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聽著楊雲沒頭沒尾的感慨,對眼前之人身份一頭霧水的鄭吒頓時更顯懵逼。
儘管鄭吒能夠從雪娜的外貌中辨認出她與阿爾薩斯之間存在著血緣聯繫,推測二人極有可能是母女關係,但他對雪娜的具體身份還是一無所知。這種不明確性讓他感到困惑,尤其是在聽到楊雲的那句話後:「什麼麻煩?難道她還擁有某種令人震驚的身份嗎?比方說就像武俠小說中的皇室公主那樣……」
「比那還誇張得多。」
楊雲嘆了口氣,回答了鄭吒的問題:「相信我,你不會想要知道她的背後究竟有著什麼關係,而她出現在這裡,又代表了多麼麻煩的事情的。」
「你只需要知道,她的名字是『雪娜』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等會再說。」
艾爾伯特-雪娜-米奈希爾。
而與已經墮落為不死族,不復三眼族之名,連眉心處的第三隻眼睛也不得不在常時保持閉合狀態的阿爾薩斯不同,雪娜無疑是三眼族的最後正統血脈,墜入輪迴,轉世成為了三眼族後裔的一員,繼承了三眼族最後的氣運,是為三眼族末代之子……或許,也是正負面多元宇宙惟一留存下的三眼族人。
……而她的最顯赫身份,則是人皇伏羲,與三眼族女王阿爾薩斯之女。
作為伏羲流傳在世的唯一直屬血脈,她的身份之高貴,恐怕在多元宇宙中也沒有幾人可比。可就是這樣一位身份高貴如此的公主,卻一直以來處於阿爾薩斯懷抱的巨蛋之中,接受著母親的保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想到雪娜身後的一系列麻煩,楊雲就感覺整個人的頭都大了起來——人皇伏羲之女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被阿爾薩斯所保護?而一萬八千年前,和她一同在主神空間歷練的龔葉羽,楊頂天,李連,王軍等人又去了哪裡?
不,或者說……如果龔葉羽他們真的還活著,那麼會坐視這一切事情的發生嗎?
想到與伏羲徹底分離,獨自一人待在崑崙之中等待,又逝去無蹤的裴驕真靈;不惜犧牲自我,也要用心靈之光凍結一萬八千年命運因果的阿爾薩斯;以及下落不明,顯然凶多吉少的其他初代輪迴小隊隊員;即便自覺見多識廣,對絕大多數事情都能波瀾不驚,楊雲就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隱隱脹痛。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希望雪娜能夠說些有價值的東西,最少讓我明白一萬八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正當楊雲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時,眾人面前的雪娜已是有了反應。只聽得她低低呻吟了一聲,隨後便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對上了中洲隊眾人的目光。
「母親?」
一萬八千年前的雪娜,還只是一副八九歲的平板蘿莉狀態;而在一萬八千年後,她已經成長為一個身材曼妙、美麗至極的女性,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自己的母親……但不變的,則是自沉睡狀態甦醒之後,下意識吐露出自己最親近之人的話語。
……只是相較於她當年在亞特蘭蒂斯幻想地中被裴驕找到時,那一句「奧丁哥哥」,卻變為了呼喚保護了自己許久的母親。
「……唉。」
聽到這句發自內心的呼喚,以及屬於母親那深沉至極的母愛,熟知內情的楊雲也唯有一聲嘆息。
楊雲先是伸出手掌,儘可能輕柔地將一道仙靈力傳遞給了雪娜,然後注視著對方還帶著些許迷茫、正漸漸變得清澈的雙眼,以一種嚴肅而認真的態度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中洲隊的隊長楊雲,自主神空間而來。」
「雖然可能很難理解,但距離你們初代輪迴小隊進入主神空間,已經經歷一萬八千年之久了。」
「……是麼?已經有一萬八千年了啊。」
之前的呼喚,不過是一時的迷茫所致。而對於一萬八千年前就是三眼族的科學家,不遜色於一般四階強者的雪娜而言,恢復屬於自我的意識,只需要一瞬之間的工夫。
雪娜輕輕地眨了眨眼睛,視線緩緩掃過周圍的景象,當面對教堂外那一片寂靜的環境,她似乎還能勉強保持著自己的情緒穩定。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仿佛正低頭沉睡的阿爾薩斯身上時,終於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眼族女王那靜靜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實際上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氣息。而那散落一地、碎裂的巨蛋更是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一切……只見雪娜全身一震,隨即,無數的淚珠從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涌了出來。
「抱歉,母親,都是因為我……」
面朝阿爾薩斯的身軀,雪娜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面容,儘管一萬八千年的歲月改變了她的身形,卻未曾改變她那濃烈的情感。只見雪娜再也顧不得什麼三眼族的驕傲,就這樣泣不成聲,釋放著自我的悲傷,仿佛曾經的那個小女孩影子,再一次在她的身上出現……
面對這情形,中洲隊的眾人均是嘆了口氣,但就在楊雲絞盡腦汁,思考自己該說些什麼安慰淚眼婆娑的雪娜時,她的哭泣聲卻意外地慢慢平息。
「請安心吧,母親,我一定會完成您的願望。」
緊接著,只見雪娜將手從面上拿下,輕輕地在虛空中按動了一下,四周的能量便自然而然地匯聚起來,轉瞬間凝結成了一套覆蓋著寒霜的冰冷鎧甲,緊緊地裹住了她那姣好的身形……而雪娜整個人更是戴上了一頂威嚴無比的王冠,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把插在地上的霜之哀傷前,
「『持有此劍之人,將與我一同墮落』……是了,這就是我的使命。」
伴隨著雪娜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劍柄之上,瞬間而已,劍柄處的羊頭骷髏目中亮起兩點紅光,霜之哀傷更是爆發出逼人寒氣,將座位上的阿爾薩斯化作一塊堅冰,凍結在了其中。而那寒氣映照中的身影,更是與她的母親幾乎一模一樣……
「殺死我的父親……人皇伏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