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
雙方皆是懷著必勝的信心走上了戰場。
看看對面才三千來人，再看看自己身後那熙熙攘攘連綿不絕的大軍，頡利頓時心中大定。
近乎百倍的差距，這樣懸殊的兵力，趙明淵怎麼翻天？
即便趙明淵是大宗師，難道他身後這三千人也個個都是先天高手嗎？
哈哈，三千先天高手，世間所有的先天高手加在一起連三百都不到，他去哪兒找三百先天高手。
即便趙明淵這個世間第一高手真的能以一當千，甚至是以一敵萬，這裡也還有二十萬大軍呢。
別說二十萬人，就算是二十萬頭豬站著不動讓趙明淵砍，也得累得他精疲力竭，劍都得給他磨斷了。
雖然看起來自己的戰略有些膽小甚至是卑鄙，可是作為草原人，頡利自然信奉實用主義，能贏就行，勝者是不被指責的。
甚至，即便是用卑鄙的方法獲勝，那也是智慧狡黠的體現，這在草原上乃是讚譽之詞。
頡利就問，都飛龍騎臉了，自己還怎麼輸？
有這樣的信心，頡利整個人氣場都不一樣了，拿出了草原霸主的氣勢，衝著對面高喊道：「對面可是明王趙明淵，還請上前答話。」
看來這是例行的戰前嘴炮環節，趙明淵自然不懼，獨自一人拍馬上前。
草原人向來敬佩英雄，見趙明淵竟敢獨自一人上前直面二十萬大軍，即便是作為敵對方的突厥武士，看向趙明淵的目光中也皆是敬佩之色。
可是看到趙明淵不住上前，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頡利可汗不禁有些心慌。
難道趙明淵真的準備一人沖陣？
他瘋了嗎？
好好的皇帝不做，為什麼偏要冒險拼命啊？
見趙明淵已經走過兩軍中點卻依舊沒有停步，頡利可汗忙出言喝止，讓趙明淵不要再向前了。
同時，他身邊的親衛也都彎弓搭箭，無數閃著寒光的箭尖指向了趙明淵。
頡利可汗雖然知道這樣的舉動會顯露出自己心中的怯意，也會讓他在大軍面前威嚴掃地，對他的統治大為不利。
可是相比生死大事，這一時的面子只是小事罷了。
好在趙明淵並沒有打馬加速，而是慢慢地停了下來，獨自停在了兩軍陣前。
頡利可汗見此，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即不由地為剛才自己的表現而感到惱怒，大聲喝道：
「趙明淵！你身為大宗師之尊，卻行事卑鄙無恥！
我突厥國師武尊畢玄大人，他為了兩族和平而到長安調停明唐之戰，沒想到卻被你暗中毒害了。
如今，我突厥大軍南下為國師復仇，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哦，原來如此。
怪不得畢玄死了這麼大的事，這些草原人面對趙明淵卻並沒有什麼畏懼之色，反而皆是同仇敵愾，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是頡利可汗隱瞞的事情真相，告訴他們，趙明淵是使用了卑鄙的手段這才殺死了武尊畢玄。
當然，或許在普通人看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也為更合理。
畢竟，武尊畢玄坐鎮草原數十年，在草原之民心中乃是天神般無敵的存在，怎麼可能會輸呢？
更何況，還是和與其齊名的高句麗弈劍大師傅采林聯手，卻被趙明淵給輕易殺死了。
這個真相比他們的謊言更令人難以置信。
趙明淵若有這樣的本事，那早已是天仙神佛的境界，凡間又有誰能抵抗呢？
那他們還打什麼？
乾脆直接跪下投降，求趙明淵饒恕好了。
對於敵人的污衊，趙明淵自然沒有解釋的必要。
對於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只不過有一件事，趙明淵卻是比較好奇，想要弄明白。
於是，趙明淵問道：「頡利可汗，我有一事不明。
不知李淵給伱的那封信上寫了什麼？
怎麼就讓你忽然下定了決心，要一心南下呢？」
頡利可汗答道：「大唐本就是突厥的盟友，此次南下乃是李唐花重金邀請我們來維護和平的，武尊大人只是先行一步罷了。
沒想到，趙明淵你竟然不顧大宗師的身份，親自通過楊公寶庫潛入李唐皇宮下毒。
其後更是率大軍攻入李唐皇室，趁機殺死了武尊大人和弈劍大師，更是絞殺了李唐宗室。
這樣無恥的小人行徑，實在是天人共憤！
長生天在上，我頡利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誓不為人！」
「誓不為人！」
聽著身後眾人充滿殺意地呼喊，頡利可汗明白自己已經完成了鼓舞士氣的目的，便無心多言。
於是，頡利可汗一揮彎刀，他身後那縱橫草原無敵的金狼軍便沖了過去。
既然知道趙明淵的騎弩兵厲害，只帶了三千人就敢阻擋他的大軍，自然是有其底氣。
不過，經過對這些騎弩兵的仔細研究，頡利可汗卻也有了應對之法。
給頡利可汗帶來底氣不是其他，而是他那五千親衛。
這些親衛全部弓馬諳熟，更是人人身著重甲，皆是以一當十的勇士。
雖然草原貧瘠，冶煉技術也不行。可是同中原數次大戰，頡利可汗自然也得到不少戰利品，足以讓頡利可汗養出這樣一支精銳的重甲騎兵。
如今，頡利可汗便準備用他們來抵抗趙明淵的騎弩兵。
雖然頡利可汗知道，這些重甲騎兵雖然防禦力足夠抵擋弩箭，但是他們跑得太慢了。若是趙明淵要逃的話，他們是根本追不上的。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將從無敗績的趙明淵殺得大敗而歸，這已經足夠頡利可汗穩定他的威望了。
見識過畢玄厲害的他自然明白，若是大宗師不想死，一心逃走，即便是萬軍從中，也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留下他來。
只要打破了趙明淵的不敗神話，讓他聲望大跌，想必一定能讓趙明淵統一中原的過程再添波折。
即便趙明淵穩住了局勢，想要真正地統一天下也要緩上幾年。
同時，憑藉這一戰的勝利，頡利可汗必將聲望大漲，足以在這段時間真正地統一草原。
雖然即便統一了草原，南下中原也沒有勝算，可雙方互相對峙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便是頡利可汗的計劃。
只不過，他的願望永遠也不可能達成了。
在悠長深遠的號角聲中，二十萬突厥大軍逐漸開始加速，由慢到快地奔馳起來。
萬馬奔騰的場面震撼無比，令人望而生畏。而沖在最前面的正是頡利可汗那五千重甲鐵騎。
面對大軍衝鋒，趙明淵果然如同頡利可汗所想的那樣退走了。
見此，頡利可汗心中更是大定，果然大宗師也不敢直面大軍圍殺，這把穩了！
可不等頡利可汗放下心來，竟有變故突然發生了。
沖在最前面的重甲鐵騎才剛剛踏過兩軍的中點，便聽「砰！」的一聲震天巨響，接著火光雷鳴馬長嘶之聲連綿不絕。
是地雷！
趙明淵在此地提前布置了戰場，在軍陣前埋了許多地雷。
如今，突厥大軍的戰馬踏進雷區，自然引動了機關，爆裂開來。
這一聲聲震天巨響造成的傷亡還是其次，可這些火光雷鳴之聲，卻是這些從未經過熱武器洗禮的戰馬所最為驚恐的。
馬受驚後自然是橫衝直撞，頓時將突厥大軍的軍陣弄得亂作一團。
可騎兵衝鋒起來，又哪裡剎得住腳？
不管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後邊的軍隊依然不住地往前沖。
頓時如同發生了連環車禍一般，成千上萬的騎兵撞成一團，傷亡者不計其數。
如此機會，趙明淵怎會錯過，立即便率軍向前。
更有一支小隊疾馳而出，來到敵軍陣前不足百步遠，藉助馬力拋出無數鐵球狀武器。
隨即火光轟鳴之聲便再度降臨，突厥大軍的亂局更是不可收拾。
這一下仿佛達到了臨界點，這些戰馬似乎也終於意識到前方的危險，竟然紛紛調轉馬頭，向著來路衝去。
任憑馬上的騎士如何呼喊呵斥甚至是拉拽，卻也無法阻止這些戰馬驚恐之下的本能。
於是，這成千上萬全副披掛的戰馬，不僅沒有向著敵人衝鋒，反而朝著自家軍陣沖了過去。
即便胡人馬術精湛，可在這二十萬大軍齊聚的戰場上，人挨著人，馬連著馬，根本無地躲閃。
他們自然明白，在這萬馬奔騰之際，一旦躲閃不及被摔了下馬，被萬馬踐踏是多麼恐怖之事，只得接著向前衝鋒。
可向他們衝來的這些是頡利可汗重金培養的重騎兵，怎麼可能是他們這些普通士兵能夠抵擋得了。
於是，這些重騎兵一路撞得人仰馬翻，直入軍陣深處。
正當倖存者鬆了一口氣，暗嘆逃過一劫之時，迎接他們的卻是弓弩萬道，箭如雨下，火光雷動，連綿不絕。
這樣的場面，別說戰馬了，就連馬上的騎士看到也不覺驚呼「長生天在上！」
突厥大軍幾乎轉瞬之間，便一潰千里，紛紛掉轉馬頭，向塞外狂奔。唯恐手中的鞭子抽得慢了，被身後那惡魔般的明軍所吞噬。
即便頡利可汗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卻也止不住士兵們的恐懼，最終也只能無奈地隨之奔逃。
此戰之後，見識到明軍的恐怖，胡人皆稱趙明淵為長生天的化身，視之如神，談之色變，根本不敢有任何不敬。
於是，面對趙明淵的大明，草原各個部落紛紛沉默，再也不敢妄言南下牧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