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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莫測高深的君王

2024-08-07 20:12:54 作者: 繁華錦世
  第127章 莫測高深的君王

  燕寧並不知道楊孝理和寧素素之間的關係,不過,簡單的試探,雖然楊孝理什麼都沒說,但也足夠讓燕寧猜測出這二人之間的關係了。

  若是普通朋友,楊孝理不會這麼緊張。

  他是銀衛軍衛長,又跟著君王一起長大,就這麼一點兒事情,就緊張?

  那他當什麼衛長啊。

  之所以緊張,是因為他和寧素素之間有情。

  這便應該是愛人關係了。

  燕寧看破不說破,故意道:「素素說楊大人熱心為民,是個稱職的好官,平時對她也多有照顧,她十分感念大人。」

  楊孝理問道:「就只說了這些?」

  燕寧忍著笑,反問道:「她還應該說別的嗎?」

  「沒有。」

  燕寧怕楊孝理尷尬,惱羞成怒之下不幫她的忙了,她立馬轉移話題:「那我的事情,楊大人能幫忙嗎?」

  楊孝理嗯一聲:「郭信為了他妹妹的安全,確實時常換地方,有時候連我們銀衛軍都不知道他們的住所,你若去找,頗得一番功夫,這樣好了,我負責找人,找到人後,將他兄妹二人帶到燕宅來,有什麼事情,你再與他們詳談,如何?」

  這樣就更好了,燕寧感激道:「多謝,那就有勞楊大人了。」

  楊孝理說道:「有勞不用,感謝也不用,往後楊某有用得著燕美人的地方,還望燕美人也能伸手一幫。」

  燕寧笑道:「當然,能幫楊大人,也是我的榮幸。」

  燕寧琢磨著楊孝理說的幫忙,也是跟寧素素有關的事情,如果到時候楊孝理真請她幫忙,她當然義不容辭,哪怕他沒有提前幫過她。

  楊孝理抱拳說道:「那我先走了,最遲晚上,將郭信兄妹二人帶過來。」

  說完,轉身就走。

  燕寧又喊住他:「楊大人。」

  楊孝理轉身,問道:「燕美人還有事?」

  都說了在這裡不用喊燕美人。

  燕寧說道:「想問一問楊大人,郭信此人,品性如何?」

  楊孝理想了想,說道:「你是想讓郭信當燕朗的書童,是吧?」

  燕寧點頭:「是的。」

  楊孝理說:「如此足夠。」

  四個字,雖然沒有給郭信過多的評價,但這四個字,卻足以說明楊孝理對郭信的認可。

  而能讓楊孝理認可的人,品性絕對不會差。

  燕寧說道:「我知道了,那便沒什麼問題了。」

  楊孝理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燕寧回後院休息,休息前,念蝶幫她取頭上的飾品,取下那支紅玉簪子往妝檯放的時候,燕寧瞅了一眼。

  看了片刻,她伸出手,將那支紅玉簪子拿在手中把玩。

  君王送她這支簪子的意思,她大約明白了。👌💀 ❻9𝔰ℍU𝓍.Ⓒㄖм 🐣👊

  但是,君王為什麼忽然要回宮呢?

  這有些奇怪。

  憑君王的聰明,他應該看懂了她接下來的打算,她想教他學習地誌之術,她想把她懂得的知識教給他,但他說回宮,雖然沒直接拒絕,但也是變相的拒絕。


  為什麼要拒絕?

  自己學得這樣的本事,不是更好嗎?

  事實上,不止她猜不透這個高深莫測的君王,就是一直伺候著君王的王公公,也猜不透君王的想法。

  齊橫元回到宮中之後,王公公稍微大膽地問了一句:「陛下為什麼這個時候回宮?才初三呢!」

  齊橫元掃他一眼,那一眼沒任何波瀾,卻還是嚇的王公公立馬跪在了地上。

  王公公額頭磕地,說道:「是奴才多嘴了。」

  「也不算多嘴。」

  齊橫元輕飄飄的聲音從頭頂掠過,人也坐進了暖榻里。

  皇宮裡每個主子的宮殿,尤其君王住的地方,都燒著地龍,不用那麼麻煩的燒爐子,屋子裡就全是暖和的。

  齊橫元坐穩之後,對王公公道:「起來。」

  王公公趕緊謝恩,跟著站起。

  齊橫元說:「沏杯茶來。」

  王公公又趕緊去沏茶,茶杯遞給君王的時候,開口說道:「陛下是有事,這才回宮的?」

  「也算。」

  君王丟下兩個字,接過茶杯,緩慢喝了起來。

  王公公不敢多問了,安靜立在一邊。

  齊橫元喝茶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燕寧,時而甜蜜,時而憤怒。

  她為什麼要教他學習地誌之術?還不是因為她不想留下。

  她是打算等燕家人回歸蘭州關的時候,她也一併出宮吧?

  她把本事教給他後,她想出宮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攔她了,她是這麼想的吧?

  呵,她怎麼就以為她出得了宮呢?

  他的身邊,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她以為她是誰?

  她又以為他是誰!

  齊橫元猛不丁的冷笑了一聲,嚇的王公公又差點兒跪了。

  王公公的身子彎了一個幅度,屏著氣息,大氣不敢喘。

  齊橫元喝完一整杯熱茶,心裡的鬱氣散了一些,他撐著額頭淺寐了一會兒,又去看書。

  用完午膳,陳東雁進宮了。

  這好像是兩個人提前商量好的似的。

  王公公看到陳東雁,好像明白君王為什麼回宮了,看來陛下果然是因為有事才回宮的呀,並不是因為生燕美人的氣。

  齊橫元看了一眼陳東雁,去了御書房。

  陳東雁跟著進去。

  王公公被君王趕到了外面。

  齊橫元負手而立,站在窗前,望向外面的天空,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陳東雁點頭:「嗯,所有殺手都被處決,一個都沒有跑掉,而那些殺手們,確實來自兩個勢力,一個勢力是姜國,一個勢力是……」

  他說到這裡,頓住了。

  齊橫元清冷的眸子掃過來,淡淡道:「另一個勢力是齊王叔,對嗎?」

  陳東雁詫異抬眼,看著君王。

  齊橫元說:「朕先前並不知道,不過從你這樣的神態來看,朕猜對了,而齊王叔派出去的殺手,是專門針對燕家一行人的。」


  陳東雁點頭:「是的,陛下全都猜對了,另一個勢力確實是齊王叔,而齊王叔派出去的殺手,也確實只是爭對燕家一行人,大約是因為燕家人那邊有了另一批殺手,故而姜國那邊就沒再派殺手,若是姜國那邊再派一批殺手過去,這燕家人……也許早就……一個不剩。」

  陳東雁是早上得知的這個消息,當他得知了這個消息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若是在齊王叔派出殺手的同時,姜國那邊也派出了殺手,那燕寧還能活著嗎?

  此刻齊橫元心中所想,也是如此。

  只有一撥殺手,燕家人尚能周全,可若面臨兩撥殺手,燕家人不一定還能活著。

  先不說燕家男兒們還是他打算重用的對象,就只說燕寧,若是因此而死了,齊國得有多大的損失,他又將失去多麼重要的人。

  齊橫元黑暗幽深的眸孔內滲出冰冷寒意,他冷聲說:「齊王叔因為齊世子的死,對燕家人有怨恨,但他焉知,戰場本就是一個十分殘酷的地方,誰能護誰周全呢?活著是榮耀,戰死也是榮耀,身為武侯一員,騎上戰馬奔赴戰場的那一刻,心中對死就已經有了覺悟,而沒有覺悟的人,也不配上戰場,他身為父親,卻永遠不懂兒子,也難怪為什麼齊世子一去邊關,就不再回來。」

  陳東雁也覺得齊王叔做錯了,齊世子戰死蘭州關,最終原因是因為姜國,怎麼就把責任歸到燕家人頭上了呢?

  齊王叔居然還派殺手,去暗殺燕家人!

  燕家人世代鎮守蘭州關,至少有五代人為此犧牲,而姜國與齊國的戰爭,從來就沒停歇過,這麼些年,沒有燕家人,就沒有蘭州關的安穩,雖然這樣說有些誇大了燕家人的功勞,畢竟在蘭州關,還有一個袁關侯。

  袁家人也十分厲害,對守衛蘭州關也有著莫大的功績,但不管怎麼說,燕家人是齊國之功臣,是皇室本該體恤的人群,如今卻因為齊世子的死,便要被齊王叔記恨,甚至派殺手去暗殺,何其寒心。

  四年前蘭州關的敗亡,燕賓也失去了他寶貝的兒子,而那一戰,齊國九關九城都敗了,甚至是先皇,也戰死了,這不是某一個人的罪過,這是齊國之恥辱,齊國理應更加團結,一致對外。

  齊王叔卻將利刃伸向自己人,何其愚蠢。

  陳東雁垂眸站在那裡不說話,此人是齊王叔,該如何處置,斷不是他能說的。

  齊橫元要如何處置齊王叔,也沒向陳東雁說明,他只是在說完那一句話後,神情悲涼。

  皇室不興,國祚不昌。

  齊橫元攥緊手指,說道:「上次是暗地裡保護這些被流放的關侯武侯們,這次明著去保護,再挑一些殿衛軍去充當流配官,保護所有人的安全,若再遇殺手,殺無赦。」

  陳東雁領命下去了。

  齊橫元回身坐在椅子裡,他沒有找齊王叔,也沒有對齊王叔如何,但齊王叔派出去的殺手全部被滅口,不久之後,殿衛軍們出動,分散到了那些被流放的關侯武侯們的身邊,齊王叔再蠢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派出去的殺手,是被君王給滅口的。

  君王將殿衛軍們派到流放的那些關侯和武侯們身邊,就是保護他們。

  這也變相的在警告他,他若敢再派殺手,他定不饒他。

  殿衛軍們出動,原本可以悄無聲息,但齊橫元為了震懾齊王叔,故意讓陳東雁鬧了一些動靜,故而,當天晚上,齊王叔那邊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不僅僅是齊王叔,歸陽城裡但凡有些身份的人物,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燕寧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她頗為驚訝。

  她當初跟齊橫元說,燕家人在遭遇暗殺,只是為了給君王提個醒,他若還想用那些人,就保護好那些人。

  當然了,當時的初衷,只是想讓君王出手,保護好燕家人。

  如今君王的做法,遠超出她的預估。

  而把這樣的一條消息帶給她的,是楊孝理。

  楊孝理很守時,過了晚飯,果然親自將郭信和郭惜帶了過來。

  燕寧先見這兄妹二人,在後院見的,她沒喊燕朗。

  後院的堂屋裡,燕寧和楊孝理坐著,念蝶守在燕寧身邊,郭信拉著郭惜的手,先是看了念蝶一眼,再看向燕寧。

  郭惜的眼神也落在燕寧身上。

  燕寧看了一眼郭信,又看一眼郭惜。

  先前在書鋪里,燕寧已經見過郭信,只是沒見過郭惜,書鋪的老闆娘說郭惜長的很漂亮,如今看著,也確實漂亮。

  小小的瓜子臉,細長的柳葉眉,天生媚骨的模樣,眼睛輕輕一抬,看著你的時候,好像有綿綿柔情從那眸子裡流出來,令你忍不住心生愛憐,是個實打實的美人。

  若她行端踏正,當一句美人不假,可若她行不端坐不正,那便不是美人,而是禍水了。

  楊孝理找到郭信的時候,跟郭信說了燕寧想買他當燕朗書童一事,郭信問燕寧是誰,燕朗又是誰。

  因為三場戰役的勝利,歸陽城裡的人對燕美人這個稱呼熟悉,但並不知道燕美人的本名叫什麼。

  楊孝理向郭信挑明了燕寧的身份,郭信便二話不說的來了。

  如今看著坐在那裡的女子,郭信只覺得這個女子當真那麼厲害的嗎?

  雖然是坐著,但也有一種弱不經風之感。

  郭信有些緊張,也有些忐忑,怕燕寧瞧不上他。

  他原本也想找個大戶人家,安頓自己和妹妹,只是第一次找了一個大戶人家,那家大戶人家的公子竟想著輕薄他妹妹,他便再也不敢找所謂的大戶人家了。

  那個時候他沒有賣身契,只是在那裡做工,後來帶著妹妹跑出來,連工錢都沒要,但妹妹的美貌還是傳開了,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出金重向他買妹妹,他自然是拒絕的。

  再後來,他和妹妹就經常會遭到騷擾。

  他便明白,或許是他得罪了人。

  他能得罪誰呢?

  無非是那個想輕薄妹妹,卻沒有成功,而懷恨在心的公子哥。

  郭信不是沒想過找有權有勢的家族,但那些家族都有固定的家生子,是不會向外面買他這樣的散戶的。

  他為了保護妹妹的安全,只能東躲西藏。

  他也不敢再去做工,就怕妹妹一個人被壞人看到了,會有危險。

  他先前在書鋪里打雜,有一天回去晚了,發現妹妹不見了,當時他有多恐慌,只有他自己知道。

  後來他就不去了,他覺得,什麼事情都沒有妹妹重要,所謂的名聲什麼的,哪裡抵得上妹妹的安全。


  他什麼都不要了,他每天陪著妹妹,偷一些東西養活他們二人,但他深知,這不是長久之事,他也一直在等待機會,如今,這個機會終於到了,他不能失去。

  他緊張的握緊了郭惜的手,郭惜感受到手上哥哥力道的加重,知道哥哥在緊張,她收回打量燕寧一行人的視線,看向身邊的哥哥。

  郭信察覺到她的視線,也看了她一眼,對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郭惜對他笑笑,也讓他安心。

  兄妹二人沒說話,看著都挺淡然的,兩個人互相鼓勵彼此,但他們渾身上下充斥著的拘謹、緊張、忐忑,甚至是不安,都被燕寧看在了眼底。

  燕寧溫聲說道:「不用緊張,你們能來,我其實很高興。」

  她指向對面的位置:「你們坐吧,別站著。」

  又對念蝶說:「倒兩杯熱茶過來,讓郭信和郭惜先喝茶暖暖身子,他們從外面過來,肯定還有些冷的。」

  兩個人的身上都穿了棉襖子,但十分破舊,也有些髒兮兮的,褲子也是厚厚的棉褲,郭惜是女兒身,但穿的也是厚棉褲,打了很多補丁,也是有些髒的樣子。

  兄妹二人如今的情形,能保暖已經很不錯了,真講究不了乾淨。

  燕寧對郭信和郭惜又滿意了幾分。

  郭惜長的好看,卻沒驕矜,這麼難看這麼髒的衣服都不嫌棄,說明她更清楚什麼最重要,不是一個只知道愛美而罔顧生命的姑娘,懂得如何取捨,分得清孰輕孰重。

  而郭信能在如此窘迫的環境下,照顧好自己和妹妹,不讓兩個人在如此寒冷的冬季生病,也是很厲害了。

  郭信垂手說道:「多謝。」

  郭惜也福身說了一句多謝。

  燕寧道:「坐吧。」

  念蝶已經倒了兩杯熱茶過來,兄妹二人一人端了一杯,認認真真喝完。

  念蝶看他二人喝茶水的認真模樣,想笑又忍不住心疼。

  二人喝完,念蝶收了杯子,轉身離開。

  燕寧看向郭信,說道:「我請楊大人幫忙,想必楊大人找到你的時候,說明了我的意思,那你是怎麼想的呢?我想你能來,說明你是有意向來做書童的。」

  郭信點頭:「我願意做書童,你開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燕寧看了一眼郭惜,笑著說:「你若做了我弟弟的書童,自然要住在燕宅,那你妹妹也跟著住下來,她平時可以讀書寫字,也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李媽媽那邊有需要幫忙的,她去幫幫忙就行,但她的身契,包括你的身契,都要賣給我。當了燕家人之後,你們可以拿一定的月銀,也受燕家人保護,另外吃穿用度,都由燕家人承擔,你若覺得可行,我這邊就過關了,一會兒見一見我的弟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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