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弟子也有些狂熱，「仙尊秘境可不是普通的真君秘境，裡面或許真的藏著飛升之法！」
掌門弟子嚴肅地給二人潑了一盆冷水，「我看過相關的野史，野史記載，第一次破道仙尊秘境現世是在三千多年前，當時進去了一千多個元嬰，最後只有寥寥數人倖存，這一次是第二次。」
「寥寥數人！君行師兄，書中可記載發生了何事？」
「據倖存者言，秘境之內有數隻極其強大的護府靈獸，凡有生人闖入，便會大開殺戒！」
「能屠殺數千個元嬰，莫不是五階靈獸！」
這位君行師兄正是掌門大弟子，長生宗的傳宗弟子，叫做蕭恆。
蕭恆面色有些凝重，「不知，秘境承載的力量有限，化身真君在外界以兩界融合程度卜算，確實無法排除秘境內部存在五階妖獸的可能。」
凌熙聞言，也有些好奇，但他好奇的點與別人不同，「君行師兄，倖存者是何人？」
蕭恆看了這個最小的師弟一眼，面色略微緩和，搖了搖頭，「這個沒有記載。」
一個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都過去三千多年，倖存者約莫早已魂散仙洲了。」
說話的青年容貌昳麗，一雙桃花眼含著笑意，瞳仁靈動，眉目深情，說不出來的風流韻致。
凌熙點點頭，正要贊同。
一道清脆爽快的女聲先響起，「乘月此言差矣，元嬰雖只有兩千年壽元，真君卻有萬載，你如何能確定倖存之人沒有成就化神之位？」
風月宴被人反駁沒有一絲不渝，一雙桃花眼蘊滿了笑意，往說話的女子看去，那女子長發高束，五官明艷，端正大氣，「還是忘情師姐考慮周全，倖存之人既然有活著的氣運，未必沒有晉位的造化。」
鍾情點點頭，略做思慮，認真地說，「上一次秘境現世後晉位化神的真君也有不少，卻沒有聽說過哪一位是從秘境中出來的。不排除倖存者羽化的可能，也不排除是我們所知匱乏。」
風月宴笑著附和，「師姐說的是。」
一個弟子略有擔憂，「且不說是否有五階妖獸，若有至寶現世，單是兩千元嬰彼此爭鬥，互相殘殺，殺到最後，只怕也是屍橫遍野，十不存一。」
「我等修士與天爭命，唯一目的便是成就大道，得以超脫。仙尊秘境，飛升之法，誰不想要？」
蕭恆沉聲道：「飛升固然是畢生所願，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滿身殺戮，心魔纏身，就算僥倖飛升，又有何意義？」
風月宴收斂笑意，桃花眼向下看，微微皺眉，令人忍不住想撫平他眉間愁緒，他疑惑又感傷地道，「可若不搶奪機緣，不擇手段，身體囿於凡軀，空待壽元耗盡後羽化，如何能夠飛升呢？」
蕭恆皺眉，似乎也遇到了難題，他看向垂眸靜坐的凌熙：「長熙，在心魔纏身的痛苦中飛升，或是在道心無瑕的寧靜中死去，你如何抉擇？」
眾位弟子紛紛看向凌熙，這位師弟天才之名甚是響亮，可鮮少外出走動，眾人對他其實算不上熟悉，因此尤為好奇。
凌熙頂著師兄師姐殷切地目光，緩緩說：「眾所周知，化神後便不需再渡劫，只要積累修行，靜待飛升。
可飛升者寥寥，毫無規律。
人們相信崑崙有飛升之法，並滿懷希冀地仙尊秘境中尋找，可破道仙尊為何沒有飛升？
戰勝心魔劫便能進階，可心魔並不會完全消失，那麼心魔劫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心魔的存在是否影響飛升？」
眾人皆在默然思考，風月宴挑了挑眉，眉間那抹愁緒仿若泡影，早就消失了。
「長熙師弟，這本就是修真界亘古不變的辯題，在此提出是不是在難為眾位師兄師姐？」
凌熙搖搖頭，「君行師兄的這個問題，長熙並沒有回答的資格，故而只是提出了自己關於此問題的疑惑。」
眾人又向凌熙投來疑惑的目光，凌熙解釋：「沒有因為壽元耗盡而瀕臨死亡之前，長熙也不知道如何選擇。但以現在的想法來說，我認為心魔是影響飛升的因素之一，因此我選擇道心無瑕地飛升。」
眾師兄師姐：「......」
「噗嗤」，風月宴毫不留情地笑了，「長熙師弟真是自信啊！你認為你可以在壽元耗盡之前道心無瑕地飛升，所以一直在思慮『心魔纏身地飛升』這句話，完全沒考慮過道心無瑕地死去這個選項哈哈哈......」
「哈哈哈......」，蕭恆大笑起來，其他人也發出善意的笑聲。
人性複雜，在修煉途中，難免會因為各種方式沾染心魔，『道心無瑕』只是先輩修士提出的一個美好的設想。
人們覺得懷有心魔的人也是可以飛升的，崑崙的飛升之法一定可以彌補這一缺陷，因此蕭恆的問題在現實中只有『懷著心魔飛升和懷著心魔死去』。
凌熙也隨著眾人笑了笑，並沒有因為師兄師姐的笑意而有不好的情緒波動。
鍾情卻沒笑，反而十分贊同凌熙，「師弟說的沒錯，我也相信心魔制約飛升，雖然不染心魔很艱難，我們也要盡力避免。」
風月宴收起調笑之意，眼角重新流露出溫柔笑意，「師姐說的沒錯。」
蕭恆也正色道：「正是如此，此次秘境，我們要盡力爭奪機緣，也要維持底線，以免沾染心魔。」
眾人紛紛應和，「是，大師兄！」
五天後，眾人終於抵達炎陽城往東三萬里的無主之地，一片熔岩千里的煉獄之地。
此時這片熔岩之上的天空卻出現了一種奇觀，藍色天空中間割裂般地出現一副巨大的地貌圖，其中森林山川河流樣樣俱全。
抬頭凝視片刻，仿佛置身於萬米高空低頭俯瞰地面，再低頭看下面的熔岩，頓生天地錯亂之感。
空中停泊著許多飛行法器，各門各派的弟子都在法器上觀望頭頂的世界。
察覺有新的飛行法器出現，眾人側目，在看見長生宗的藍衫白紋法衣後，紛紛露出了忌憚之色。
法器停好後，蕭恆出了水雲間，往最前方仙盟的法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