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也屬於女僕的工作
和泉學姐離開了，女僕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今天可謂是夏目直樹上了大學以來家裡最熱鬧的一天……也是他有生之年最珍惜生命的一天。
樓下盥洗室里傳來了洗衣機的嗡嗡聲，臥室的門開著所以能聽到一點點震動。
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起剛才淺井將衣服從小簍子裡拿出來盯著看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何等恐怖的目光！
儘管淺井表現得很平靜，但夏目直樹還是能感覺到女僕對於加班的不滿——
她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沒能搶救回來，在他和學姐聊天的那個空檔死掉了，衣服的屍體堆積起來逐漸滋生了異味。
重新洗衣服又花了淺井將近一個小時的寶貴時間。
兩個人的貼身衣物需要分開洗，襪子和內衣內褲也得分開洗，甚至容易染色的淺色衣服也得跟深色衣服分開洗……
當淺井真緒好不容易忙完了這多餘的額外工作之後，她才開始進行今天的日常打掃。
拖地掃地，將兩個人明天出門的衣服熨燙整齊然後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然後才開始準備晚餐。
而夏目直樹也拄著小拐棍從臥室去了書房，準備趁著晚飯前最後的一點空檔，把白天學習的知識好好鞏固一下。
做好飯之後淺井真緒勻出了一小份符合夏目直樹飯量的晚飯裝盤給他送上了樓，畢竟夏目直樹的腳受了傷不方便，女僕的本質就是照顧主人。
進書房送飯的時候，她還被夏目直樹逮住好一個問，淺井真緒一邊頭疼該怎麼把這些簡單的問題用更簡單的話術給他講明白，一邊在想別的事。
「今天來的那個女生，就是夏目君之前提到過的交易對象吧？」淺井在講完題之後，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嗯？」
「冰箱裡的中藥少了很多。」
夏目直樹想了片刻，決定就不隱瞞了，點頭說道：「對，她叫和泉澪，是體育學部體育訓練學科的大三學姐……也是體育社團的社長。」
說最後半句話的時候，夏目直樹又想起了自己腳上的傷，眼神五味陳雜。
關於腳上的傷，和泉學姐離開之後，在淺井「友好」的詢問之下他已經將實情全部說出來了。
淺井看著夏目直樹的神情，突然語氣很認真地問道：「你真心實意想加入體育社？」
夏目不明白淺井為什麼這麼問，但這份心意不會有假：「對，我必須要加入體育社。」
淺井再問：「因為你喜歡那個學姐？」
夏目直樹想了想，卻是輕輕搖頭：「我不知道能不能稱得上是喜歡，但去年第一次想加入體育社確實有類似的想法……那會我覺得學姐跑跳的時候很颯、很漂亮，想多看看。」
沒有人能肯定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一個女孩的，是兩個人不經意的對視？還是第一次有「想多看看她」這樣的念頭時？
「那今天呢？」
「大概是上次失敗了，所以很不甘心，鍛鍊了大半年再去試試。」
「這次失敗之後呢？」
「嗯……果然還是會不甘心啊，所以還會有下一次。」
夏目直樹笑了笑：「但沒辦法，我身體太差了……等傷好了繼續鍛鍊身體。距離畢業還剩三年時間，鍛鍊他個三年，總不能五十米還跑不進9秒吧？」
「我可以理解為，加入體育社是夏目君你短期內非常想實現的願望嗎？」
淺井真緒清澈的雙眸里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夏目直樹突然有種預感，自己接下來的回答將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好像只要說出了這句話，就會有什麼強大的僕從將此作為他的人生目標並為之奮鬥。
但他還是堅定地說出了心聲：「對，我很希望能證明自己。即便是起跑線落後一點，我也不比任何人差的。」
「而且，丟了人哪有不去掙回那口氣的道理？」
夏目直樹此刻展現出了一個少年應有的氣性。
如果不是今天這番談話，淺井真緒還以為夏目直樹已經告別了血氣方剛這個詞了。
想罷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夏目君有這個覺悟，那就請繼續保持現在的上進心吧，至於其他的事情……根據合同規定，屬於女僕的工作範疇。」
說完這句話，她抬頭看向牆上的萬年曆。
夏目直樹不明白她想幹什麼，只是發現淺井的心意值再次上升了幾點。
「哦對了，我想再確認一下，」淺井真緒準備起身離開之前，好像想起什麼事情來，轉頭問他：「夏目君剛才說喜歡那個體育社的學姐？」
夏目直樹臉頰一紅，「看著學姐在操場上跑跑跳跳揮灑汗水，會覺得時間變慢了、夏日的炎熱裡帶著一絲涼意……心情也會變好。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喜歡。」
「回答不錯，六十分及格。」淺井真緒面無表情說道：「那這件事也交給我了。」
「十分鐘後我回來收拾碗筷，夏目君請快點吃，不要讓我洗兩遍碗增加工作量。」
夏目直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一直拉著淺井鞏固白天在課堂上學的知識，都忘了吃飯。
飯已經涼了許多了。
驀然地，他想到了什麼，衝著門外喊：「不好意思，伱那邊的飯也涼了吧？」
「我已經吃過了。」
淺井下了樓，看著沒動筷子的一桌飯菜，想了片刻卻沒坐下吃。
她抬起手指，食指上竟然也纏著一縷頭髮。
淺井真緒並不知道自己百密一疏忘了打理沙發被和泉澪發現了一絲痕跡，和泉澪也想不到她的馬尾辮也會掉發。
而且她更想不到自己的頭髮會被夏目直樹家裡的專業女僕發現。
淺井跟自己的頭髮比了比，確信這是和泉澪留下的。
於是她飯也不吃了，進了廁所將門反鎖。
她的女僕裝上衣口袋裡時時刻刻都裝著一個小盒子，掏出來打開，裡面是幾隻精緻的特製小火柴，還有一簇毛髮——
毛髮是夏目直樹出生時的胎髮。
將和泉澪的頭髮和夏目直樹的一縷胎髮纏繞在一起點燃，火光乍現之後的煙霧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味。
燒焦的羽毛的氣味，上過高中的人大概都聞過。
氣味並不是關鍵，那團久久不散的煙霧才是。
淺井真緒看著漆黑如墨的煙團，心裡已經有了底。
正在享用涼了也很可口的飯菜的夏目直樹，一邊扒飯一邊看今天淺井記得筆記。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學姐和淺井的第一次隔空照面居然是這種情況。
………………
4月9日，土曜日。
已經拆掉了石膏和繃帶的夏目直樹不再需要小拐棍就能出門了，前段時間那極其不方便的拐棍生活讓他夢回高中受傷的時光。
這次受的傷好的格外的快，快到夏目直樹覺得簡直就是神跡！
正值周六，傷好之後心情也變好的他難得想出門一趟，淺井真緒問他需不需要陪同的時候，他也破天荒地表示不需要。
「當然不需要，這次可是出門買娜娜米老師的《騎師蠛祖》本子續集，怎麼能讓女生陪同？」
夏目直樹迎著耀眼的日光坐上了前往秋葉原的電車。
本子這種東西在日本是合法的，但也不能正大光明擺在街上賣。
但對於從小到大的資深宅男夏目直樹來說，秋葉原賣這東西的店家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而且哪一家便宜、哪一家進貨速度快可能有新書，他再清楚不過了。
電車轉地鐵，從千代田區秋葉原駅出來之後，映入眼帘的就是秋葉原高聳大樓外面那些巨大的海報，《骨王》和《萌王》的海報他一眼就認了出來，其次是《Re:0》和有海報詐騙嫌疑的《碧藍之海》。
明明是喝酒番非要宣傳成潛水番。
周末，秋葉原好多店家都舉辦了漫展來吸引人氣，有大有小的漫展確實讓秋葉原比工作日熱鬧了不少，撲面而來的氣息再加上各種視覺衝擊，還是會讓轉生之後慕名來了很多次的夏目直樹感慨萬千。
這裡不愧為阿宅聖地啊！
夏目直樹跟著奇裝異服的洶湧人潮，來到了一家集合書籍、遊戲和漫畫等題材的ACG店鋪的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