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消毒水的氣味充斥著空氣中每一個角落,三張床上各躺著一個主,皆是臉色蒼白,一個重傷未醒,另外兩個渾身纏滿了紗布,他們渾身上下都被森冷的寒雷侵蝕。
倘若他們沒能掙扎著離開,恐怕,夏國將要折損三名主。
病床前站著一位穿著長款風衣的年輕男性,腰間插著一柄唐刀,正是方奕。
「把你們所精力的事,全部告訴我。」
一貫冷淡的嗓音,如今落在身受重傷的兩位主耳中,宛如天籟。
李源抬起頭看著方奕,強忍疼痛,回憶起之前見到第一序列主的那一幕。
他的面孔上不由自主爬滿驚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記憶的最後一刻,就是那個第一序列的主手指向他們,下一刻,另一位主陸行的心臟都被冰森寒雷給洞穿了。
他們扛著陸行拼命逃竄,用盡渾身解數,才逃離了那片漆黑的死亡之地……
想到這,李源還是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的傷口,如今已經經過處理,用醫用紗布包裹住了,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臟還在跳動。
「那傢伙……簡直就是個怪物!」李源回想起那道輕而易舉重傷三人的身影,至今仍心有餘懼。
「我們神罰隊執行任務,沿著布羅科利河沿岸一路穿過兩個小國,抵達金門國時,我們抓到了那位主,正欲將他擊殺時,沒想到,突然竄出來一個強大的修行者,一出手就直接洞穿了陸行的心臟。」
「陸行是第二序列王座,之前已經吞噬了三個王座,就算是第一序列之主,也未必能如此輕鬆將他重傷!他絕對是第一序列的主!絕對是!」
「他差點連我們也一起殺了,幸好我用河水阻撓了他片刻,離開了金門國,他似乎就沒有再繼續追了,我們才逃了出來……」
李源說話時聲音顫抖,他回想起那個時候,當真比虎口逃生還要驚險,只差一秒,他就會和陸行一樣,被洞穿心臟,也幸虧陸行心臟長得偏,否則他現在是神仙難救。
聽完李源的話,方奕眸光一閃。
終於出現了麼。
第一序列之主。
這將會是第一個挑戰新秩序的主,而且還出現在了夏國境內,這是一個信號。
開戰的信號。
他是一種挑釁,而在這個主之後,代表著那些還在觀望新秩序的主,他們作惡多端,被所謂的新秩序審判,狼狽不堪。
而一旦這個新秩序有動搖的跡象。
這些人會如同鬣狗一般衝上來,瘋狂地對四國的統治進行反撲。
……
大漂亮國。
教堂。
「有第一序列之主出現在夏國境內了?」
天使之主端坐高台之上,緊閉的眸子倏然睜開,眼神深邃,涌動著思緒。
「確認了麼?是第一序列?不是強大的第二序列多王座之主?」
「可能性99%,據說是出手就斬斷了夏國神罰隊的一臂,重創三位主,有一位至今還重傷昏迷不醒,另外兩位亦是住院,還驚動了夏國的陽神之主。」
天使之主眸中閃過一絲淡淡愕然,他沉吟道。
「的確只能由他出手。」
「第一序列之主,此事相當棘手,一旦處理不好,將會造成全世界的大動亂。」
「如今新秩序剛剛擬定,正是各國觀望的時候,一旦讓他撬開了這條縫,各位主群起擁躉,來日後患無窮啊。」
天使之主眸光平靜,穿過穹頂照射而下的陽光,落在高高立起的神像之前。
「此事與我們無關。」
「讓夏國頭疼去吧。」
……
毛熊國。
暴戾之主聽見下面的人匯報,眉頭深深皺起,額頭之間擰起了一道深深的川字紋。
「夏國境內動手?出手就把神罰隊廢了一半?這個第一序列之主……還真是勇氣可嘉。」
如今四大國聯手,明面上是大漂亮國最強,畢竟是領頭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剩餘三國從紙面上來看實力相當,不分上下。
但暴戾之主很清楚,比起其他第一序列之主而言,夏國那位陽神之主實力強大,深不可測。
這下真有好戲看了。
想必這位第一序列之主是自以為挑了個軟柿子,想從夏國打開這個缺口,從內部動搖四大國的威懾。
如今四國一體。
全民修行初期,大國威懾力仍在,一旦這個威懾力破了,那麼暗處,不知多少個主會集結起來。
「陽神之主出手,這件事不出一周就會解決了。」
「等著看吧。」
暴戾之主感慨。
「您對陽神之主這麼有信心?」有不了解夏國情況的主疑惑開口,「陽神之主雖然一刀斬了櫻花島,讓這個國家到現在都沒緩過來,但那大地之主畢竟只是第三序列,真要論實力也是墊底,而現在第一序列之主出,同為第一序列,陽神之主未必能討得好處。」
「更何況,這位主之所以敢選擇夏國,就已經預想了會對上陽神之主,他是有把握而來的,也許他的王座正是克制陽神王座也說不定。」
「感覺是故意衝著陽神之主去的,應該是有什麼底牌,感覺自己穩了。」
暴戾之主瞥了面前的胖子一眼。
說實話,他說的不無道理。
但話又說回來……
能有把握打贏那個可怕的男人,這把握得有多大?起碼實力得有金剛境七階才有機會。
七階只是個門檻,除此之外,還得有克制陽屬性的屬性,要說陽神之主除了刀沒有別的手段,他是不信的,所以還得克制他的其他底牌,這樣七七八八算下來,綜合實力都快比肩第四境神月了。
反正暴戾之主是沒有這個把握。
當然也不排除那個作亂的主,綜合實力真達到了第四境。
畢竟敢帶頭造反,沒點本事怎麼行?
這一次,這個主弄出來的動靜不小。
他敢傷神罰隊,就是想一戰成名,很明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如今,不止四大國,諸多小國也在暗中觀望,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四國秩序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銅牆鐵壁。
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
暴戾之主喃喃道:「真期待,陽神之主會如何教訓這個破壞規則的第一序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