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不能放過

2024-08-07 20:13:37 作者: 繁華錦世
  夜笛皺眉,意味不明的問:「姜國間諜?」

  紀弦江沉冷道:「應該不會錯,跟蹤你的只是一個人,但他還有六個同伴,他們是打著經商的名義來的博北關,他們的身份沒問題,但他們的人有問題,這七個人說是商人,但幾乎沒做過商人該做的事情,每到一個地方,總是四處走動,好像在找什麼人。」

  說著,不動聲色看了夜笛一眼。

  在紀弦江看來,夜笛也很可能是姜國間諜。

  而那七個偽裝成商人的姜國間諜盯上夜笛,或許是因為夜笛跟他們是同伴。

  好在夜笛失憶了,不記得了。

  紀弦江就是要利用夜笛的失憶,來辦這件事情。

  他要讓夜笛去殺了那七個姜國間諜,這樣的話,一能出口惡氣,讓姜國間諜狗咬狗,二就是離間夜笛和姜國的關係。

  身為姜國間諜,殺了姜國人,殺了同伴,夜笛必然不會被姜王叔所容。

  那麼夜笛想活著,就只能留在齊國了。

  他若洗心革面,為齊國辦事,他也不介意把紀嫣許給他。

  畢竟從夜笛失憶之後做的事情來看,他其實是個正直善良的人,他又懂得疼惜紀嫣。

  夜笛心想,若那七個人當真是姜國間諜,那他們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對於姜國間諜,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只是不能錯殺了齊國百姓。

  夜笛沉吟道:「再查一遍那七個人的身份,他們如果真是姜國間諜,就不可能以真面目示人,你說他們的身份沒問題,那看來他們易了容,他們既易了容,那說明原先的七個人應該是死了的,不然很容易被撞破身份,換個角度,從那七個商人入手去查,看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那七個商人當真死了,那就說明現在的這七個人,必是姜國間諜,那便一個不留,全部殺了。」

  夜笛緩緩說著,條理分明,他站在那裡,沒刻意露出氣勢,但還是讓紀弦江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於強者身上的沉沉的威壓。

  紀弦江忍不住嘀咕,他真的不是陳東雁嗎?

  夜笛沒用命令的語氣說話,但紀弦江無端的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兵。

  而且還是那種不敢反駁的心態。

  紀弦江心想,見鬼了,他居然有些畏懼夜笛。

  紀弦江覺得夜笛說的也挺有道理,殺七個姜國間諜沒什麼,但若殺錯了,殺了齊國百姓,那可不好辦了。

  紀弦江說道:「我會讓人再去查一遍的,不過你也要小心,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不管夜笛是不是姜國間諜,他現在失憶了,紀弦江有意引導夜笛跟那些人為敵。

  夜笛淡淡道:「紀二叔不用擔心我,你要做的是查清消息,盯緊那七個人,不要讓他們從博北關消失了。」

  紀弦江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夜笛便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另一邊的客棧廂房裡,寒鐵坐在椅子裡,聽同伴向他匯報這幾天打聽的消息:「隊長,那天酒鋪里的男人叫夜笛,是紀府小姐紀嫣從山上帶下來的,聽說是紀嫣的未婚夫。」

  寒鐵眉頭微擰:「山上來的?」

  「是的。」

  「哪座山?」

  「無人山,離這裡有些遠,比較荒僻,因為那裡土質不好,所以沒什麼人住。」

  寒鐵問道:「紀府?博北關紀關侯的那個紀府?」

  間諜答道:「是的。」

  寒鐵不太理解:「既是紀府的千金小姐,又怎麼會跑到山裡去住呢?是因為夜笛在那個山上住,她這才去的?」

  間諜搖頭:「不是的。」

  他將紀嫣為什麼會搬去山上住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那是四年前發生的事情,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寒鐵多多少少是有些印象的。

  寒鐵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後來陛下出了個妙招,破解了那個毒藥粉,還用一種特殊的東西,把那些毒藥粉收集了起來,最後反用在齊國人身上。」

  事實上,想出妙招的人不是姜乘池,而是燕寧,當博北關這邊中毒的消息傳到燕寧的耳朵里後,燕寧立馬採取了措施。

  燕寧讓士兵們把空氣中殘存的一些毒藥粉收集起來,再發動對齊國的攻城,攻城的時候,把毒藥粉灑一些到受傷的齊國士兵們身上。


  齊國人不可能不救傷患,那麼他們必然要把傷患帶回去,如此,他們也就把毒粉帶回去了。

  因為灑向那些受傷士兵們身上的毒粉很少很少,所以一時半刻,也不會讓那些士兵們死亡,別人也發現不了。

  紀藝明會死,是因為他是軍醫,一個又一個的為受傷的士兵們看診治病,接觸一個傷患,那些毒粉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接觸的多了,他便也中毒越深,後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夫人每天照顧他,跟他接觸的也頻繁,也跟著步之後塵。

  當然,那次死的人不止紀藝明和他的夫人,還有很多別的軍醫和郎中。

  博北關戰敗,跟那次一半以上的軍醫和朗中死亡有很直接的關係。

  事隔四年,再提起當年的事情,寒鐵還是對他的陛下有著很深的崇拜,不,應該說,是木花嫁。

  寒鐵摸了摸下巴:「原來四年前博北關放出來的毒粉,是那個叫紀嫣的女人研製出來的,不過她毒害了我們那麼多姜國士兵,也得到了報應,她父母因此而死,她哥哥和她反目成仇。」

  間諜應道:「是這樣的。」

  寒鐵沉吟道:「她因此住在山上,倒不稀奇,但那個夜笛,怎麼出現的?」

  間諜臉上有一絲懷疑的情緒,他低聲說道:「這個夜笛,是紀嫣在無人山的河灘救的,之後夜笛就跟著紀嫣一起生活了,而巧的是,紀嫣救夜笛的時間,跟陳東雁受傷摔落翠眠山的時間差不多。」

  他說到這裡,看向寒鐵,果然寒鐵臉上閃過洶湧的震驚。

  他看著同伴,問道:「你懷疑這個叫夜笛的男人就是陳東雁?」

  間諜應道:「我們找了這麼久,只有這個男人最可疑。」

  寒鐵渾身上下布滿了殺氣,他抬頭看一眼面前的六個同伴,冷冷道:「不管他是不是,只要他有可能,就不能放過。」

  其中一人問道:「隊長想怎麼做?」

  寒鐵低聲說:「換上新的人皮面具,圍殺他。」

  夜笛不知道他被人盯上了,不過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怕,可能他心底就盼著他們先出動呢。

  當然,寒鐵說了要圍殺夜笛,但也要找機會,不是說殺就立馬能殺的。

  這裡是博北關,城內有很多巡邏的士兵,紀府更是守衛森嚴。

  如果貿然殺人,他們可能無法成功,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寒鐵說道:「我記得上次在酒鋪,聽到有人議論,紀府的一個小姐,要跟屈府的一個少爺成親?」

  其中一人說道:「我也聽說了,是紀弦江的女兒紀冰茹,和屈根民的兒子屈子駿成親,婚期就在十二天後。」

  「十二天…」

  寒鐵手指敲了敲桌面,喃喃道:「這或許是個好機會,紀弦江是關侯,屈根民是武侯,兩家聯姻,必是博北關的盛事,那一天城內的巡邏肯定很鬆懈,我們也能混進宴席里,引開夜笛,再合力擊殺他。」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極好,就對其中一個同伴道:「你去想辦法弄幾張喜帖,到時候我們也去喜宴上走一遭。」

  那人點頭,立馬去了。

  晚上,紀嫣去夜笛的院子裡。

  夜笛原本想出門,但看到紀嫣來了,他又放棄出門的想法。

  那天兩個人一吻定情之後,紀嫣就經常來夜笛的院子裡,夜笛也時常去紀嫣研究解藥的那個院子裡,兩個人會做一些親密的事情。

  剛開始夜笛其實還有些不習慣,但後來就習慣了。

  夜笛將腰中的劍取下來,放在桌子上,伸手拉紀嫣。

  紀嫣直接往他身上一跳,夜笛無奈,摟著她,坐在了椅子裡。

  紀嫣摟緊夜笛的脖子,仰頭吻他。

  夜笛輕按著紀嫣的後腦勺,加重這個吻。

  兩個人難分難捨的的吻了一會兒,最後分開,夜笛啞聲說道:「最近跟你哥哥處的如何?」

  紀嫣說道:「很好啊。」

  夜笛唔一聲:「處好關係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搬回去住。」

  紀嫣嘆道:「這個怕有點兒困難。」

  夜笛摸摸她的腦袋:「有我在,就不困難。」


  紀嫣看著他,心裡湧起甜蜜的歡喜,她親了一下夜笛的額頭,笑著說:「夜笛,有你真好。」

  想到夜笛的真正身份,紀嫣又嘆氣,伸手將夜笛摟的很緊。

  生怕一鬆手,他就不在了。

  夜笛不知道紀嫣在想什麼,但她下意識摟緊他的動作,他是感覺到了的。

  夜笛拍了拍紀嫣的肩膀,柔聲說:「我會一直在的。」

  紀嫣有些傷感,但也不表露,她拿手指頭戳了戳夜笛的衣領,問道:「你喝了十天的藥了,也扎了十天的針了,有想起以前的事情沒有?」

  夜笛皺眉,搖了搖頭:「沒有。」

  紀嫣鼓勵道:「沒關係的,我跟著哥哥學了十幾天的行針了,已經會了,下次我給你行針,你還要繼續行針嗎?」

  夜笛想了想,說道:「不用了。」

  紀嫣說:「停停也行,那還喝藥嗎?」

  「也不喝了。」

  紀嫣看著他:「你這樣沒辦法恢復記憶的。」

  夜笛笑了一下,那表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等你堂姐成親之後,也差不多要過年了,我陪你一起在紀府過年,這是你四年來的第一次下山過年,我會陪著你的,之後我們去歸陽城,在歸陽城過元宵節,然後我在歸陽城治病,歸陽城是皇城,相信那裡有很多名醫。」

  他又看著紀嫣:「你會陪我一起在歸陽城治病的,是不是?」

  紀嫣想也沒想的道:「那當然。」

  夜笛嗯道:「等我治好病,我們就在歸陽城成親。」

  紀嫣總覺得夜笛比她還要想去歸陽城,而且,夜笛說的話,越來越讓紀嫣心驚。

  細細想一下,夜笛說的話也沒什麼問題,但紀嫣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紀嫣看著夜笛,想問他:「你真沒恢復記憶嗎?」

  但話到嘴邊,還是被她咽了下去。

  紀嫣來找夜笛,最主要的就是問他還要不要行針吃藥,如今問好了,紀嫣就不多留了。

  紀嫣推了推夜笛:「我要回去了。」

  夜笛也沒強行留她,抱起她放在地上,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那之後紀嫣還是每天往紀瑞章那裡跑,紀瑞章對紀嫣的態度已經溫和了許多,但絕口不提讓紀嫣住回去的事情。

  紀嫣在想辦法。

  夜笛也在想辦法。

  上次夜笛用灌醉紀瑞章的方法,逼著紀瑞章不得不讓紀嫣去他身邊學習針法,回到紀家,這次紀瑞章肯定不會再上當了。

  要換一個方法。

  只是要換什麼方法,夜笛還沒想好。

  白天的時候,紀嫣要去紀瑞章那裡,夜笛無事做,還是出去閒逛。

  他也是在引誘那七個可疑的商人。

  只是那些商人們忽然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竟是不見了。

  寒鐵等人知道夜笛每天都出門,夜笛身邊沒人,就夜笛一個人,如果下手,時機非常好。

  但奈何,最近的博北關街道,巡邏兵增多了,暗中也有很多奇怪的人在盯著街道上的一切,寒鐵懷疑那些人是軍中將士們偽裝的,這才不敢貿然行動。

  眼睜睜看著一次又一次的大好機會流走。

  寒鐵暗恨,但想著紀冰茹和屈子駿成親的時候,他還是有機會的,也就沉住氣的等著。

  十天後。

  紀弦江這裡又得到了親兵的匯報。

  之後紀弦江又把夜笛喊到了書房。

  紀弦江開口:「你讓我們去查的方向是對的,從那七個商人入手,果然查到了問題,那七個商人已經死了。」

  夜笛眯眼:「所以博北關的這七個商人,果然是假的,他們是姜國的間諜。」

  紀弦江點頭:「是的,但好像他們也消失了。」

  夜笛冷笑:「哪裡是消失了,分明是又易容了。」

  紀弦江微微一驚,夜笛道:「查他們原先在博北關的落腳地。」

  「已經查了,他們住在最大的客棧里,不過五天前就退房離開了,城門口那裡也有登記,他們出城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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