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廣場。
臉上蒙著幾根黑布條的星使在許願和江尋晝從傳送陣出來後就招招手,示意他們二人跟上。
「接到舉報,你們二人現在被分配到第二測試區,之前測試的成績依舊有效,不過公平起見,我們不能讓你們繼續留在第一測試區。」
烏旯登將二人帶至第三關測試處,不同於在第一測試區的第一二關時的安靜,此處人聲鼎沸,每個人飛身至石碑測試時皆能引起一陣討論。
而測試者公布的體質和靈根也決定著討論聲進一步的聲勢。
「到了,因為臨時調動,所以你們只能等所有人結束再測了。」烏旯登漠然道:「祝你們好運。」
說罷,一團霧氣漫起,他的身形便在霧裡隱去。
許願和江尋晝默默地走到角落裡。
既然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那他們也樂得個清閒。
「……聽說了嗎?名劍山莊和冀星門私奔的那兩個好像被調回我們這邊了。」
身著青色襦裙的女修士對旁邊的紅衣女修士說道。
許願正捧著草莓味的AD鈣奶品鑑呢,哪裡能想到偷聽的第一句就這麼勁爆。
什麼叫『私奔』啊!?胡說八道!當事人都不知道她跟江尋晝私奔了!
喉嚨有一股洶湧之力呼之欲出,她捂住嘴,面目猙獰地轉過頭……
小聲咳嗽了起來。
江尋晝默默地抬手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原來他們是私奔啊……難怪了,誰沒事放著好好的首席和繼承人不當,偏偏要叛逃宗門,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紅衣女修士不禁感嘆:「年紀輕輕的竟然想吃愛情的苦……真不理解。」
許願在傳音符里嘶吼:什麼都能扯上愛錢才是最讓人不理解的吧?!
江尋晝:……可能在世人眼中,唯有愛情才能充當一切不合理的藉口。
許願憤憤不平地回道:愛情個屁!我們倆的友誼和親情比誰都純粹!
江尋晝表贊同:我與你的情誼,又豈能用那些籠統的『友情』或『愛情』概括。
許願滿意地回道:沒錯!我們的情誼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楚的!
江尋晝心道以後還是讓許願少跟外人解釋吧,不然照許願的思維和言語邏輯來看,他們二人的關係可能會越描越黑。
誠然他對許願的情誼不僅僅限於那份『友情』,但於他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同許願一起。
「骨齡23,中品五靈根。」靈使看著石碑上浮現的修為,再度出聲道:「築基後期,合格。」
站在石碑前的少年眼底帶著幾分沮喪,但還是頗有禮貌地謝過靈使。
「下一位,御門曾擇川。」
體型魁梧的男子抬手,悅耳的於半空鳥鳴響起。
一隻青色的飛禽疾馳而來,大而有力的爪子勾起男子的手朝石碑飛去。
「御門這群人每次出場都喜歡搞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做法的確引人注目。」
「曾擇川這個御門萬年老二也跑來參加選拔賽了?看來是想藉此機會扳倒山漸月……」
「山漸月可是御門宗主欽定的候選人,曾擇川怕是希望渺茫。」
……
數道議論聲齊刷刷地闖入耳內,曾擇川的額角青筋暴起,眼神陰翳。
宗主欽定的候選人又如何?他曾擇川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贏家!
「手掌貼於石碑前,將靈氣凝於掌心。」負責負責檢測天賦和根骨的靈使伸手抓起曾擇川的手腕點了點。
「骨齡26,上品三靈根。」靈使收回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許,「金丹後期……不錯。」
底下的議論聲愈發激烈。
「山漸月可是元嬰中期,曾擇川跟他差距有點大啊。」
「天賦的差距在那裡,曾擇川就是拍馬也趕不上。」
「金丹後期已經能排得上首輪前百了吧?」
「元嬰後期能往前十排!」
……
許願打了個哈欠,對著江尋晝擠眉弄眼:
『金丹後期啊……這可比名劍山莊裡的那些傢伙厲害多了。』
江尋晝看著眼底滿是躍躍欲試的許願,好笑地說:『你們劍修都是這樣看見一個厲害就想去挑戰一下嗎?』
許願:『……我還沒說我要挑戰呢……』
江尋晝沒回,但他眼底的意思明晃晃地就是『這還用說嗎?』
就在他們二人交流期間,靈使叫到了許願的名字。
「許願。」
許願沖江尋晝挑眉,「看來這次是我先。」
足尖輕點地面,高挑的倩影從人群上方飛過,平穩地落在有數十米高的石碑前。
她將手心貼在石碑上,運轉靈力匯聚於掌心。
靈使在她的手腕上點了點,「骨齡20……」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可思議,直直地盯著石碑上的文字。
「……極品七靈根,天生劍骨。」
靈使打量著站在石碑前的高挑少女,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可惜了,是個七靈根。
「金丹大圓滿。」靈使擠出笑,就像是平時沒什麼表情的機器人突然露出笑臉一樣奇怪,「好好努力,開啟星辰之力指日可待。」
許願恭敬地鞠躬:「多謝大人指點。」
石碑下圍著的台子前,一群等待投資測試的少年少女們聽到這個測試結果時難以置信地交頭接耳。
「怎麼回事?這不是名劍山莊的名劍嗎?她怎麼改名了?」
「笨啊!她叛逃了你不知道嗎?人家現在改回真名了。」
「名劍山莊怎麼會有極品七靈根的弟子?天生劍骨不奇怪,但名劍山莊不是向來都看不起多靈根的弟子……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隱情……」
「怎麼?你們以為靈使大人會幫忙造假麼?」
「不敢不敢,只是這個結果實屬罕見,大家都比較震驚。」
「想多了吧各位,名劍早就從名劍山莊逃出來了,現在名劍山莊恨不得立刻把她抓回去大卸八塊,哪還有幫名劍造假的功夫?再說靈使什麼好處沒見過,還會幫一個叛逃者作假?」
「也是了,一個叛逃的宗門弟子身上又有什麼價值能讓星使替她弄虛作假?」
「金丹大圓滿很可以了,有些五靈根修煉到金丹都要花五六十年了,那還是五靈根中的佼佼者,更別提許願這個七靈根了。」
……
「下一位。」靈使無視台下的動靜,瞥了眼卷宗,念道:「江尋晝。」
台下再一次騷動起來。
「這不是是冀星門的江仙漓嗎?!他的靈根天賦肯定比名劍好吧?畢竟是法修,對靈根的要求肯定比劍修更苛刻。」
「放屁!名劍山莊的弟子劍術皆可謂出神入化,還是那個許願更厲害!」
「江仙漓肯定起碼也是極品靈根起步吧?要我說那個名劍的靈根多還不好呢!現在的靈氣遠不像百年前那樣富裕,靈根越多,修煉越困難!」
「此言差矣,名劍可是安瑞城潛龍榜榜首,十八歲就結成元嬰的天縱奇才!」
「若不是江仙漓低調,這潛龍榜榜首的歸屬還不一定花落誰家呢!依我看,還得是江仙漓!」
「還叫江仙漓呢?他不是也叛逃了嗎?你們是真不怕冀星門找上來啊?」
「我巴不得冀星門和名劍山莊找上來,這樣我們可就少了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嘖嘖嘖,這位兄台真是惡毒啊。」
……
飛身至石碑前的江尋晝對著靈使微微頷首,而後伸出手掌貼在石碑上。
石碑光芒大盛,相較名劍測試時的光芒也絲毫不遜色。
「極品冰雷雙靈根,天生劍心劍骨。」靈使的眼底划過幾分詫異,這資質……
「骨齡21……元嬰前期!」靈使眼中划過幾分熾熱,「善!大善!」
「天生劍心劍骨?我沒聽錯吧?江仙漓?」
「怪哉怪哉,一個名劍極品七靈根,一個天生劍心劍骨江仙漓,這兩人莫不是去錯了宗門。」
「笑話,只有冀星門與名劍山莊挑選弟子的份,哪有別人選他們的份?」
「這才更奇怪吧……兩個宗門搞什麼飛機啊?」
「這兩大宗門不是互相對立嗎?一個專注劍修,一個專注法修。」
「這該不會就是他們兩個叛逃宗門的原因吧?」
「開什麼玩笑?!明明就是兩個沒良心的雜種,還幹著上去給他們戴高帽作甚?」
此言一出,方才熱烈的討論迅速冷卻。
一道道看戲的目光伴隨著嫌惡、同情、好奇……紛紛落在江尋晝和許願身上。
出聲的男子白衣上繡著顯目的『名劍山莊』紅紋,背上斜掛著一把長劍,墨綠色的頭髮好似用剪子一刀切過般,發尾流暢且似凌厲的劍鋒,裹住略顯刻薄的臉型。原本看上去頗為秀氣的五官被那股刻薄之意擠得十分彆扭,偏生此人還絲毫不覺,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這位才是我們名劍山莊的少主名劍,諸位怕是對我們名劍山莊不夠了解,才誤將叛逃出宗的內門弟子當成少主。」
個子不高的黃髮青年賠著笑臉出聲解釋道:「我們名劍山莊歷來都是去留自願,沒有壓迫和強制可言,還請諸位不要聽信流言。」
話音剛落,一道魄人的靈氣裹挾著劍意的靈氣朝著黃髮青年而去。
他的臉色微變,趕忙拔出身後的長劍應對。
然而此道靈氣內蘊含的劍意遠超他可承受的範圍,僅一個瞬息間他就敗下陣來。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黃琛撐著插入地面的長劍勉力站穩,抖著聲音問道:
「誰?」
「連本小姐的認不清,還敢替名劍山莊所謂的少主正名?」
女子一襲淡雅的嫩黃紗裙,腰間繫著水藍色的軟蝶煙雲綢帶,墨色的長髮用一根靈巧的蝶型簪子挽起,露出清麗可人的面孔。
「青睢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