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靈寶,誅仙四劍。
人的影,樹的皮,對於這名震洪荒大陸,乃至於浩瀚無垠的多元宇宙之中也赫赫有名的幾件先天靈寶之一,這套源自天地之初、堪稱殺伐之道至高演繹的誅仙四劍自然名不虛傳,其威力之大簡直難以想像。
人尚未到,威勢先至。只見四把長劍上赤青黑白四色光芒遊走相隨,象徵多元宇宙中最為根本的四大元素終結的體現,時間凝滯、空間破碎、物質湮滅、能量衰退,萬象盡歸寂滅……只是頃刻之間,這處區域就化作了一片死亡絕地,仿佛要重煉地風水火,重現寂滅之象!
但即便是這最為可怖的宇宙終結意境,對於此刻的人皇裴羲而言也不過是如清風拂面般輕描淡寫。無需有什麼動作,青年腳底的中央戊土杏黃氣便飛速湧出,鋪展成一片穩固的土地,穩穩地托住了周遭的空間,防止它被那肆虐的力量徹底撕裂,攪為一片無法辨識的渾沌。
「……」
做完這一切後,人皇裴羲沒有任何言語,而是漠然將目光自徹底阻隔了自己與楊雲之間的四把長劍上挪開,緩緩轉過身來,望向了那個自天而降的身影。
來者,是一名青年,其身上瀰漫騰飛著兩股決然不同、甚至截然相悖的氣勢:一側雄姿英發,霸道蓋世,熾熱的英氣燃燒著森羅萬象;一側則殺機凜冽,冰冷的殺意不斷升騰,凍結著天地四象。
而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已經插於人皇裴羲背後的誅仙四劍之外,青年的手中另有一把紫色雷刀作為武器。雖與鄭吒手中的那把極為相似,卻在本質上要強大了不知多少……刀身雷霆電芒霹靂震響,刀鋒寒芒吞吐不定,如無數宇宙生滅起伏,強悍無匹,霸道絕倫!
「你居然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精準無誤地跟上了我的腳步,找到了這裡。」
人皇裴羲面色依舊冷峻,猶如冷酷無情的天道化身,但那淡漠的神情之下,亦有一絲殘存的錯愕與驚訝:「我原本以為老子與原始二人,會再多攔你一段時間。」
人皇裴羲的判斷沒有錯誤,因為青年平日裡所穿的那身清之又清的青色道袍,此時已經裂開了許多口子,有焦黑一片的灼燒痕跡,有銳利無比的切割痕跡,而他整個人身上更是血染征袍,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但即便如此,青年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與鬥志卻異常明顯,宛若一把直指雲霄的利劍,鋒利無匹;又仿佛一把經歷百鍊成鋼的長刀,堅韌不拔。而他的戰意,更是如同一團熾白無比的雷電,不僅照亮了前路,更是將整個天空都化作成一片雷海!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面對人皇裴羲似乎是闡述事實一般的態度,青年先是一掃被誅仙四劍攔在身後的楊雲,阿爾薩斯和雪娜,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而下一刻,這個青年重新望向了腳踩中央戊土杏黃氣,於誅仙劍陣中毫髮無損的人皇裴羲,一豎手中霸王雷刀,報以無畏的冷笑:「就好像現在,你也未曾料到我會以這個姿態,出現在你面前吧?」
「的確,龔葉羽,我沒有料到你竟然會選擇解放封印於記憶深處的通天,這在之前的無數次戰鬥之中,都從未出現過。」
人皇裴羲點點頭,但他的目光更是關注青年手中的刀,更勝於他這個人:「你明知那個人的願望將會摧毀你所愛的一切,摧毀你想要守護的世界。」
「哈!狗屁世界!」
還沒等人皇裴羲的說完,面前不僅是容貌,就連火爆脾氣似乎都較死亡開端時期沒有太多變化的龔葉羽就冷笑一聲,打斷了前者的話語:「搞清楚,裴羲,現在在毀滅整個多元宇宙,毀滅整個人類的,正是你口中的自己!」
「你應該也知曉,我的所作所為,正是為了多元宇宙的人族存續。」
人皇裴羲語氣不變:「若非如此,老子與原始他們二人也不會站在我這一邊,去阻攔堅決反對的你。只是因為他們的內心深處仍存在著軟弱,所以才連擋住你都無法做到,放任你闖過他們的阻攔,站在我的面前。」
「直到現在,你還在說所謂的『存續』,說你所謂的『大計』……」
龔葉羽冷笑一聲,他的語氣愈顯怒火。昔日是伏羲與裴驕和解融合,來協助化作神之手的龔葉羽對抗被黑暗蓋亞腐蝕的通天……而現在,兩者的立場,則像是完全反轉了過來。
憤怒與冷酷,熾熱與寒冷。在這一刻,語氣截然不同,卻充滿了一致情緒的兩個聲音,同時自龔葉羽的身體中發出:「那麼我也回答你……或許『龔葉羽』和『通天』之間仍然存在著許多分歧,這分歧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和解。」
「但是,人皇伏羲,或者說裴驕,裴羲,怎樣都好。在要阻止你這件事上,無論是作為裴驕同伴的龔葉羽,還是作為昔日伏羲夥伴的通天,從頭到尾都抱著相同的想法——!」
「那麼,廢話就不用多說了。」
人皇裴羲搖了搖頭,在這一刻,他背後不周山陡然之間化作實質,撐住天穹立於虛空之中,赫然撐住了身後誅仙四劍射出的四色虹光,將無邊無際的終結之意盡數隔絕在外:「你費盡力氣來到此處,想必不是來找我敘舊的——」
「那還說個屁!戰吧!」
龔葉羽驟然仰天長嘯,頃刻之間,肅殺的清光與霸道的紫雷交纏激盪,雷霆開闢陰陽,清光吞噬宙宇,生與滅的大道彼此糾纏螺旋,猶如一柄直指無窮高處的通天神劍,直貫多元宇宙的巔峰,衝破層層時空,延伸至那凌駕一切的更高次元。
兩條原本互不相容的道路,此刻竟為了同樣的目標而分別化作起源與終末,兩者融合為一,使得青年身上瞬間迸發出無限接近皇級的威勢,撼動著整個洪荒的根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