，成功將懷疑名單縮減至60人以內。
趙剛迎面走來，身後跟著文鏹，這傢伙一眼就盯上王志國，當下讓王志國感覺很不自在。
「趙政委！」
「和尚，事情進展如何？」
魏大勇看了一眼文鏹，略有些猶豫，趙剛颯然一笑：「文鏹同志值得信任，他一眼就看出你兩在搞什麼嗎？」
魏大勇和王志國面面相覷，他兩已經是小心再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人察覺出來，單獨內部調查之事，除了幾個相關人之外，其他人並不知情。
文鏹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氣，一指魏大勇：「你是周維漢的警衛員，正常情況下不會從他身邊離開！」
而後又一指王志國：「你身上的味不對，眼神到處撒摸，一步兩回頭，你太小心謹慎，所以在人群里格外顯眼！」
文鏹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老特務，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不對，指出兩人的問題之後卻是閉口不言。
趙剛明白文鏹的小心思，這是等人捧他兩句，開口道：「事情的前前後後我跟文鏹同志說了，他倒是有些自己的看法，我覺得會起到不小的幫助，你們可以多交流！」
趙剛說完又去忙自己的事，文鏹將兩人帶到自己的住處，屋內的環境倒是整潔，牆上居然還有一個黑板。
「目前進展如何？」
王志國從公文包里掏出來一沓資料，對文鏹沒有絲毫的隱瞞，最後又說了一句：「可惜根據地沒有無線電偵查車，要不然這次指定能將他揪出來！」
文鏹瞥了一眼，譏諷道：「作為一名情工人員，最應該做好自己的情緒管理，任何時候都應該保持冷靜的心態，更不應該給自己找藉口！」
「我問你，孤風使用的電台是從哪來的？」
魏和尚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王志國秒懂：「這個我調查過，根據地對於電台使用有極其嚴格的規定，電訊人員也都是多年的老同志，所以孤風不可能多次頻繁使用公家電台的，必定有自己的電台！」
文鏹接著問道：「那他使用的電台藏在哪裡，如何供電？據我了解的情況，菏澤城內住房緊張，且戶籍管理完善，一般幹部都住集體宿舍，電台可能藏在集體宿舍嗎？他要是在外面租房必然會留下痕跡！」
王志國突然被點醒，他本人對根據地情況不了解，魏大勇也只對軍隊內部事務清楚，對地方政府的管理一知半解。
「日軍的使用的電台都是軍用電台，但是專門在商丘設置一個中轉站，說明為了減少暴漏的風險，特意使用的是體積小，攜帶方便的小功率電台！」
「土肥原這個人極其狡猾，非常擅長布局，更不會輕易增加潛伏人員的風險，從使用電台規格上就能看出來！」
「供電方式最常見的是電池，但電池總有用完的時候，也許孤風有另外獲得電池的渠道，但這樣一來就增加暴漏的風險！」
「手搖發電機供電，要求潛伏人員至少是兩個人，所以孤風不會使用手搖發電機，更大可能是自己私接電線充電，所以變相印證他肯定在外面租了房子！」
「你會發報嗎？」文鏹再次問道。
「不會！」
「我的右手就經常發報，看清大拇指和中指上的繭子！」
經過文鏹的分析，王志國再次將目標人群縮小：「我明白了，1942年5月前後在菏澤城內長期租房，用戶家中通電，且不同時段用電量出入較大！」
由於菏澤人口來往密集，正因為如此，菏澤地方政府在戶籍管理上極其嚴格，每個本地居民都發放證件，並貼有照片，外來者到菏澤的第一件事是辦理臨時證件，否則沒法租房，也沒法住旅店。
順著文鏹提供的線索，王志國到戶籍管理科查詢了一下嫌疑人名單之上，誰單獨在外面租了房子，直接就查到孫永生以家中親戚在菏澤做生意為由，租了一間民居。
然而到了地方，經過向周圍老百姓打聽，發現此處的住戶時常不在家，似乎此處並不是常住之所。
王志國很快將最新進展向周維漢做了匯報，電話直接從菏澤打到商丘，周維漢接通電話：「這麼快來電話，是有進展了？看來那個人沒在電話管理處工作！」
「**員，我已經有了大致的懷疑目標，此人叫孫永生，在軍區宣傳部工作，經過文鏹同志的提醒，我們找到此人在城中的另一個住所，只是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還未對住所進行搜查！」
周維漢道：「那就再觀察一下，暫時不急，確定了再抓！」
「**員，可不可以讓文鏹同志加入到後續的工作之中，他經驗豐富，此次偵破多虧了他的提醒！」
周維漢倒是沒想到文鏹能在其中發揮作用，之前由於文鏹的身份一直不好安排工作，只能暫時跟在趙剛身邊。
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需要有專業的人來干，八路軍的敵工部亦或者說情工人員擅長潛伏，而軍統的人則擅長抓人，八路軍的人在這方面基本沒多少經驗。
文鏹倒真是一個合適的教官人選，挑選一批人讓文鏹培訓一番，根據地的反敵特行動肯定能有不錯的進展。
「好了，這件事我會考慮的，後續繼續跟進，等我的命令！」
周維漢掛斷電話，對著楊波說道：「日軍那邊有沒有給商丘情報小組回電？」
「藤川禮三幾人一直守在電台前，自從電報發出去之後，一直沒有動靜！」
「怪了，怎麼會沒有動靜？」
周維漢向外透露教導七旅進攻濟寧的消息，一方面是通過孤風傳遞情報，從而調動日軍的兵力，另一方面是讓土肥原知道，孤風這一趟線上的潛伏人員沒有出現問題。
雙方大戰在即，既然潛伏人員沒有問題，那為何土肥原賢二不給孤風下達任務？這讓周維漢很費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