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馬車上是張家的哪一位公子?」
「州牧大人正在和別人商量要事,要是公子有時間,可否去驛站稍作休息,等州牧忙完手頭的事情,自然會接見公子!」
旁邊的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張家的地位根本不需要等這麼長時間。
可今時不同往日。
要是這件事情不解決妥當。
冀州可能會有顛覆之危。
張偉從始至終都沒露面。
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當此人話音落下之後,一把摺扇突然從馬車之中伸了出來。
然後敲了敲馬車的車沿。
旁邊的人明白張偉的意思後,衝著官差們點了點頭。
然後在他們的帶領之下,去往官方客棧。
冀州的官差把張偉的人帶到指定位置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立刻狂奔,想要將此事告知州牧大人。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必須儘快通知上面的人。
張偉等人進入客棧之後。
他們都圍在張偉身邊,眼中帶著一絲好奇。
「這邊的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看看冀州因何而亂?」
有人開口說道。
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并州地處邊境,都沒有亂成這個樣子,這邊卻到了這種程度。
白天都沒有人出現。
這得嚴重到什麼程度?
一看就有問題。
「不用查了!」
張偉淡淡的說道:「要是他們想讓我們知道,定然會對咱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沒必要浪費人手。」
「讓張家商行的人做好準備!」
「等時機成熟之後,自然會有人找上門的。」
下面的人看了看張偉。
然後衝著張偉點了點頭,之後便開始布局。
冀州的事情他們也有所了解。
冀州和并州比鄰。
這兩座州城對於朝廷來說十分重要。
但這兩個地方都地處邊境,而且十分混亂的,有些人根本不服從王莽治下的政策。
這也導致這邊的勢力錯綜複雜。
張偉在來這邊之前,就已經收到劉秀的來信。
劉秀已經在信中把事情說得很清楚,冀州十分混亂,他們也是繞路而行,並沒有從冀州穿行。
直到這件事情之後,張偉自然沒打算從此地繞過,而是直接奔入城中。
他想看看。
這裡到底是誰在鬧事?
他們想幹什麼?
……
與此同時。
冀州主城之中。
一名肥碩的男子正坐在坐位之上,看著這幾日發過來的信函,他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將這些文件扔在了地上。
「都是幹什麼吃的。」
「都已經給他們援助這麼多士兵,他們竟然還沒把一座小城拿下。」
「這件事要是傳回京城,我的面子往哪擱?」
「還準備拿這件事情向上面邀功,現在功沒得到,人頭卻壓在了別人手中。」
「還愣在這裡幹嘛?趕緊將守城衛叫來!」
「喏!」
下面的人膽顫心驚。
他們根本不敢停留。
立刻離開了房間,然後把守城衛叫了過來。
守城衛統領出現在房間之後,看了看坐在上面的人,眼眸閃爍了一下,然後便詢問緣由。
「你還問我原因?」
冀州之主冷漠的看著守城衛。
「別人都快打入咱們的地盤了,你這邊就沒有任何動靜,甚至沒有任何發現,我要你有什麼用!」
「郭將軍現在已經出城迎敵,城中守衛鬆懈,你想個辦法,把冀州的防衛加強一些,不准任何人進入,聽明白了嗎!」
「要是有陌生人進入冀州之中,本將軍那你是問!」
「喏!」
旁邊的人點了點頭。
這人的想法都是和他不謀而合。
本來他也想來找將軍。
現在兩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他自然得照令行事。
兩人談論了一會兒。
將冀州之中的局勢談得很清楚。
冀州現在不是特別穩妥。
他們背靠著并州。
而且是并州最主要的補給來源之地。
一旦此地落入盜匪之手,并州將會和他們斷了聯繫。
如果是有人故意為之。
此地便會和并州一起落入賊人之手。
這裡本來就地處偏僻。
朝堂一直也管不過來。
但他們知道這邊的情況,在派兵前來鎮壓對方已然成了氣候,根本解不了目前之危。
他們能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先把這件事情全部都給鎮壓下去。
如果能把這件事情鎮壓下去。
他們不僅可以完成此次任務。
還能讓他們無話可說。
守城衛在這邊和將軍商量完畢之後,便打算離開此地,去加強記住的布防。
可他還沒來得及離開。
便有人冒冒失失的進入房間之中。
此人單膝跪在眾人面前,開口說道:「我們發現張家商行的人了!」
「有一輛馬車突然進入到冀州之中。」
「上面的標誌,正是張家商行的標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不是旁支之人,有可能是張家商行的嫡系!」
嗯?
剛剛準備離開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然後扭頭看了看說話的人。
張家商行的人竟然也進入其中。
他們想做什麼?
難道也要挑起紛爭,可要是如此的話,對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好處。
張家商行之所以能夠持續到現在。
就是因為他們獨立於重大勢力之外。
而且沒有參與到任何人的戰鬥角逐之中。
所有人對張家都是放心的。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們不會對張家動手,可張家現在出現在冀州是什麼原因?
「查清原由了嗎?張家突然出現在這邊,有何目的!」
下面的人搖了搖頭。
「他們才剛剛進入城門之中,而且現在已經被安置在客棧之中,您要不要過去瞧瞧?」
這件事怎麼著,還得面前的人出面。
無論他們說什麼,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只有讓將軍和張偉見過面之後,才能定下後面的計劃。
冀州的主將看著面前之人,眼眸閃爍了一下。
不是他不想去見張家的人,而是他現在的身份,有些不太方便。
要是他現在去見張家的人。
不等於把他和張家商行綁在了一起嗎?
在不確定張家商行的目的之前,他們必須得萬分謹慎,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入其人之手。
所以。
他看著下面的人。
開口說道:「就說本將軍這段時間沒空!」
「安排兩個人,讓他們在冀州好好轉轉,務必把人給招待妥當。」
「等本將軍把冀州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自然會騰出時間去見張家商行的人。」
「喏!」
下面的人點了點頭。
準備離開,去通知張偉等人。
可他剛剛走到門口,便被守城衛叫住了。
「等等!」
士兵聽到守城衛的聲音。
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然後看了看面前的人,眉頭微微一皺。
守城衛統領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他現在不應該在城門口布防嗎?
郭將軍都已經出城迎敵,現在下路不知,生死不明。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應該先把冀州打造的如鐵桶一般,萬一有人來強攻,他們也有防備的實力。
可守城衛的統領怎麼會出現在將軍的房間之中?
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將軍,這麼做有點不太妥當!」
守城衛統領看了看冀州的主將,道:「咱們現在要是後退一步。」
「極有可能會讓別人懷疑咱們。」
「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或者主動出擊,看看張家商行的人到底要幹什麼!」
「張家商行的產業遍布全國,要是他們願意投靠咱們,咱們肯定可以把外面的盜賊一網打盡!」
「不過……」
他有些話並沒有說的很明白。
張家商行可能不會投靠任何人。
因為張家本來就有這個實力。
要是張家真的看上那個位置,他們現在早就已經出兵謀反了。
哪怕有人坐在高位之上。
他們也可以將其拿下。
畢竟,張家的實力確實十分強悍。
無論是在官場之上。
還是在民間之中。
張家商行都十分得民心。
如果有人和張家作對。
他們將會是第一道防護線。
甚至把他們死死的攔在外面,讓他們無法傷害張家分毫。
不得不說。
張家現在如日中天。
和張家作對的人,的確沒什麼好下場。
可他們要是選擇和張家合作的話。
他們應該也會成為張家的從屬,而不是他們統領張家。
正是因為如此。
聽到守城衛統領說這話的時候,他疑惑的看了看門口的人。
「這件事休要再提。」
「張家不是咱們能夠得著的,咱們還是先完成眼前的事情為重!」
「派人去城外查看一番,看看郭將軍現在在什麼地方!」
「要是郭將軍被盜賊圍困,立刻派援軍去援助郭將軍,務必讓郭將軍平安的回到其中!」
「喏!」
旁邊的人點了點頭。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郭將軍現在是他們的中堅力量。
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要是郭將軍都落入敵寇之手,他們才真的完蛋了。
得到指令之後。
一支小隊立刻出城。
然後朝著張偉他們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幕降臨之時。
這支隊伍才從遠處返回。
等返回的時候,他們風塵僕僕身上甚至沾染了一些鮮血。
守在門口的人看著返回的士兵,眉頭微微一皺,然後仰頭,看了看漂亮的繁星夜空。
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大概已經知道事情的走向了。
如果沒猜錯。
他們這邊的人應該是失敗了。
而且敗的有些徹底。
兩次遇到從城門之外回來的人,都是風塵僕僕,身上還有明顯的血跡。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冀州的天可能要變了。
……
「砰!」
冀中主將的府邸之中。
這邊的將軍已經收到了來自於前方的戰報。
在收到前方戰報的時候,他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茶盞扔在了地上,眼中浮現出一絲惶恐。
「這怎麼可能?」
「郭將軍可是新朝最勇武的將軍!」
「他還帶了幾萬士兵,不過是一群盜賊而已,怎麼會身陷囹圄?」
「你們是不是把消息打探錯了?郭將軍是不是已經開始圍攻盜匪,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將軍有點不太敢相信。
郭將軍的戰鬥力,他又不是不知道。
郭將軍是當之無愧的武將。
無論是謀略還是武藝,都十分超然。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敗在盜賊的手中?
這件事肯定有貓膩,或者是他們沒有查清楚。
「將軍!」
「這是郭將軍身上的令牌。」
「他的確已經戰死沙場,是被人圍攻而死,而且死於萬箭穿心!」
轟!
主將聽到這句話,身形有些不穩,踉蹌了一下。
要不是有人攔著,他現在可能已經跌倒在地。
聽到身邊之人的話,他眼眸閃爍了一下,然後重重的坐在座椅之上,讓人將玉佩拿了過來。
玉佩已經沾滿了鮮血,足以看出,主人在戰場上是如何的風姿綽約,英勇無敵。
看著面前的這塊玉佩。
主將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在郭將軍離開冀州之前,他還和對方把酒言歡,讓他平安的回歸,到時候,他有好酒招待。
對方明明答應的好好的,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故,竟然死於流寇之手,這也太兒戲了吧。
這件事要是傳回都城,上面的人可能會扒了他的皮。
郭將軍可是鎮守邊疆的一員猛將,現在折損在屠殺盜賊之上,簡直是大材小用。
此事一旦轉回都城,他這個位置可能保不住了。
得知郭將軍死亡的消息之後。
他自然坐不住。
讓人準備馬車,連夜出現在客棧之外。
把客棧的大門敲開之後。
他們出示的令牌,客棧裡面的人恭敬的把人請了進去,之後帶到二樓包間之中。
等進入包間之後。
雖然看到坐在不遠處的張偉。
張偉依舊風姿綽約。
坐在那裡,就有一副溫潤公子的樣子。
再加上張偉身邊的幾位貌美女子。
主將忍不住吐了口唾沫,然後小心翼翼的進入房間。
他規規矩矩的進入房間,然後在張偉面前站定。
張偉沒說話,他也不敢開口。
本來他才是朝廷的官員。
張偉再怎麼強悍,也是個白身,而且沒有入朝為官,只是依靠張家而已。
面對張偉,他其實不用躬身行禮的。
可不知為何,在掃向張偉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像是看到了朝中的一品大員。
對於張家的恐懼。
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一句話都不敢說。
本來他是想見張偉的。
可能就竟然反客為主。
在他進入客棧之時,就已經落入張偉的圈套。
面對這樣的張偉,他除了認命以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要是不來求見張偉。
明天,他的人頭可能會懸掛於城門之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