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這是怎麼回事?你家門外怎麼會有這麼多持刀之人?不會是你阿弟犯了什麼事吧!」
「看他們的裝扮,倒不像是官府之人,應該不是來拿人的棺材。」
「要不咱們先過去問問?」
有人開口說道。
這些人打扮精良,而且手中的武器在他們之上。
甚至還有弓弩手在旁邊等著。
要是冒然闖入,怕是會有生命之危。
劉縯看著突然多出的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同意他身邊之人的說法,讓一個面生的人過去詢問。
被臨危受命的人也絲毫不懼。
他裝成村落中的人。
然後走到茅屋之前。
也沒有太過於靠近,而是衝著面前的人拱了拱手,開口詢問:「各位仁兄,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張偉身邊的人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
拿出了一張紙。
然後對比了一下兩人的長相。
確定不是劉秀的兄長之後,他們將畫像收了起來。
「這裡不接待外人,趕緊離開!」
前來打探消息的人,看了看對面的兩人。
見他們剛剛拿出了一張畫像。
他內心突然生出了一絲警惕。
不會真的是來抓他們的吧?
他們之前本來就是逃犯,要不是劉兄收留,他們現在已經被官府抓住了。
如今。
看著劉兄的院子被圍。
這人權衡利弊之後。
猛然朝著面前的人沖了過去,同時口中高呼:「兄長快走!」
張偉身邊的人看著這些人沖自己襲殺而來。
眉頭微微一挑。
只是輕輕的翻動了一下手腕,這人手中的武器便被挑飛了,重重的插在地面之上。
「別動!」
張偉身邊的護衛將手中的武器架在這人的脖子上。
然後涼涼的說了一句。
剛剛想出手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本來想觀望一二的劉縯也站不住了。
他們快速走了出來。
看著被人控制的兄弟,劉縯開口說道:「這裡是我家,你們應該是為了我來的吧?」
「如果我有得罪各位,還請各位明說,別對我兄弟下手!」
外面的動靜引起裡面之人的注意。
還在廚房之中忙活的劉秀聽到門外的聲音。
立刻竄了出來。
然後衝著張偉說道:「大哥,是我兄長回來了!」
劉秀說這話的時候,連忙衝出了房門,衝著身邊的人說道:「這是我兄長,我們是一家人。」
守在門口的人看了看劉秀。
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張偉。
確定張偉點頭之後,他們這才將武器收了起來,然後讓開了一條路。
劉縯看到裡面的情況。
眼中也帶著一絲好奇。
然後跟著劉秀進入到房間之中。
在靠近張偉的時候,劉縯衝著劉秀說道:「你這小子到底在幹嘛?」
「這人是誰?」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陌生人不要帶回家中,你是把兄長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劉秀聽到劉縯的話。
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嘴角也跟著抽搐了一下。
他們家為什麼會家徒四壁?
還不是因為他兄長太結交外面的人了。
要不是這麼多兄弟要養。
他們也沒必要走到這條路。
現在聽到兄長說這種話。
劉秀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劉縯。
然後什麼話都沒說,而是把劉縯帶到張偉面前。
等走到張偉之前的時候,劉秀衝著劉縯說道:「兄長,這是我新拜的老師,老師對我很好,還送了我一把匕首呢!」
劉秀說這話的時候,把張偉交給他的匕首拿了出來,在劉縯面前顯擺了一下。
劉縯聽聞此話。
臉上的神色猛然發生了變化。
他伸手將劉秀手中的匕首拿了過來。
然後仔細端詳了一下。
確定這是好東西之後,劉縯整個人一改常態。
他把東西放到一邊,衝著面前的人行了一禮,之後雙手將匕首奉上。
「小弟頑劣,對這些事情並不是特別了解,還請郎君將東西收回!」
劉縯滿臉沉重。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
能拿出這種東西的人,非富即貴。
張偉突然送這種東西給他弟弟,肯定是別有所圖。
可他們家什麼都沒有,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張偉到底看上他們家什麼了?
正是因為他們家什麼都沒有,他才如此擔憂,生怕自己弟弟走上不歸之路。
還有劉秀。
他之前是怎麼叮囑的?
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把這些人帶回家中。
肯定是因為自己的習慣影響了劉秀,才會讓劉秀做出這樣的決定。
劉縯現在十分後悔。
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
等把這尊佛送走之後,他一定會好好的警告劉秀。
不要讓劉秀走自己的老路。
他知道這條路有多麼危險,也知道此路危機四伏。
一不小心便會有生命之危。
有他一個人在外面拼搏就行了。
他弟弟必須得安然無恙。
「兄長!」
劉秀看到劉縯這個樣子,眼中浮現出一絲不一樣的色彩,然後猛然上前,想要讓自己兄長改變主意。
可劉縯也是一個倔強的人。
怎麼可能因為劉秀的兩句話,便改變主意。
「還請郎君將此物收回!」
劉縯見張偉沒有任何反應,不由自主地提醒了一句。
張偉看著面前的人。
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他並沒有接過對方手中的匕首,而是從座位之上站了起來。
「你弟弟也是人。」
「他有自己的夢想。」
「你也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吧,他也是一頭雄鷹,也是時候該翱翔於九天之上了。」
「我收他為徒,沒有別的意思,讓他回家,不過是想和你見一面而已。」
「看得出來你是一位好兄長,但你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溺愛,而折斷弟弟的翅膀!」
張偉說這話的時候,衝著旁邊的人點了點頭。
旁邊的人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錢袋,然後將其放在破敗的木桌之上。
「這裡面的錢足夠你招兵買馬。」
「甚至能實現你自己的野心。」
「有了這些東西,你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甚至可以不投靠任何人。」
轟!
此言一出,劉縯的眼眸瞬間發生了變化。
他不由自主的將匕首握緊。
張偉的話直接戳中了他的內心。
沒錯。
他是有想要反抗新朝的決定。
但這個想法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別人毫不知情。
現在讓別人知道,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張偉的話更是讓後面的人聽見了。
這些人是他第一次帶回家中。
他們還算仁義。
可能不能成為他隊伍里的人,他還得考量一下。
張偉現在卻大大咧咧的把他的野心說出來。
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一家都得人頭落地。
劉秀聽到張偉的話之後,忍不住看了看自家兄長。
他沒想到,劉縯還有這樣的野心。
但他卻沒有太過於詫異。
因為他覺得自家兄長確實有這個能力。
如果自家兄長要登上大位的話,他自然得當自家兄長的左膀右臂。
想到這。
他覺得自己拜張偉為師是拜對了。
「兄長,老師說的沒錯,我已經長大了,也可以為家裡分憂!」
「我也不可能一直在你的羽翼之下。」
「亂世將起,要是我沒有自保之力,很有可能會死在亂世之中!」
「兄長……」
「行了,我答應了!」
劉縯看著劉秀這個樣子,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張偉。
他將自己手中的匕首還給了劉秀。
然後後退一步,衝著張偉行了參拜之禮。
「還請郎君好好對待小弟。」
「如若有功成名就之日,定不忘郎君之恩!」
長兄如父。
說實話。
面前的人的確無愧兄長之稱。
他對劉秀確實很好。
張偉看了看劉縯。
說實話,他對這人其實有些了解。
此人身材高大。
面容英俊。
喜歡結交仁義之士。
不僅如此,他在外面的名聲很不錯。
日常接濟弱小,對兄弟更是兩肋插刀。
是不可多得的仁義之士。
當然,這人也很有野心。
再加上他確實很有能力。
武功謀略不再大將之下,再加上為人豪爽,待人赤誠,有不少人都想投入其門下。
但凡對方有個小官小職。
此人定然能揭竿而起。
然後成為一方諸侯。
可惜。
劉家就是普通平民而已。
無官無職。
他們又是投奔親戚之人。
在這邊根本就沒任何權勢。
再加上還有兩個妹妹要養。
主要是有些捉襟見肘。
寄人籬下的感覺不是特別好。
再加上劉縯的開銷有些大。
每次帶人回家之時,都是他們這小家的一場災難。
幸好劉秀和劉縯都是能吃的苦的人。
他們偶爾也會打家劫舍,劫富濟貧。
這也導致,他們家雖說不是特別富裕,但也能說得過去。
只可惜……
張偉看著面前的人。
此人勇武有力。
且武藝超群。
要是能活著,定然也是帝王之資。
只可惜能力太強,受到他人猜忌,這才落得橫死當場的下場。
張偉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劉縯,讓人把人攙扶起來,又讓人扔了幾塊金餅。
「劉秀既然已經拜我為師,我自然會傾囊相授,這次回來就是想告知於你。」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
「無關乎年齡,只要我有能力,自然可為人師!」
「這些錢可予你家用。」
「如果不夠,可以拿著這塊玉佩,去張家商行調出一些財帛,只要數額不大,不會有人追究!」
張偉一邊說,一邊從身上解下一塊羊脂玉佩。
這塊玉佩是張勝傑交給他的。
且有祛濕的作用。
常年佩戴在身上,可以蘊養身體,是不可多得的養生寶貝。
「公子!」
周圍的人看著張偉將這東西拿出。
眼眸瞪得老大。
然後驚恐的看著張偉。
他們家公子也太大方了。
不就是兩個陌生人嗎?
而且是貧寒出身。
用得著傾囊相授?
劉縯看著這塊玉佩。
又看了看張偉提出的張家商行。
張家商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哪怕是在亂世之中,張家商行依舊可以立足於世。
足以說明,張家商行的實力。
可面前的這位公子,竟然能眼不眨的拿出一塊玉佩,還能讓他去張家商行提取財帛,這說明什麼?
說明此人極有可能是張家的人。
張家的人在他們眼中就如同神話。
因為張家是從大漢立國之初便存在的。
張家能人輩出。
無論是男是女。
都能在各方有所建樹。
尤其是嫁出去的張家之人。
她們背後的家族依舊是她們最好的靠山。
他們聽說。
以前有對張家之人不好的人。
直接被張家派人打了一頓。
然後把他們的人接了回去。
直接和對方和離。
就連所出子嗣,也是歸女方所有。
男方雖然想告,但卻無可奈何,最後只能咬牙同意,然後打碎牙往肚子裡吞。
再加上張家的人,無論男女都很有能力。
哪怕張家的人和離,她們也能有謀生之法。
甚至能以一己之力養活一家人,可以讓她們衣食無憂,安然無恙。
再加上她們背後有靠山,根本無需忌憚任何人。
所有人都想求娶張家的女郎。
但張家的女郎可沒那麼好求娶。
哪怕是他,對張家的女郎也是覬覦已久,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現如今。
張家商行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劉縯的確有些心動。
但他卻能藏匿自己的心思。
這事還不著急。
反正他小弟已經成為張偉的弟子。
弟子如同子嗣。
他的小弟也算是張家的半個兒子。
要是張偉的身份更高,劉秀在張家的地位也就更高。
等劉秀在張家站穩腳跟之後,定然可以求取張家的女郎。
要是能和張家搭上關係。
他們的大事可能更容易成就。
張偉默默的坐在位置之上。
他將劉縯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
雖然劉縯和劉秀都是天縱之才,少年老成。
終究太過於年少,有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雖然有所隱藏,但隱藏的不夠徹底。
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但張偉也沒有說破。
他將這塊羊脂玉配放在了木桌之上。
之後衝著劉秀說道:「你可讀過書?」
劉秀聽聞此言,點了點頭:「讀過一兩年。」
自從他們的父親調任之後。
他們就沒有接觸過書籍的機會。
來到這邊之後,也是操持農耕之事。
哪有這麼多時間去讀書?
張偉見狀,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收拾一下行裝。」
「明日之後便隨我遊學!」
轟!
此言一出,整個屋子的人都驚呆了。
這也太快了吧。
連學業都未傳授,便要帶劉秀出去遊學,不會是要把人拐走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