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得去吧？」古嵐瞪大了眼睛，滿是興趣。
「可是上次的探索失敗了呀，聽文杰說是咱們現在的技術存在致命的問題，無法克服。這種情況下，大人還能再去一次麼？」
「那是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真有外星人的前提下啊，這次石錘有人，砸鍋賣鐵也得去啊！」
聽到這個遊戲還存在別的星球的人時，感到最開心的，就是他們這些玩家。
尤其是龔燕和鄺鑫，心裡都裝著同一個秘密的他們彼此小心地對視了一眼。
事實上這個遊戲表現出來的諸多特性，讓他們越發相信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尤其是開啟了「真實遊戲」選項之後，現實之中的他們也擁有了遊戲中才有的超凡能力後，他們就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說不定，他們的現實世界就處於這個宇宙中的某個角落。
所謂的遊戲就是某種空間通道，遊戲世界和他們的現實世界，其實就是這個宇宙中的兩顆星球。
遊戲裡，必須要走出去！
說不定就可以讓大人找到他們所在的星球，從而將他們也保護起來。
依靠現實世界自己的力量，很難成長到獨自對抗高維惡魔的程度。
遊戲世界中遭遇這些事情已經很久很久的時間，他們擁有更加成熟的對抗體系。
「去！必須得去！」鄺鑫一臉興奮，「我們去找老大，他肯定相信我們的話。」
這個遊戲世界裡的NPC對於他們的語言有著意料之外的反應，哪怕他們在遊戲內沒有做出任何相關的實際行動，但只要是說出的話，都會獲得NPC的反饋。
就好像那些NPC是知道他們玩家可以在另一個層面之間相互聯繫的一樣。
至於這種反饋是好是壞，那就要看他們玩家和這個NPC之間的個人關係了。
好感度足夠的話，他們說的話基本上都會被NPC認可。
比如從未在大人面前失信過的他們。
「只要知道外面確實是有外星人，大人他們想必很快就會開始第二次星際航行。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找大人！」戴煉的雙眼中也滿是興奮，作為團隊決策者給出了自己的最終意見。
……
「試驗基本成功。」海倫滿臉欣慰。
利用生物主腦中心替換掉整個星艦的中控系統的試驗進行的相當順利。
別管那些老兵擁有多少的專業知識或者運氣是否逆天，他們所製作的這套生物主腦中心哪怕經歷了數年的潛藏吃灰，再拿出來用時依舊完全好用。
這套系統的算力水平甚至只比正常的電子系統高，替換之後整個星艦的運行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惟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套系統可能存在的不穩定性。」
由那些老兵腦袋所組成的系統固然是賦予了整套系統以靈性的光輝，但是人腦也就意味著可能存在情緒上的波動從而影響算力乃至是判斷。
這一整套系統除了最開始的現身依舊後來的基礎檢測，就從沒有經過長時間的實際運行。
未曾接受過時間考驗的它，在海倫這種科學家的心中，就存在一定的使用風險。
「只要能用就行。」
在這套方案是唯一解的時候，少許的風險，並不能勸退白厄探索的欲望。
「先開起來試試。」
也正好試驗一下，自己剛剛學的的高維空間傳送能力，是否能夠帶得動這一整艘星艦。
……
熟悉的平原之上，白厄帶著海倫和風靈等人走進星艦。
為了適配全新的中控系統，和以往充滿機械鋼鐵意味的星艦相比，現在的星艦在不少部分都做了相應的改裝。
那些半生物半機械的線束有如擁有生命般微微跳動，整個星艦上各種各樣的指示燈像是呼吸一樣緩緩明暗變動。
而四處存在的那些攝像頭也仿佛觀察到了新進入的白厄幾人，某種被窺視的感覺瞬間攀上幾人的心頭。
那些還存在一些人類思維的老兵大腦，正在好奇地觀察著他們這幾個突如其來的身影。
來到中控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圈在無數線束的溝通中緩緩轉著圈子的幾大圈人頭環路。
一個個面貌各異的老兵頭顱被固定在那數個金屬圈的外圍，統一地在一枚圓柱體的周圍上下排列，緩緩轉動。
那些連結向全星艦各處系統的線束，正是從這套系統最中心的圓柱體中延伸出去的。
雖然星艦中各處都存在的攝像頭對於進來的幾人都表現出一定的觀察之意，但白厄幾人親自來到這生物主腦中心的面前時，那些組成這生物主腦中心的一個個老兵頭顱卻沒對他們的到來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那些微微張著嘴巴，睜著眼睛然而眼神呆滯無神的老兵頭顱面貌各異，明顯存在著生命氣息的同時卻又死氣沉沉。
以至於整個中控室充滿了一種令人心慌的詭譎氛圍。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合的風靈顯然有些不太舒服地皺了皺眉。
然而考慮到這是人類自己的事情，眼前這些人類的頭顱也是出於某種奉獻的意志而自我選擇了這種命運，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對於靈能修為高深的她，分辨出這些生靈靈性中的情緒底色，只是基本感知能力。
海倫的目光掃過這些人造人老兵的面容，無論看過多少次，她的眼中也會閃過一絲敬重之色。
隨後才對著白厄說道：「我已經啟動了星艦，隨時可以試飛。」
單人或者小隊規模的人員進行高維空間傳送當然不需要特殊的環境，然而對星艦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來說，開啟一個需要足夠它通過的「通道」，在星球上進行這一嘗試實在過於危險。
無論是高維空間自身的「惡意」，還是星球上那些事物自己不小心落入其中，都是麻煩。
他們準備將這一嘗試放在星球的大氣層之外，至於傳送的終點，已經有兩位駕駛著機甲的風暴戰士，早早等待在了遙遠的星球衛星之上。
「準備好了沒？」
「沒問題。」
得到了白厄的肯定回答後，通過星艦上的通訊設備和塔台方面聯繫，海倫轉頭對白厄點頭說道：「路線已淨空，允許通行。」
「點火。」
「3……」
「2……」
「1……」
「起動！」
隨著整個艦身微微一陣顫動，經過修復再一次煥然一新的龐大星艦又一次從這片大地上升起。
反重力的引擎在托起星艦本身緩緩浮向天空的同時，也帶起了一些散亂的砂石。
只是隨著星艦越飛越高，那些散亂的砂石也終於無力地從高空中跌落，淅淅瀝瀝地砸在地上。
這艘龐然大物的起飛無疑很容易引起周遭各種眼線的關注。
無論是原住民的各個城市，還是玩家的群體，都從中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黑水城的那位，在經過一次失敗的旅行之後，依舊沒有放棄這探索宇宙的嘗試。
原住民的各個城市如何做想，都無關緊要。
他們的意志從來無法施加於這將他們人類從最黑暗的混亂時代所解救出來的英雄人物。
而玩家們則是感到由衷的欣喜。
那些在第一次探索中選擇單飛的玩家們所傳回的信息已經明確表明了遊戲世界裡的宇宙空間裡還存在著相當熱鬧的人類文明社會。
知道這些的他們，又怎麼甘心只在星球之上晃蕩呢？
許多原本對第一次探索不曾關心的玩家開始摩拳擦掌，試圖拿到第二次外星探索的船票。
哪怕不能拿到第二次探索的船票，也可以為第三次第四次去做準備。
只要通過一次航行知道這個宇宙里是存在其他文明社會的星球人類，一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向這個宇宙一次次踏出探索的腳步。
然而無論那些一直關注於此各式各樣的人群到底都是怎麼想的，星艦終於是在所有有心者的眼前一路直上雲霄，飛出天外。
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宇宙深空以及那些從不知道多少光年以外射來星光的遙遠恆星，白厄屏氣凝神，開始運起高維空間傳送的法門。
隨著他的靈能溝通世界，高維空間和物質空間之間的隔閡被短暫打破。
一片如水波紋般蕩漾的宇宙空間，就在整個星艦的前方悄然出現。
海倫有些緊張地推動了前進檔位，懸停原地的星艦頓時緩緩向著前方進發。
提前發射出去的外部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下了星艦整個進入高維空間通道的全部過程。
梭形的星艦前段接觸到那片動盪區域的瞬間，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圖像一般，失去了最前端沒入區域的部分。
而隨著星艦逐步向前，直至大半個星艦的身體都消失在那片區域之中後，剩餘的星艦部位也在一片模糊中，開始變得若隱若現了起來。
直至某個瞬間，星艦內部反映著攝像頭直播畫面的屏幕，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所乘坐的星艦已經徹底進入了高維空間之中，失去了和處於物質空間中那幾個攝像頭機位之間的聯繫。
「嗡~」
一片安靜死寂的空間之中，只有星艦本身運行的聲音低沉地響著。
看著星艦在一片漆黑之中向前進發，海倫看向周遭的眼神充滿了興趣。
和物質世界絕對規律的規則不同，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甚至就連時間和空間的定義，在這裡都會變得模糊。
它的存在，簡直就是對一切人類所研究出來的科學定義的顛覆。
這就是高維空間。
每一個人類科學家畢生都想要挑戰並且研究的神秘領域。
許多科學家一生中最後的時光，往往都在與這片神秘領域的交織之中，逐步邁入死亡的宿命。
這是每一個科學家心頭的大山，也是每一個科學家最終的願望。
海倫也同樣如此。
只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上背負著怎樣的沉重使命。
在帶領著人類徹底走出那個黑暗的混亂時代奔赴光明的未來之前，她都不會允許自己將精力放在這個很難研究出成果的糟糕地方。
所以眼下的好奇……也僅僅只是好奇。
時間，在高維空間中沒有意義，也沒有任何實質的定義。
所存在的，只有對於變化的感知。
沒人知道他們在其中航行了多久，但在白厄通過留在衛星上的那兩位風暴戰士所給出的靈能信標找到衛星所映射的高維空間並且執行脫離操作回歸物質世界之後，才從這兩位留守的風暴戰士口中得知了他們此行所耗費的真正物質時間——
12秒。
「在星球內部的時候，空間的距離與在高維空間中的旅行時間就很難用單純的函數關係來描述。可能實際距離一千米的路需要在高維空間中走過十分鐘的物質時間；也可能五十千米的距離卻只需要進行高維空間傳送的他們兩分半的時間。但如果這個距離拉長到宇宙級別的天文單位上時，物質世界的距離總體上來說和在高維空間中的旅行時間還是成正相關聯繫的。」
12秒，從星球到達衛星，是他們星艦原本使用的曲率航行技術做夢都不可能完成的速度。
而眼下，通過高維空間進行穿梭的他們，瞬間就完成了這一穿越時空的壯舉！
「成功了！」全程負責記錄數據的海倫臉色欣喜。
傳送相當完整，星艦的自檢系統也沒發現任何故障，出發地和目的地也都精準無誤，意味著這次的嘗試，絕對是一次完美的大成功！
「如果你還有餘力的話，我們可以再嘗試幾次？」
任何實驗，終歸是需要大量的重複驗證來確保最終結果的準確。
海倫看著白厄，滿臉期待。
「我也來試試吧。」風靈在一邊笑著說道：「畢竟按照計劃來看，真正需要帶著星艦在高維空間中航行那麼遠的距離找到信標的所在，是我需要負責的責任啊。」
「那也好。」海倫點點頭，雙眼滿懷期待地看著風靈，「那就麻煩先知您了。」
風靈搖頭輕笑，「不用謝，你們的嘗試，也是我們所希望的方向。畢竟說起來，我們原本也是從宇宙中而來。我們精靈……也想追本溯源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