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許願。」
俏麗的影子落在許願的腳邊,她抬起頭,恨意與怨念還在眼底尚未退散。
青雎寧被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問道:「許,許願,你怎麼了?」
「阿寧,你還關心她做什麼?」宋銘晚面色不善地站在青雎寧身旁,語氣冷硬:
「她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周邊傳來看好戲的打量,許願掩飾眸中的惡意,穩住正常的聲線回道:「有事嗎?」
「我會打敗你。」宋銘晚陰沉沉地說道:「然後把你押回名劍山莊贖罪。」
他的氣勢很足,雖然旁邊的青雎寧看似有些底氣不足,但站在宋銘晚身邊,還是鼓足了幹勁附和:
「沒錯!許願……你要是識相點,就乖乖跟我們回去!省得到時候吃苦頭!」
「贖罪?」許願仿佛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輕蔑地說道:「你們?名劍山莊?也配?」
那譏諷的笑聲狠狠地刺痛了宋銘晚的眼睛,又是這種眼神,她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好像看不起名劍山莊所有人一樣。
如果許願能聽到宋銘晚的心聲,她一定會回:沒錯,我就是看不起名劍山莊所有人。
青雎寧咬唇跺腳一氣呵成,臉頰泛著羞惱的紅暈:「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許願:「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輕蔑的笑意絲毫未減,搭配上那陰陽怪氣的語調,活生生把青雎寧氣的臉色鐵青。
「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以為你會有什麼苦衷,結果沒想到你的態度這麼……惡劣!」青雎寧眼角帶淚,滿臉控訴。
「拜託,你們是上來放狠話的吧?怎麼你先哭上了?碰瓷呢?」許願無語望天。
「夠了!」
宋銘晚發出怒吼,「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名劍山莊哪裡對不起你?」
許願眼睛一亮,激動得開懷大笑:「哈哈哈哈……」
她笑得淚花都出來了,癲狂的神情看得人直發寒。
「許願這是瘋了?突然笑那麼開心……」
「宋銘晚和青雎寧這兩個……他們戲好多啊……這麼三番兩次地找許願就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垃圾話嗎?能不能爆點猛料啊?」
「我覺得的確有必要讓所有人看看許願這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宋銘晚和青雎寧幹得漂亮!」
「上面的,你是名劍山莊是弟子吧?」
青雎寧不知所措地看向宋銘晚,得到一個同樣茫然的眼神。
許願被他們一句話刺激瘋了?
好啊,宋銘晚和青雎寧自己送上門來給名劍山莊揭老底,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這可是你們問的哦。」許願止住笑,「當然是因為名劍山莊都是自以為是的傻逼啦!」
宋銘晚伸出手,「你,你……」
他頭一次聽到這麼直白的問候,一時不知怎麼反擊。
「誰特麼願意去名劍山莊啊?當初把老子從凡界拐上來,還不讓我回家看爸媽……」
許願細數自己在名劍山莊的遭遇,「還有強迫我拜師,還有拿家人威脅我……」
宋銘晚連忙出聲打斷許願:「胡說!都是胡說!誰不想進名劍山莊?你別亂說……」
他的額頭冒出冷汗,這個瘋女人怎麼這麼敢說?她難道真的要和名劍山莊撕破臉皮嗎?!
許願方才正想起去世的母親,轉頭毀了她一切的罪魁禍首的弟子就上來挑釁,這她能忍?
忍不了一點了!有本事名劍山莊就當著地球聯盟的面再把她打暈帶回去啊!
「我不想啊。」許願生氣地吼道:「我不想,你聽見了嗎?」
圍觀的數人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有這回事?名劍山莊這麼霸道嗎?」
「看許願那個樣子不像作假……而且你看宋銘晚不都慌了嗎?我覺得許願沒騙人。」
「那他們怎麼好意思找許願對峙啊?真以為強迫拐人修煉就是為她好啊?」
「拿威脅父母太不要臉了吧?這麼無恥!」
青雎寧尖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尖銳的女高音在場地盤旋:「師尊那麼好!我不允許你污衊他!」
青雎寧拔劍沖了上去,被許願輕鬆擋下。
『錚——』
兩劍交鋒,不過兩個回合,青雎寧就被擊退。
她踉蹌地後退幾步,滿眼不甘地說道:
「難道你的劍法,你擁有的一切……沒有名劍山莊,你怎麼可能有現在的成就!?」
許願嗤笑一聲:「幸虧有名劍山莊,我才只能像現在這樣啊。」
許願咬重『只能』二字。
「如果你說名劍山莊讓我學的爛大街的基礎劍法也算名劍山莊的功勞……那就算吧。」許願聳肩,「你們高興就好了,反正你們只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笑死了,名劍山莊每天防她跟防賊一樣,她能學什麼好劍法啊?怎麼連她自己練得也要算在名劍山莊嗎?
「那你抄寫的那些劍訣……都是名劍山莊……」青雎寧氣急,話都講不順了,「名劍山莊給你的……」
「安瑞城圖書館兩塊錢辦卡,我背的劍訣都是那裡借的。」許願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說道:
「還得謝謝你們名劍山莊這麼防我,正好還錯失了最後一個指責我的機會~」
許願過去也以為自己學習的是名劍山莊的宗門秘技,結果前幾天就在跟江尋晝切磋中被對方指出:
「你的基本功很紮實,不過怎麼都是圖書館裡最基本的那幾套劍法?你沒學別的了?」
於是乎,許願又發現了一個名劍山莊不當人的點。
壓榨她還防著她,難怪連宗門的晨練什麼的都不讓她去,敢情就是怕她看幾眼學過去了。
名劍山莊果真是一個但凡對許願好一點,她都不會那麼痛恨地方。
幸虧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對她沒有一點情面,所以她也可以恨地果決。
宋銘晚抱住青雎寧順氣,心疼得眼睛都紅了:「許願!你敢傷她?」
許願咋舌:「看吧看吧,還喜歡倒打一耙。」
宋銘晚氣急:「血口噴人!」
「真丟人啊宋銘晚。」許願持續輸出:「你人品不行,劍術也不怎樣啊~我都不想當那撈什子名劍,你怎麼還沒當上呢?」
這句話徹底跌破了宋銘晚的心理防線,他的雙目赤紅,推開懷裡的青雎寧就拔劍上前。
青雎寧『啊』了一聲,但宋銘晚絲毫沒有回頭。
然後……五個回合,他就被許願踹飛到青雎寧身邊。
「真是一對璧人。」許願笑眯眯地說道:「可惜我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淘汰對手,不然我就把你們廢了踹出去。」
她幽幽地說道:「你們真該慶幸我不會為了兩個廢物放棄自己的前途。」
「大師兄!」青雎寧心疼地抓起男人的手,「你沒事吧?!」
許願攤開手,「別再來碰瓷嗷,是你們自己先來挑釁先出手的嗷,我只是正當防衛,大家要為我作主啊!」
圍觀群眾紛紛表示:
「哈哈哈哈哈,許兄……許姐真幽默,這是自然,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丟人啊,上去挑釁結果還被打回來了。」
「輸得真難看……這還大師兄呢?名劍山莊原來這麼拉嗎?」
宋銘晚悲憤欲絕,痛苦地閉上眼睛:「許願,你到底想怎麼樣?」
許願:「啊?」
她懵了一下,「你問我?不是你們先來找茬的嗎?」
青雎寧:「那明明就是你先不仁不義的!」
許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你這是誹謗!」
宋銘晚顫抖著抬起手:「許願,你給我等著,我讓師尊來收拾你……」
「打不過就叫家長,好low~」許願收劍,「隨便吧,如果千暮雲不嫌丟人,我隨時奉陪。」
她隨手挽了個劍花,笑得肆意。
宛若奈何橋邊綻放的彼岸花,危險而又魄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