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出鞘,通體雪白的劍身在迷濛的夜色中斬出一條靈氣磅礴的劍氣。
這一劍瞬間激起一陣狂風,精準地落在巨獸的額頭。
巨獸發出痛苦的嘶吼,長至數十米的尾巴用力一甩,擦著周遭的樹木砸向許願。
『噔——』
氣浪在林內迅速盪開,動靜大的連禁區外等待選拔賽首輪成績結果的選手們都紛紛側目。
「禁區那邊什麼動靜?!」
「方才我就說好像聽到了龍吟,諸位還都不相信,笑我是書看少了,這世上根本沒有龍……我就知道!這個動靜絕對是龍搞出來的!」
「那兄台打算怎麼證明這就是龍發出的動靜呢?這氣浪裹挾著靈力撲面而來,方才若不是我穿著的寶衣發揮作用,我現在應該已經被掀飛出去了。」
「龍也能使用靈力?即使有龍出現,那也是帶著星辰之力的異獸,我們這群還未開啟星辰之力的修士哪裡是它的對手?」
另一邊,抬手擋住巨獸的許願恰好印證了沒有開啟星辰之力的修士拿異獸沒辦法這句話。
「該死……靈氣對它無效,它是異獸!」
僅在瞬息間,許願便與這突然闖出的異獸纏鬥了數個回合。
所有的攻擊都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一點聲響。
只有偶爾挽星劍刺入異獸皮膚時,它才會發出吃痛的吼聲。
許願不信邪,哐哐丟了一堆法術砸向巨獸。
禁區的天空頓時被沖天的火光和亮得晃眼的雷霆照亮。
「吼——」
異獸的咆哮震耳欲聾,許願木著臉摸摸耳垂,這聲音吵得她耳朵都開始痛了。
不過……這是個好消息。
異獸的反應證明,帶有靈氣的法術落在它身上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只要量變引起質變,那樣也能看到效果。
而許願,最不缺的就是『量』。
她在正面對著巨獸狂轟法術,而江尋晝則在側面干擾巨獸行動,巨獸被劍刃牽制,又被灼熱的烈焰侵襲,無論逃到何處都躲避不及。
凌冽的劍光橫掃,林子裡的古樹齊刷刷地倒下。
大地裂開縫隙,火舌從裂縫中冒出,驀地形成一道道細線將巨獸困入其中,形成一座火牢。
赤焰沖霄!
熊熊烈火在火牢中回籠,熾熱的焰火向內凝聚,然後傾瀉而出。
整片夜空都被火光照亮。
異獸的叫聲極為慘烈,它帶著一圈粘連在身上的火焰,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許願抬手,準備給異獸再來幾發赤焰沖霄。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厲喝打斷了許願手裡的動作,她微微側身,只見一名被黑袍遮住全身的男子踏劍飛來。
異獸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登時擺出一副乖巧可憐的模樣,衝著黑袍人可憐兮兮地叫喊。
「你們要對我的靈獸做什麼?!」黑袍人的語氣中滿含怒氣,「誰准你們跑進禁區裡的?!」
江尋晝快步上前把許願擋在身後,朝著黑袍人恭敬地作揖,「晚輩們誤入禁區,誤將前輩的靈獸當成入侵的異獸,實在是晚輩們的罪過。」
黑袍人冷哼一聲:「我要是沒趕上,那小姑娘都快把我的靈寵烤成肉乾了。」
」這就能被烤成肉乾,你的靈獸也不怎麼樣嘛……「許願就差直接翻個白眼了。
江尋晝可太了解許願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腰間的玄機扇悄悄地向後翹起,安撫地蹭了蹭許願的手心。
許願咬唇,按下了呼之欲出的不滿。
「是,實在是對不住前輩了,晚輩手頭恰好有些療傷的五品丹藥,還請前輩收下。」江尋晝從儲物袋裡拿出幾個瓷瓶,客客氣氣地說道:「還請前輩見諒。」
黑袍人手指一勾,瓷瓶便主動朝他的掌心飛去。
他握著瓷瓶,打開瓶塞聞了聞藥香,語氣逐漸緩和:
「本座見你們兩個年紀輕輕不懂事,這回就放你們一馬,下回要是再打狗不看主人,總會有人讓你們吃苦頭的。」
說罷,他瞪了許願一眼,隨即跳上異獸的後背,笑罵道:「畜牲,誰叫你偷偷亂跑,也省得我再教訓你一頓。」
異獸嚎了兩聲,馱著黑袍人張開翅膀飛走了。
黑袍人走後,許願咬牙切齒地說道:「……明明就是那畜牲自己撞上來找茬的!」
「起碼是合體期……差距太大了,我們二人與他對上毫無勝算。」江尋晝沉聲道:「今日這虧我們也只能勉強咽下了。」
許願捏緊拳頭,隨即又鬆開,不甘地回道:
「……我知道了。」
誰讓他們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裡,真打起來還不是他們吃虧。
更何況接下來還有好幾輪比賽,要是在這裡受傷導致無法進入最終的決賽,那他們就要面對名劍山莊和冀星門在淘汰點布下的天羅地網了。
不過就是多忍一時而已……她在名劍山莊都已經忍了那麼多年,還忍不了這回嗎。
江尋晝抬手,似乎是想摸摸許願的腦袋,但最後還是轉手拿回了一直在許願手心裡蹭來蹭去的玄機扇。
「回去吧,過了這麼久,首輪的排名應該出來了。」
御千鶯抱著幾大張貼紙,一邊走一邊吐槽:
「都什麼年代了,明明就可以直接把排名發到選手的光腦里,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去公告欄上面貼?」
陳昱眯著眼睛,漫不經心地回道:
「什麼叫多此一舉?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的。」
雲霽蓮手裡抱著幾十張貼紙,「好老土的梗。」
冴尋影毫不客氣地放聲大笑:「陳昱,你別跟老古董似地整天玩些幾百年前的破梗了。」
陳昱衝著冴尋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幾百年前的破梗?你之前不是也玩的挺溜嗎?」
冴尋影連忙打哈哈,「這同一個笑話講多了就沒意思了,梗也是一樣的嘛哈哈……」
幾人不緊不慢地走到公告欄前,周圍只有零星的參賽選手站在那兒等著排名公布。
「都跑哪兒去了?我看天資測試的時候一個個的不是很期待成績公布嗎?」
「或許是有什麼把他們吸引走了?」御千鶯半開玩笑似地說道。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沖天的火光把身前的布告欄都照亮了。
「我現在好像知道他們跑哪兒去了。」
御千鶯慢慢地轉頭,看向聲音的源頭——禁區。
「每年總有幾個不老實地往裡面跑。」冴尋影咧著嘴笑道,他是一行人中做選拔賽考核官最久的,「有的當場成了肥料,有的撈出來都快廢了……不知道這次會怎麼樣呢?」
「那個距離更靠近世家宗門子弟那邊的賽場。」雲霽蓮饒有興致地說道:「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穆麟一定很興奮吧?好羨慕啊……我也想當黑袍人去教育小屁孩……」
「要是哪天他那個異獸真被選手打死了,那穆麟就老實了。」御千鶯翻了個白眼,「當年他就是這麼坑我的,還從我手裡騙走了幾十顆上好的四品丹藥,心疼死我了……」
陳昱慢悠悠地貼著排名,突然蹦出一句沒頭沒尾地話:
「他這樣遲早會有人收拾的。」
御千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順口地回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正好替那年涉世未深的我收拾一下這個騙子。」
想當年她可是誠惶誠恐地上繳了為數不多的存款!
陳昱笑了笑,想到書里穆麟被女主和男主暴揍的描述,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穿書數十年,終於也是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主角團了。
這個世界的情況比小說中的描寫更加嚴峻。
不過只要跟緊主角團的步伐,光明也將重新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