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順水推舟

  ——聖，具有唯一性。

  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楊雲已然明白，在這個多元宇宙中，聖人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簡而言之，如果某個人成為了聖人，那麼在整個多元宇宙中，只會存在這一位聖人的本體，而分散在無盡世界中的，不過是其投影或分身……當然，可能在不同的時間線上，會出現不同的聖人，但那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情況了。

  聖人諸界唯一，這是多元宇宙中不可動搖的鐵則，也是擁有「聖」這個概念時，最為基礎的底層邏輯。畢竟天地間聖位存在極限，倘若不存在這條限制，那麼第一個吃螃蟹的先行者完全可以身化萬千，以一人之力將所有的聖位數占滿，徹底堵死後來者的上升通道，也讓後續之人完全無路可走。

  ——但，眼前的「天帝伏羲」在楊雲的感應中，卻是一名徹徹底底的聖人。不僅擁有聖道，同時也擁有聖位，這點毫無疑問……而正因如此，才顯得分外矛盾。

  伏羲，此名號擔負大因果，他人不可輕易取用。而那位自負面宇宙回歸後的人皇，顯然不可能連聖人的境界都沒有達到……問題來了，仙劍奇俠傳世界的「天帝伏羲」，又是何人？

  「名字，只是一個代指的稱謂，而你如何稱呼我，也是你的自由。」

  即便聽到了那幾個在多元宇宙中響亮無比的名字，楊雲面前的老者也只是平靜地道：「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輕易提起最後的那個名字，否則可能會引來某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果然知道許多。」

  這番話語讓楊雲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他對於眼前這位與多元宇宙中的人族之皇有著緊密聯繫的人物，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而相對的，這個本就謎團重重的仙劍奇俠傳世界，一時間又被掩上了一層更加神秘的面紗。

  ——有上古時期自洪荒逃難至此的火麒麟，有藏於封神陵中的部分封神榜，有上古三皇傳說，有蚩尤與此地關係匪淺，本身的世界位格足以承載五名聖人同時存在，甚至現在還扯上了那位人皇，以及他在負面宇宙的轉世身……

  一時間，種種猜想在楊雲的腦海中閃現而過，最終定格在了在舊紀元毀滅之刻，新紀元誕生之時的三道宏偉身影之上。

  誠然，超越時間空間，縱使紀元重啟也能超脫於多元宇宙之外的皇級聖人，大概的確可以做到偷偷開上一個初級聖人的小號，但從楊雲的角度來看，他卻看不出伏羲為何要這麼做的必要性……而且如果只是為了在仙劍奇俠傳世界玩cosplay，過上一把天帝的癮，實在也有點太小看這位人皇了。

  「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為好。」

  見楊雲陷入沉思，天帝伏羲並未繼續說些什麼，而是面轉向了夕瑤，而這個動作頓時嚇得後者直直一抖：「夕瑤，你剛才說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

  這句話一出，夕瑤的面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整個人更是搖搖欲墜，但也只能躬身回道：「夕瑤自知違反天條，罪無可恕……」

  「倒也不必如此，凡人尚有休沐，何況神族乎？」

  但讓夕瑤，以及一旁的楊雲沒想到的是，天帝伏羲的語氣並不嚴厲：「只是你身為神樹守護，又乃春滋泉守，身負世間清濁二氣轉化之能，關係重大，這才不得擅離神樹……」

  ——春滋泉守……是和重樓之前召喚出的炎波泉類似的東西嗎？

  楊雲心中一動，但他並未開口，而是聽天帝伏羲繼續道：「你對飛蓬之情，我也並非不知。但我昔日用神樹果實創造神族之時，卻發現神雖然有男女之分，交合繁衍後會失去靈力逐漸死亡。故此定下天條，嚴禁神族互生情愫……」

  說到這裡，天帝伏羲又嘆了口氣：「只是先有女媧，後有水碧，而神界之內對情好奇者亦為數不少……如此看來，也當到了改變的時候了。」

  下一刻，天帝伏羲的聲音驟然威嚴起來：「修吾，你上前來。」

  「是！」

  伴隨著一句男聲回應，一位氣質出塵、容貌俊秀的白衣劍客驟然出現。雖然他的聖道較之天帝與重樓顯得遜色不少，但卻已然踏足了聖的領域。而他的聖道竟是一株雖然虛幻，卻與真正神樹別無二致的蒼翠神木，散發著無盡的生機，同時又流轉出劍的凌厲……

  感受到楊雲這樣一位不知名強者的窺視，亦感覺到隱約的共鳴，修吾先是略顯疑惑的回望了一眼，但下一刻，他便立即收回了目光，仿佛一位訓練有素的士兵般目不斜視地望向前方。

  修吾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天帝伏羲的雙眼，只是他也不在意這點小事，而是繼續對夕瑤道：「修吾乃是我由春滋靈力與神樹果實共同淬鍊孕育出的新神族，不僅承載了神樹的『精』，還具備了神農之『氣』。之前尚有不足，但在你們修復天之痕的功德，如今他已經成就聖位。」

  「修吾一向忠於職守，亦不輕動凡心，他完全足以在夕瑤暫離神界之時，替為神樹的看守者與春滋泉守。」天帝伏羲又道：「你既心起漣漪，自去見飛蓬便是，那開天闢地以來首次誕生的並蒂果，卻沒有必要用在此處了。」

  「啊……！」

  天帝伏羲話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頓時引得夕瑤失聲驚呼，面上神色除了由衷的喜悅之外，便是難以置信地驚訝。只是另一旁的楊雲卻皺了皺眉頭道：「既然你早有人選，為什麼不主動讓修吾替代夕瑤呢？難不成是釣魚執法？」

  「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沾因果，無為而治，方是天帝。何況夕瑤所作所為本就違反天條，我若是寬赦，豈非鼓勵諸神亂紀枉法？」

  天帝伏羲一時間被楊雲的這句話逗樂了，他笑了笑道：「但天之痕因你而修補，修吾亦因此而成聖，如今由你來推動此事，則算是因緣果報皆有前定……」

  「如此一來，我自可以順水推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