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停車區。
三輛車幾乎同時穩穩停下。
楚雲舟第一個從后座下車,他摘下墨鏡,看著後面陸續下車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喲,這是來獻殷勤啊?」
他那帶著幾分痞氣的聲音響起,讓另外兩個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沐風早就看這個男人不順眼了,如果不是昨天被他搶先一步,自己就能和姐姐好好慶祝一番了。
此刻,他根本不想理會這個男人,就像對待一隻狂吠的野狗一樣,直接大步向前走去。
鍾離言則瞥了一眼男人那副欠揍的表情,挑了挑眉,心想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楚雲舟見兩個男人都不理睬他,倒也絲毫不見尷尬。
他慢悠悠地走在最後面,繼續說道:「兩位兄弟,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竟然都喜歡同一個女人!」
「滾……誰要這種破緣分!」沐風忍不住轉過頭來怒罵道。
「呵呵,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鍾離言冷冷地附和了一句。
楚雲舟心中暗自得意,反正他知道自己勝算最大,可以父憑子貴,成為最後的贏家。
這會,楚雲舟像已經勝利者一樣,昂著頭略過兩人,直接走最前面了。
沐風和鍾離言看著男人神氣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不一會兒,他們三人就到了言一沐跟前。
「怎麼這麼冷清?」楚雲舟看著靈堂一個客人都沒有,有些意外。
「你們怎麼...來了?」言一沐抬眼看向穿著一身黑的三個男人。
現在她也沒心情管他們是約好還是什麼,說完後,隨即又燒起紙錢。
「額,你們既然來了,就都來燒炷香吧。」王姨看著三個大男人,有點怵,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楚雲舟拿了三根香點燃,嘴裡念叨著:「前夫哥,一路走好啊,要不是你助力,我也遇不上言一沐,楚某在這送你最後一程,以示感謝了。」
男人那語氣那模樣,就差高興的唱出來。
其他人聽得很是無語,這男人不分場合的發瘋。
沐風年紀小,沒經歷過這場面。
看著楚雲舟這樣,儘管心裡鄙視,還是有樣學樣,跟著說感謝前夫哥。
鍾離言倒是對死者尊重些,還蹲下燒了疊紙錢。
嘴裡還關心問言一沐餓不餓,女人走時都還沒吃午飯。
不過最後,還是把話題扯到了感謝前夫的話題上。
暈,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這裡是感謝宴了。
言一沐坐久了,站起時,腦袋有點暈,好像犯低血糖了。
「你怎麼了?」鍾離言及時扶住她。
「啊,沒事,你一說我就餓了 ,這裡很快就搞完。」言一沐和館裡的工作人員交代幾句,就招呼人往外走。
至於後續的什麼儀式,她也沒心思參與,做到這已仁至義盡。
其他一切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言一沐走在前面,言唯一跟在媽媽後面,心不在焉的往外走。
她還在想著紙上的信息,到底哪個是她親生父親。
現在她在做排除法,凡是接近媽媽的男人,她都要懷疑一遍。
她決定先從身邊開始找起,如果都不是,那再擴大範圍找,能不能找到,以後再看緣分。
「寶貝,你餓了沒,等下你想吃什麼?」言一沐回頭看著分神的女兒,溫聲問道。
「啊,媽媽你和王姨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對了,幾個叔叔們也一起?」女孩說著,突然興奮起來。
「嘖,那還用說!」楚雲舟摸了下女兒的頭,牽著女孩往外走。
言唯一對於男人的摸頭殺,已經免疫。
她歪著腦袋,看了看楚雲舟,這男人對自己那麼好,會是她爸爸嗎?
楚雲舟只覺得言唯一今天看他的眼神有點怪異,並不知道她在找生父。
他還成為了女孩第一懷疑對象,後來他知道後,也是自誇一番,不愧是他楚雲舟的女兒。
飯桌上,言一沐點了一些菜後,就把菜單轉過去讓男人們點。
這是第二次,幾個男人和她聚一起。
上一次好像還是以她暈倒結束飯局。沒想這麼快又聚在一起了。
飯桌上的氣氛還算和諧,讓她意外的是女兒唯一一改之前的斯文,突然變得活潑起來。
「楚叔叔,我給你倒飲料」女孩熱情的招呼著。
「好,謝謝唯一……」楚雲舟端著杯子喝了口,沒想被女孩接下來的話,驚得他嘴裡的水噴了出來。
楚雲舟挑眉的看了眼言一沐,好像在說:「女兒的願望,我們什麼時候滿足下…」
其他兩個男人心裡都怔了下,如果能用孩子綁住女人,那……
還在忙活的言唯一嫌棄的看著男人噴的水漬,忙用紙巾擦了擦。
接著她又故技重施,去給鍾離言倒飲料。
同樣的話她又說了一遍:「鍾叔叔,你跟媽媽會給我生弟弟嗎?」
鍾離言早有心理準備,欣慰女孩問同樣的話題,雖然這明顯就是一個坑,他只能含糊著說:「生不生看你媽媽的意願。」
言唯一聽後,覺得鍾叔叔是尊重媽媽的男人,還行吧,她在心裡肯定。
「喂,唯一,你怎麼不給我倒飲料?還有,問我啊,怎麼能區別對待!」沐風看言唯一繞過他,直接坐下了,瞪著眼睛不解道。
「沐叔叔,你…你不行!!!」
童言無忌,飯桌上的人都笑噴了。
言一沐笑得捶桌,眼淚差點流出來。
沐風幽怨的眼神,咬牙切齒的盯著那小不點,委屈道:「誰說我不行,你媽都誇我好棒!」
「……」
言一沐怕男人口無遮攔,忙丟了包紙巾過去。
「喲,好像誰沒被誇過似的!」楚雲舟不甘示弱,接話道。
「原來,女人渣起來,話術都是走批發啊!」鍾離言附和道。
三個男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言一沐,等著她解釋。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們不是都知道嘛,誇人的話語不是都差不多。
「要不,我們今天這頓當散夥飯?」言一沐半開玩笑的說。
幾人糾纏這麼久,都消停下,她想換種生活方式。
「你敢!」
「不行」
「不要」
三個男人異口同聲,紛紛抗議。
言唯一聽懂了媽媽的話,失望極了。
心想:她的生父肯定不在這三人里,不然她媽媽怎麼捨得和爸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