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門一帶。
李存孝緩緩收回禹王槊。
這時候，李元霸身上已無任何甲冑。
而且胸骨凹陷，估摸著已經碎了。
「咕嘟嘟...」
李元霸口中，還發出奇怪的響聲。
下一秒，他嘴中溢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臉上的血色，也在迅速消散。
這一幕，讓李家眾人大吃一驚。
輸了，李元霸就這樣輸了！
而且到了他和李存孝這個地步，一招足以分生死分勝負。
「四弟！」
見到這一幕的李世民，更是目眥欲裂。
放眼李家眾多兄弟中，就他和李元霸的關係最好。
當然，當初還有個李秀寧。
奈何李世民的做法讓人寒心，姐弟二人早已破裂。
所以李世民身邊唯一的兄弟，就只有李元霸了。
李元霸一心護李世民，也只聽李世民的話。
對比起其他人，簡直好了不少。
下一秒，李元霸的身軀轟然倒地，一雙黯淡的眸子突然明亮起來。
他看著天空，已經晴朗的天空。
有藍天白雲，還有鳥兒飛過。
這一刻，李元霸笑了。
這一刻，他似乎生出了慧根，嘴裡喃喃著：
「真羨慕啊，這些鳥兒。」
是啊，李元霸一生都被軟禁，都被鎖鏈束縛。
雖是人，實際和獸有什麼區別？
瀕死之際，可以見到這萬里無雲的天空。
感受著雨後泥土的香氣。
這一刻，李元霸有著從未有過的高興和自由。
李世民此時已經趕了過來，將李元霸抱在懷中。
「四弟你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李世民亂了方寸，一邊擦著血液一邊安慰著。
「沒用的二哥，從下山開始，我就註定過不去這死劫。」
李元霸說著，嘴中鮮血不斷湧出。
「師尊當時就說了，可是我不相信。」
他又道，聲音越來越弱。
這時候，李世民才想起，紫陽真人當初的話。
他沒想到，紫陽真人一語成讖，死劫已經應驗。
「二哥，接下來的路沒法陪你走了。」
李元霸笑容苦澀。
「不，你不會有事的。」
李世民雙目已經紅了。
「師尊說過，天下大勢已定，已無變數可言，你好自為之莫要逆天而行。」
李元霸抓住李世民的手。
說完這話，他坦然一笑：「二哥，大鵬鳥來接我了，我走...」
最後一個字未曾說出，李元霸雙目毫無生機。
同時，天空中竟平白無故的響起一聲鳥鳴。
楊傲抬頭看向天際，一雙眼睛銳利萬分。
他隱約當中，似乎看見一隻大鵬鳥遨遊天際，周邊還有雷霆降世。
天空深處風涌雲動，隱約有一道旋渦。
旋渦之後，似乎是....
一扇門？
等楊傲收回心神，方才一切已經消失不見。
「錯覺嗎？」
他喃喃一聲。
「四弟！」
見李元霸已無任何反應，李世民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李淵見此場景，也是感覺心口猛地一痛。
那種痛，甚至讓他無法呼吸。
畢竟李元霸好歹，也是他親身骨肉。
如今死得這般悽慘，他怎麼會沒有感覺？
莫說李淵，就連李建成也是紅了眼。
畢竟是自己親弟弟啊。
「有意思。」
見此場景，楊傲笑了起來。
李家父子，也會心疼？
「殺出去！」
李世民放下李元霸屍體，對著玄甲鐵騎下達死命令。
他更是親自率軍衝鋒，想要趁機突圍。
楊傲微微眯眼，微微一抬手，陌刀軍便嚴陣以待。
下一秒玄甲鐵騎拿出同歸於盡的氣勢出來，朝著陌刀軍就沖了過去。
陌刀軍舉起長刀，一刀就砍了下去。
瞬息之間，就見一名玄甲鐵騎連人帶馬和甲，竟被一刀斬成兩半。
如此場景，看得李淵頭皮發麻。
其餘人，更是倒抽一口冷氣。
玄甲鐵騎可是重甲騎兵，不說戰鬥力，光是那防禦力就讓人心驚。
如此強悍的防禦力，竟被一刀做掉？
「玄甲軍也絕不是楊傲的對手，父親我們也突圍吧！」
李建成突然開口。
「好！」
李淵點了點頭。
隨即他直接下令，讓剩餘唐軍發動進攻。
軍令下達，唐軍也沖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間，單雄信和宋老生那邊，也各自動用了兵馬進攻。
瞬息之間，雙方兵馬就戰在一起，戰況異常激烈。
不過最悽慘的，莫過於是玄甲鐵騎了。
不過瞬息之間，玄甲鐵騎的死傷就增加了不少。
他們在陌刀軍手中，毫無還手之力。
李世民也很清楚，單憑陌刀軍是無法突圍出去的。
所以他眼中光芒一閃，突然朝龍門下方跳了下去。
「不愧是李世民。」
楊傲冷笑一聲。
他還真沒想到，悲憤交加的李世民，會突然來那麼一招。
先是佯裝用玄甲鐵騎突圍，實際卻是利用玄甲鐵騎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在趁機跳下龍門。
龍門不矮，如果下面是平地的話，李世民將會死無全屍。
不過下面是河水，除非李世民運氣差，正好落在石頭或者岸邊上。
若不然，李世民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所以李世民就是在賭，賭自己的命。
「該死！」
李淵等人都傻眼了，沒能想到李世民如此果斷。
李世民一走，玄甲鐵騎士氣全無。
已經開始有人放下武器投降。
而且有了李世民開頭之後，不少李家人都選擇跳下去。
例如唐儉和段志玄幾人。
「唐公，我們也跳吧，突不出去了！」
劉文靜勸道。
「跳下去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李淵不敢跳。
莫說他，就連李建成也沒那個膽子。
一行人就在原地僵持，突出去也不是，不突出去也不是。
眼瞅著唐軍死傷不斷加重，繼續下去必然全軍覆沒。
李淵終於做出一個決斷，既然無法突出龍門，那他就往回走。
進入關中，在走其他的路。
李淵下令後，唐軍立馬調轉方向，往關中深處走。
單雄信等人，立馬帶兵追擊。
楊傲沒有追的意思，派遣其餘兵馬下去找李世民等人。
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過就算李世民僥倖活著，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了。
此次關中一戰，李家底蘊全無。
留在太原的兵馬，也無法讓他們東山再起。
「你們集結兵馬，去把太原拿下，不用去追了。」
楊傲對宋老生二人吩咐。
「諾！」
二人紛紛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