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成都燈會
啊？這！
這熟悉的套路，讓趙明淵很快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沒想到，這項業務傳承已久，竟然流傳了千百年。
只不過，小二，你的演技能不能好一點啊？
在自以為石青璇看不到的地方對著他擠眉弄眼地做手勢，這敬業精神也太差了吧？
這種東西不應該是心領神會嗎？
是怕自己忘了他的好，賞錢不夠嗎？
可這種動靜哪裡瞞得過武林中人，你之前的業務都是怎麼做的？
即便不轉頭，趙明淵也感覺到身旁從冪蘺後投來的目光。雖然石青璇一句話都沒說，卻讓趙明淵感到如坐針氈。
顯然，石青璇也早已洞悉了這場鬧劇，正在看著趙明淵要怎麼演下去。
雖然石青璇沒有明說，但她的態度顯然是拒絕的。
在山間沒有外人的時候，石青璇尚且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趙明淵露宿山林。如今在這城鎮之中，難道還會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嗎？
唉，關鍵還是好感度不夠啊！
如果好感度足夠高，女生自然會故作不知，甚至搶先一步答應下來。
算了，趙明淵本就沒有如此奢望，能夠這麼快就拿下石青璇。只不過遇到這種經典場景，卻還是忍不住心情激動。
這店小二似乎把兩人的沉默看作是在猶豫舉棋不定，但在女方沒有明確出口拒絕的情況下，便自以為是女子羞怯地不肯明說，其實心中早已同意了。
於是，店小二心中暗罵趙明淵這讀書人真是榆木腦袋，竟然還得自己助攻。不過，為了自己的賞錢，卻也只有主動推進了。
因此，見兩人遲遲沒有回答，這店小二竟然接著拱火道：「看兩人裝束，顯然也是要入蜀的武林人士吧。
行走江湖之間，有時難免會有些不便之處。
不過，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這跟野外露宿之時一起歇息有什麼區別？
若實在不方便，這位公子可以打地鋪啊！
本店可以多準備一床鋪蓋……」
見這店小二越說越不像話，趙明淵急忙打斷。
「啪」的一聲將一錠銀子拍在了櫃檯上，低喝道：「兩間上房，快點兒！別囉嗦！」
見此，店小二方才不再言語，收起銀子，帶著兩人開了兩套相鄰的廂房。
只不過他離開時，自以為走遠了兩人聽不見，口中罵罵咧咧地說著趙明淵的壞話。
什麼「書呆子」「不識好人心」「給你機會，伱不中用啊」等等詞彙，讓趙明淵聽著氣惱。只可惜佳人在側，卻也不方便發作。
這一幕，看得石青璇不禁掩嘴輕笑。
兩人各自到回房沐浴梳洗，然後聯袂到城中熱鬧處用飯。
聽著鄰座的江湖中人喝多酒後大放厥詞，對如今江湖上最新消息的吹噓，石青璇這才確定，趙明淵並沒有騙她。
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眼神閃動間，卻有莫名的情緒流轉。
一夜無事，第二天兩人繼續趕路。
如是三日之後，兩人方才來到了成都。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戰國時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秋，秦王派大夫張儀、司馬錯率大軍伐蜀，吞併後置蜀郡，以成都為郡治。
及至隋唐之時，已近千年。
剛入城門，趙明淵便感受到蜀人相對於戰亂不息的中原，那種歌舞昇平的繁榮，與世無爭的豪富奢靡。
首先入目是數之不盡的花燈，有些掛在店鋪居所的宅門外，有些則拿在行人的手上，小孩聯群結隊地提燈嬉鬧，款式五花八門，奇巧多姿，輝煌炫目。
女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羌族少女的華衣麗服更充滿異地風情，嬌笑玩樂聲此起彼伏，溢滿店鋪林立的城門大道。
在擠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鞭炮聲響不絕，到處青煙瀰漫，充滿節日的氣氛。
趙明淵算算日子，才猛然想起如今正是中秋佳節。
不由抬頭望往被煙火奪去少許光彩的明月，心中湧起親切的感覺，但與周遭的熱烈氣氛相較便感到自己有點兒格格不入。
他已好久沒有認真地過一次節了，也早已失去了過節的心情，這或許就是爭天下的代價吧！
和平盛世，該就是眼前這個樣子，趙明淵心下不由一陣感觸。
如今天下各處烽火連連，但此處卻好似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反而好似更加繁華了，給趙明淵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不是說「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後治」，怎麼現在外面早就打成一鍋粥了，這裡卻還這麼繁榮穩定。到底是傳言有誤還是什麼情況？
不過，至少有一件事趙明淵是確定的，那就是，這巴蜀的確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巴蜀之地易守難攻，且向來號稱「天府之國」，糧草充足。因此，每當統一王朝瓦解之時，這裡的起義者和割據者就聞風而動，紛紛樹立旗幟，宣布獨立自治，進入了無政府狀態。
而當天下已定，硝煙散盡之時，這塊窩在山地里的盆地卻尚未被納入統一的版圖，必須要統治者盡最後的努力來收復它。
因為通往巴蜀的道路很險峻，所以一般都是到最後大局已定的時候來平定這塊地方。
只不過當今的形勢卻又有所不同，那便是如今巴蜀之地並沒有一個強力人物統治，反而是各種勢力犬牙交織，勉強維持著平衡，沒有誰能真正地做主。
因此，即便解暉想要帶著巴蜀投向李閥，也只是表達他自己的意向罷了，並不能真的代表所有的巴蜀勢力。
事實上，雖然解暉號稱「武林判官」，所在的勢力稱為「獨尊堡」，可真實情況就是，他連在巴蜀之地都稱不上獨尊，不過是在自娛自樂罷了。
大家看在他和天刀宋缺關係不錯的份兒上，也沒有找他的麻煩，任由他擴大勢力，卻並不代表他就可以在巴蜀說一不二了。
事實上，如今解暉正在大力遊說巴蜀各個勢力，推進向李閥靠攏戰略，也都是藉助李閥以及佛門的勢力在狐假虎威罷了。
至於巴蜀一眾勢力呢，自然是哪一方都不想投靠，只想保持中立，等局勢徹底明朗之後再表態。
畢竟誰喜歡上面有人壓自己的一頭啊，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誰願意認別人當老大呢？
何況如今天下局勢未定，萬一押錯了寶，還有性命之憂。
因此，最好的選擇便是誰也不得罪，一直就這麼拖著，在這裡安享太平就是。等外面什麼時候打得差不多了，分出個勝負，再投靠勝者不就好了？
對一眾巴蜀勢力來說，這的確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選擇。
可是，他們卻忘了一點，那便是，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無論是大唐還是大明，都不會任由他們輕易地置身事外，反而自己先下場拼殺的。
只不過，佛門似乎另有陰謀，在設計等趙明淵前來，這才讓成都維持了如此盛況。
如今趙明淵來了，形勢自然不同了，再沒有給蜀中勢力安享太平的機會了。
想到自己的到來將會打破如今的和平景象，這裡不久之後可能有無數刀光劍影甚至是血流成河，趙明淵也不由得心中嘆息。
不過，他自然不會聖母般地把一切都算到自己的頭上。長痛不如短痛，這一場爭鬥本就不可避免。
與其嘆息還未發生的變故，不如好好享受當下的繁華。
於是，晚上，石青璇和趙明淵一同來到熱鬧繁華的燈會。
整個燈會都被五彩斑斕的花燈裝點得如同仙境一般，他們一同穿梭在人群中，感受著燈會的熱鬧氣息。
路邊的小吃攤位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讓他們垂涎欲滴。他們嘗試了各種美食，享受著濃郁的地方特色，笑聲與美食的香味在空氣中交織成歡樂的氛圍。
在燈會上，一群外族少女身著盛裝，從遠處歡歌笑語而來。她們身穿傳統的盛裝，展現出異域風情。
下擺呈半圓形，腰圍飄帶，於腰後搭扣，摺疊出一對三角形飄帶頭垂於後，絲繡花紋，漂亮奪目。連接起下身的百褶裙，狀如喇叭花，走動時益顯其婀娜豐滿，裙褶擺動，如踏雲裳，虛實相生，極有韻味。配合令人眼花繚亂的頭飾、耳飾、胸掛，令人目不暇給。
燈會的每一個角落都掛滿了精美的花燈，代表著不一樣的寓意和祝福。五彩的燈籠，明亮的彩帶，細膩的花紋，它們照亮了整個燈會，給人們帶來了喜慶和溫暖。
兩人沿著燈會的小巷漫步，邂逅一座巨大的花燈展示區。
那裡的花燈栩栩如生，根據不同的主題塑造了各種形狀的燈籠。火龍、鳳凰、孔明燈和各種動物形象構成了一個充滿生機和童趣的燈光世界。
他們靜靜地欣賞著每一盞花燈，被它們獨特的設計和藝術魅力所吸引。
在花燈展示區的盡頭，他們發現了一座巨大的舞台，進行著傳統舞蹈表演。優美的音樂和舞姿將整個燈會點亮，石青璇和趙明淵也沉浸其中，心曠神怡。
夜晚的燈會給兩人帶來了無限的歡樂和美好的回憶。
他們一起流連於花燈之中，享受這浪漫而難忘的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