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夏知道姜梨也是溪南大的學生後,走在學校都會不自覺地四處張望,看能不能找到那顆銀白色的身影。
「Hello?溪南酷哥的魂被哪個小妖精勾走了?」李延序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被戳中心事的許長夏咳了咳,多少有些惱羞成怒地罵他:「你煩不煩啊,自己學校的社團不參加,跑來我們學校參加籃球社?你沒事吧??」
李延序是頂級社牛,許長夏的好人緣一半都靠李延序拉攏來的。
李延序一把摟住大三的籃球社社長方揚,自來熟地說:「我們方社長特批的,你有什麼意見?」
方揚不好意思地笑著撓了撓後腦勺:「沒什麼是一頓麥當勞解決不了的,何況他請我吃了兩頓啊!」
「……」沒出息的,許長夏暗地裡吐槽。
訓練過後,許長夏去了 the moment上班,沒見著姜梨,有些慶幸,因為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從小到大,他的人生一直都很穩,富裕的家庭,健全的家庭關係,穩居上游的成績,穩定的朋友圈子,他喜歡做的IT研發也算是遊刃有餘。
姜梨就像一顆不定時降落的炸彈,輕輕鬆鬆就把他點燃,不管滅火就消失了。
見不到最好。
他是這樣想的,但是心頭縈繞的微小失落感是怎麼回事?
玻璃門自動打開,進來了兩個女的,兩人點東西的時候一直用眼神瞟他,手肘撞來撞去的。
許長夏很熟悉這種操作,趕在對方開口之前撤離。沒想到兩個女孩比他更快。
「帥哥,陪玩服務……可以點你嗎?」
許長夏低頭按了幾下手機,敷衍地說:「我打雜的,不陪玩。」
小艾在後頭嘖了一聲,這還挑起客人來了?
許長夏坐在前台實在是太張揚了,今晚來的客人都要點他一次,他乾脆戴上口罩和帽子。
他點開姜梨的聊天框,頭像是一顆泡在水裡的梨子,朋友圈都是一些有氛圍感、抽象的照片,沒有配文。不過那些圖看著像是她拍的。
跟她這個人一樣神秘,令人好奇。
聊天對話框停留在幾天前他發的排班表,跟他對她的了解一樣空白。
閒得蛋疼的李延序跑來the moment消費,為許頭牌充值了一千塊錢,成功和小艾老闆打成了一片。
許長夏有時候真的很佩服李延序的社牛屬性,如果是他,應該很快就能和姜梨混熟。
不對,李延序那樣的中央空調,姜梨才看不上。
瘋了,姜梨看上誰關他什麼事?許長夏煩躁地把一頭濃密的黑髮抓得亂糟糟,表情愈發地臭。
「不是……你們學校的告白牆怎麼整得像新校花的個人寫真集似的,每天都有路透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女團上班路透呢!」
李延序又開啟了八卦模式,小艾在旁邊也聽得津津樂道。
小艾看著眼熟,越看越眼熟,主要是這張臉誰見了都忘不掉。
「誒?這不是早幾天來找我們許頭牌消費的女孩子嗎?」
許長夏心頭一動,不動聲色地挪向李延序身後,偷瞄他的手機,果然一頭惹眼的銀白色長髮映入眼中。
原來姜梨就是新校花?怎麼這麼多人撈她,一個個都打的什麼算盤?!
「你不知道那天她走進店裡的時候我有多震驚,這長相這身材,對我的眼睛太友好了。我恨不得自己才是頭牌,對她一對一貼身服務!」
小艾語出驚人,而真正和姜梨一對一服務地許長夏心虛地摸摸發燙的耳朵。
她好像……的確挺好看的。
跟她對視真的有點壓力,很想挪開視線,又很想再看一眼。
「人家是才貌雙全,她早就保送B大了,據說是為了沖省狀元才參加高考。可惜啊,跟理科省狀元差了一分,B大數學系明明錄取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來了溪南大學,可把你們李校長得意壞了!」
許長夏聽了心裡咯噔一下,漂亮得不像真人就算了,還是個頂級學霸。
溪南大學是很好,但B大才是數學系學子的夢想啊。
差距一下子上來了,許長夏心裡特別沒底。
思及此處,許長夏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人家只是把自己當「消費品」,壓根兒沒別的心思,自己已經不值錢地想了這麼多。
「她為什麼不去B大啊?有什麼八卦嗎??」
今晚客人不多,小艾興致勃勃地想要聽更多八卦打發時間。
李延序撓了撓頭:「不知道呀,不過我們班有人跟她是同校的,據說她很少到學校來,她爸砸了幾百萬請名師輔導,家裡是頂有錢的。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許長夏抿了抿唇,走出花園,給親爸打了個電話。
「爸,你有多少錢身家?公司現在值多少錢?我什麼時候方便繼承?」
「……你老子還沒死,你就開始覬覦老子的財產了?滾!」電話被無情掛斷。
許長夏習慣了親爸的無情,並沒有被影響心情。
目前感覺唯一可以拿來比的就是自己的顏值和家產了,雖然腦子不夠姜梨的好,但也不至於差距太大。
再看看無聲無息的對話框,剛燃起的底氣又銷聲匿跡。
呵,人家對他根本沒想法。
*
因為颱風突襲,軍訓推遲了一周,頂著溪南市38度的高溫,以及海邊洶湧不斷的熱浪,新鮮的大學生們要接受長達兩周的高溫天氣正面反面360度炙烤了。
短短的半天時間,已經有五個學生中暑,再無情的教官也害怕出人命,紛紛為自己帶的班搶奪樹蔭。
姜梨所在的班級很悲慘地沒搶到樹蔭,只能頂著大太陽硬扛。
個子最高、體育細胞最發達的許長夏站在最前頭帶隊,一眼就看見一百米開外,同樣在女生堆里個子最高、站在最前頭的姜梨。
兩列隊伍位於正對面,兩人隔著熱浪遙遙相望。
只是看了大半天,發現她手腳愈發虛浮,狀態愈發不對勁。
被關在家裡學習的那些年,姜梨很渴望陽光,一周一次的體育課、騎術課是她最喜歡的。
可是現在她不渴望了,因為陽光來得太直接,太兇猛,她有些喘不上氣。
教官喊解散休息的時候,她搖搖晃晃地走向樹蔭,一旁的陸晴朗果斷地伸出手要扶姜梨,被沈樺賴上了。
「晴朗……我……我好暈啊……」
姜梨無力地瞥了沈樺一眼。
陸晴朗一邊扶著沈樺,一邊關心姜梨:「姜梨,喝點水吧?」
她的水剛遞過去,臉色白得像紙的姜梨就倒下了。
「姜梨!」
身邊的同學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有一個快出幻影的男人接住了姜梨,動作利落地抱起姜梨沖向醫護室。
醫護室躺滿了人,女校醫急得直吐槽。
「又一個啊?我的天啊!這鬼天氣就別搞什麼軍訓了,真是的!不夠床了,你抱著她坐在椅子上!我先給她餵藥!」
許長夏一張帥臉繃得緊緊的,叛逆至極的人破天荒地聽從校醫吩咐。
校醫拉上屏風後,在姜梨額頭敷了冰涼的退熱貼,又拿來一盆水和毛巾,遞給陸晴朗。
「要給她物理降溫,快點把她的外衣脫掉,用濕毛巾擦拭上半身。」
「好好好!我來!」陸晴朗手腳麻利地解開姜梨身上的迷彩服,突然反應過來,抱著姜梨的是男的!!
許長夏冷著一張臉,淡定地閉上眼睛:「我不看,你來弄。」
陸晴朗知道許長夏,告白牆上最多人撈的就是他和姜梨。話雖如此,防人之心不可無,下一秒,許長夏頭上被罩住了一件衣服。
「……」許長夏表示,幹得好。
褪去上衣的姜梨,軟若無骨地躺在許長夏懷裡,帶著薄繭的手觸及女孩的皮膚,手感就像摸到一塊嫩豆腐,滑得不像樣,在他心頭泛起陣陣酥麻,瘋狂考驗著許長夏的定力。
他在心裡默念無數遍阿彌陀佛後,姜梨終於醒了。
「我想喝水……」
「來來來,慢點喝。我去叫校醫。」
陸晴朗扶著她坐直一些,餵了點水,然後出去找校醫。
姜梨這一系列動作其實是在許長夏懷裡蹭動,這下子念再多遍阿彌陀佛都沒用了。
姜梨的聲音,姜梨的觸感,姜梨身上的香氣,姜梨在uni親他的模樣,合在一起就是頂級的動情催化劑。
身體的反應來得如此之快,許長夏社死了,社死在9月份38度的酷暑里。
他想起一句話,面對喜歡的人,身體的反應最誠實。
懷裡的人察覺到了什麼,聞到熟悉的混合著木質香調的青檸味,對於這個男人的身份,心裡已有了結論。
姜梨果斷地扯下罩在男人頭上的迷彩服。
許長夏立刻用手臂擋住眼睛,也擋住臉上的紅暈。
然而紅得滴血的耳垂暴露了他內心最底層的惡劣思想。
「你穿好了沒。」啞得不像樣的聲音響起。
姜梨忍不住笑了下,惡作劇地湊到他耳邊:「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溫熱的呼吸,純真俏皮又帶著魅惑笑意的聲音,還是第一次聽見這人笑,極致挑戰許長夏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