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軍,九軍之處。
宇文述半道休整,其副將在一旁匯報行軍情況。
「老將軍情況不妙,我軍將士懈怠輜重太多,不堪重負啊!」
「沒辦法,我們長途跋涉還要攻城略地,糧食所需量大。」
宇文述沉聲道。
「老將軍,今日軍中就有不少將士,紛紛丟棄糧食。」
副將苦笑道。
「傳令下去,誰要是敢在丟糧食,那就殺無赦!」
宇文述沉聲下令。
聞言,那副將笑容更加苦澀幾分。
這樣的命令,先前早就下達過了。
然而毫無意義,將士們該丟還不是丟?
這副將就想不明白了,宇文述究竟想做什麼。
「退下吧,本將還要想一下攻城計策。」
宇文述長袖一拂淡淡說道。
「諾。」
這副將無奈,只能拱手退下。
他一走,宇文家的一名親信就來了。
「如何?」
不等親信行禮,宇文述就連忙問。
「乙支文德大將軍,親自過來與您商議!」
那親信直言。
「什麼?」
宇文述神色一變。
就見他陰翳的眼神,在這瞬間變化萬分。
「如果趁機抓住乙支文德,那可是大功一件了!」
宇文述心動了。
不過權衡利弊之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乙支文德被抓,務必說出他通敵的事。
就算此事可以狡辯,但必定會讓楊廣生出疑心。
現在的宇文家,可不能破壞楊廣對他們的信任。
何況楊傲還在,也是宇文家的阻力!
「讓他進來。」
宇文述吩咐一句。
「諾!」
親信領命,小心翼翼的離開。
估摸著子時,宇文述帳外傳來腳步聲。
「宇文老將軍可在?」
一道聲音緊跟著響起。
帳外之人雖然說的是大隋語言,卻顯得十分生硬。
「進。」
宇文述收回思緒沉聲應道。
下一秒,營帳的帘子被人掀開。
就見一個身著黑袍之人走了進來。
黑袍人進來之後,便放下頭上的帽子。
一張有異域風情的面容,出現在宇文述眼前。
「你便是乙支文德?」
宇文述皺眉問。
「正是。」
乙支文德點了點頭。
「就憑一封書信,膽敢來見本將軍,你的膽子可不小。」
宇文述微微眯眼。
「若是沒把握,本將怎麼敢孤身前來?」
乙支文德不以為然。
「你從何而來的信心?」
宇文述皺眉。
「聽聞大隋出了個小將,讓老將軍沒少吃癟。」
乙支文德玩味一笑,隨即話鋒一轉,聲音也變得低沉幾分:
「何況宇文老將軍,野心可不小啊。」
「廢話少說,既然你來了,是不是代表合作?」
宇文述打斷乙支文德。
「對本將軍有什麼好處?」
乙支文德反問。
「你們取得遠征的勝利。」
宇文述冷笑道。
「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乙支文德又問。
「除掉一個心腹大患,而且有利於宇文家的地位。」
宇文述回道。
他也不傻,可不敢把自己的宏圖大業說出來。
「真是瘋子,為了世家的發展,竟然勾結外敵。」
乙支文德砸了咂嘴。
「廢話少說,要不要合作?」
宇文述被踩到尾巴,惱羞成怒。
「你要怎麼合作?」
乙支文德直接問。
「你們奇襲中軍,但必須聲東擊西,要成功之時就說多謝楊傲相助。」
宇文述直言。
「就這樣?」
乙支文德皺眉。
「就這樣!」
宇文述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本將直接生擒你們的陛下?」
乙支文德玩味問道。
「不可能。」
宇文述直言。
中軍都是精銳就算楊傲被調走,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下的。
「哈哈,成交!」
乙支文德仰頭大笑,倒也沒有廢話直接應下。
隨即宇文述,就把隋軍兵力分布情況說了出來。
乙支文德點頭一一應下,隨即悄無聲息的離開。
這二人如何得知,就在營帳外有一人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在乙支文德出來之前,此人就已經離開了。
此時的宇文述,則是親自目送乙支文德離開。
確認其走了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楊傲啊楊傲,你該死,誰叫你妨礙了老夫的大業?」
宇文述喃喃道。
那雙渾濁的眼珠子裡,儘是殺機!
......
與此同時,中軍正朝烏骨城去。
這烏骨城, 便是前往平壤的最後一道防線。
不過現在中軍距離平壤,還有一段距離。
楊廣見眾將士的臉上儘是疲態,於是下令停軍休整。
搭建帳篷的過程中,房玄齡領著眼線來見楊傲。
「那麼快就有消息了?」
楊傲有些吃驚。
「回主公,咱們是八百里加急,一個接著一個傳達消息過來的。」
來人回道。
「嗯,說吧。」
楊傲點了點頭。
「宇文述勾結高句麗蠻夷,意圖嫁禍主公謀反!」
信使直言。
「果不其然,這老狐狸!」
房玄齡聞言,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宇文述果然歹毒。」
楊傲搖了搖頭。
不過他轉念一想,連宇文化及都不是人,何況宇文述呢?
「宇文述應該把中軍的兵力布置,全部告訴乙支文德,乙支文德會突襲中軍。」
信使又道。
「然後再讓乙支文德高呼,多謝本將助他一臂之力?」
楊傲玩味一笑。
「正是!」
信使點了點頭。
「這宇文述就不擔心,乙支文德趁機捉拿陛下嗎?」
房玄齡不敢置信。
「對於他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情。」
楊傲淡淡說道。
「主公,既然如此屬下有一計。」
房玄齡微微眯眼。
「說來聽聽。」
楊傲聞言,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乙支文德定然親自領兵攻打中軍,屆時烏骨城不就兵力空虛?」
房玄齡笑道。
「不錯,可以趁機拿下烏骨城。」
楊傲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讓陛下被活捉!」
那信使突然開口。
「放肆!」
房玄齡大喝一聲。
那信使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不可,我們羽翼尚未豐滿,陛下出事朝廷大亂,反而不利於我們。」
楊傲搖了搖頭。
「那主公的意思是?」
房玄齡問。
「我去面見陛下,在留一得力幹將護衛陛下周全。」
楊傲嘴角微揚。
「得力幹將?」
房玄齡愣了一下。
「你見過的。」
楊傲別有深意的說。
房玄齡立馬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