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食其果·攀扯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驚恐之極的聲音從破落的寺廟中響起。
洛婧瑤起身,慢條斯理的理了理坐了一夜帶起皺褶的衣裳。
「小姐,表小姐出事了,姑太太她殺了表小姐啊。」白露大驚失色的跑了進來稟報導。
緊隨其後的是洛靜空四人,滿臉不敢置信跟擔憂的過來找她。
洛婧瑤看著這幾張臉上那無懈可擊的表情。
洛婧瑤面部表情管理相當不錯的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被幾人撲捉到,幾人咳嗽一聲用來掩飾。
「走,我們過去看看,不過哥哥們,昨夜那幾人如何了?」洛靜空幾人跟那幾個暗外打鬥之事無法隱瞞過去的,只能大大方方表露在人前。
順便拿起幾個藥丸遞給洛靜空幾人,幾人雖然疑惑,但妹妹給他們的即使是毒藥也會吞下去。
幾個人不問,洛婧瑤也不說。
「他們咬毒自盡了,是死士。」洛靜空好似那沒有從死士嘴裡套出話來而懊惱的模樣給洛婧瑤說道。
他們急匆匆向賀靈瑤的廂房而去,這路上所說的對話,院子裡不多的香客也聽了個清楚明白。
洛婧瑤真是不知道該說老夫人她們是精明還是蠢呢?為了要她的命,居然只帶了幾個車夫跟身邊伺候的丫鬟,也好在距離京都不遠。
「堂妹堂妹,你沒事吧?」洛明舞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抓著洛婧瑤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沒有看到有什麼受傷痕跡後,她才鬆了一口氣,一臉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我沒事,堂姐無需擔心,你可有嚇到?」洛婧瑤溫和笑著說道。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我並沒有嚇到,要不是一聲大吼,我估計還沒醒呢,可今日這事也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姑姑她怎麼回事,怎麼會對表妹出手呢?」這是洛明舞想不明白的。
「現在也無法說清,我們還是先去老夫人身邊吧,這事也太可怕了。」洛婧瑤柔柔弱弱的拍了拍胸口,臉頰肉眼可見的又蒼白了一個度。
洛清雪幾兄弟心底還是不可避免的擔憂了起來,心裡真是把洛錦慧母女恨死了。
而老夫人一聽到自己的女兒把外甥女給捅了,當即一口氣沒有上來就撅了過去,嚇得勞媽媽大喊大叫,指揮著臘梅趕緊出去找大夫。
「大公子,老夫人暈倒了,表小姐受傷了,還請趕緊請大夫。」臘梅也是六神無主了,她們一直呆在國公府里安穩度日,什麼時候見過如此大陣仗?
「大哥,你照看著妹妹,我去吩咐車夫下山去找大夫。」洛靜舟當即說道,妹妹身邊必須留人,不然他們不放心。
「現在人心惶惶,寺院中主持為何不在?」洛清雪看著只有香客跟他們所帶來的丫鬟們著急惶恐,而這寺廟中的僧人卻不見一個,這不是應該出面維持秩序嗎?
「還請施主見諒,後山坍塌堵住了下山的路,主持正帶著幾位師兄弟在清理路況。」小僧人打了一聲佛號後說道。
「原來如此,不知小師傅可否知道這附近可有大夫?家中老人身體不適不能耽擱。」還有那賀靈瑤,一夜過去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山下村中就有老大夫。」
「如此多謝。」只是上下山的路堵住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來。
「施主客氣了。」小師傅說完後就退下了,今日寺廟中出了傷人事件,他們這些人恐怕也脫不得干係,肯定得受人家一番盤問。
「哥哥們,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老夫人……」洛婧瑤這個話沒說完,就看到披頭散髮,手中握著匕首的洛錦慧向他們沖了過來,嘴裡更是喊著咒罵著。
「洛婧瑤你這個小賤人,你怎麼不去死啊?你也太惡毒了,你賠我女兒,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洛錦慧看到洛婧瑤幾人,眼中的仇恨爆發而出,赤紅著眼睛想要討一個公道。
她昨天晚上明明去的是洛婧瑤的廂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等她醒過來時,床上的人居然變成了自己的女兒,胸口的刀口還在汩汩著血水。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們在前面,洛婧瑤跟洛明舞他們都在後面,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如今這個模樣,但她肯定是洛靜空這幾個小賤種搭的手,不然洛婧瑤那病歪歪的身體,如何大老遠的把整個人換過來,她不相信的。
肯定是他們搞的鬼。
「這位夫人,你在說什麼?別胡言亂語惹人笑話。」洛靜空一臉陰沉,這個賤女人,母女算計著他們也就算了,還要取了他妹妹的性命,現如今自食惡果卻不知悔改想要攀扯他人。
洛靜空這話一落,兄弟幾人齊刷刷站在洛婧瑤跟洛明舞身前,就怕洛錦慧發瘋傷害到他們妹妹。
洛明舞心中一陣感動,原來幾個堂哥也會護著她啊。
「滾開,你們這些小雜種,今日我一定要取了小賤人的性命,為我女兒陪葬。」洛錦慧憎恨的看著兄妹幾人。
「麻煩這位夫人把話給本公子說清楚,不然咱們就公堂上見。」洛靜空一甩衣袖道。
「大清早鬼哭狼嚎,莫名其妙冤枉人,難道在你眼中我們兄妹是那麼好欺,能讓你信口開河冤枉的人不成?」洛靜舟是一點都看不得自家妹妹受苦,更不要說洛錦慧這跟噴糞一樣的嘴,污言穢語說他們的妹妹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裡礙了這位夫人的眼,讓你至於這麼恨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卻提著刀準備要殺我,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洛婧瑤抹了抹蒼白臉頰上滾落下來的淚珠,搖搖欲墜的說道。
「你太過分了,我們是聽到家中表妹出事後急忙趕了過來,而你卻衝上來如此對待我家堂妹,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好人呢?」
本來還以為是洛錦慧得洛明舞,看到洛婧瑤兄妹幾人那看陌生人的眼神,她居然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自家姑姑了。
「你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一定會讓你們都付出代價,替我女兒來陪葬,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洛錦慧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只知道她寄予厚望的女兒,現在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命懸一線,她們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會成了現如今的模樣?這她不能接受。
洛錦慧說完,就雙手抓著匕首向洛婧瑤沖了過來。那眼中的恨意如洛婧瑤殺了她父母一般。
白露跟穀雨兩人當即上前,一腳踹在洛錦慧的胸口,把人踹了出去,兩人虎視矚矚的盯著洛錦慧。
這可是個毒婦,一天天裝的柔柔弱弱,其實比誰都心狠,笑著就處死一個下人,更是口蜜腹劍挑撥離間,就不是個好東西。
倆人不得不承認,她們有公報私仇的成分在裡面。
因為自家小姐還小又膽小,洛錦慧經常會瞅著夫人忙碌時來找自家小姐,因為她們不放心護的緊,她就找機會偷摸摸掐她們。
當時年齡小,又剛進府,只能吃了啞巴虧。
而本來昏迷的老夫人緩過神後就跑了出來,結果一出來就看到她可憐的女兒被兩個賤婢一腳踹了出去,心下當即大怒。
「住手住手,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規矩了?你們作為下人,居然敢對主子動手?來人,把這倆賤婢拉下去杖斃處死。」老夫人眼中閃過恨意,心中恨毒了洛靜空幾人,他們就是這麼欺負她的女兒的,這在她面前都是如此,如果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欺負的更狠?不孝子孫。
「洛靜空,你是鎮國公府的長子長孫,你怎麼能做出如此不孝不悌之事?那是你的長輩,是你的親姑姑,你怎麼能下得去命令?」老夫人這話純純是想要毀了洛靜空。
「是奴婢們護主心切,與大公子跟我家小姐並無關係,不知老夫人為何對一想要殺害我家小姐的兇手出頭?」白露穀雨看著勞媽媽帶著臘梅幾人過來準備抓她們去行刑。
兩人心下並無慌亂,穩重的站出來,替自家主子說話,因為她們知道主子是不會看著忠心護主的她們被人給欺負了的。
「還請老夫的慎言,此人披頭散髮,面如鬼魅,口口聲聲讓我替她女兒賠命,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害了一條命,讓人家家長找上門來,我心中實在惶恐,眼看匕首就要捅到我的胸口了,我的丫頭們護主心切,這不就把歹人踢出去了嗎?沒有想到這歹人居然會讓老夫人呵斥我們兄妹不孝不悌,斗膽一問老夫人,這又是我家哪一個長輩呀?我們的姑姑又怎麼會是她呢?難道這是老婦人遺落在外的女兒嗎?」潑髒水誰不會。
洛婧瑤低垂著眸子,一字一句扎的老夫人心口絞疼。
真不知道這個小賤人嘴皮子什麼時候這麼溜了?
「年紀輕輕,眼神就不好,我除了那一個女兒,哪裡還有另一個?這不就是在府里跟你們朝夕相處的你們姑姑嗎?」老夫人咬牙切齒,感覺到眾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針芒一般,疼痛難忍。
「什麼?這不可能?怎麼會呢?如果是跟我們朝夕相處,一直吃我們國公府,穿我們國公府,用我們國公府的姑姑,她怎麼能做出這麼狼心狗肺不是人的事呢?她可是口口聲聲污言穢語,要讓我替她女兒償命啊,我實在不知我什麼時候傷害了賀表姐?」洛婧瑤搖搖欲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瞪大著淚眼,看著老夫人,又看看狼狽的躺在地上起不來身的洛錦慧。
可憐極了,無助極了,也震驚麻了。
眼中卻是一片死寂。
想要讓她大哥背上不孝不悌的罪名來問責於她的爹爹教導無方,老夫人她們是在做夢。還真是不死心,個個惦記著他們的一切,老夫人惦記著娘親的嫁妝跟他們的私庫,洛錦重惦記著國公爵位,賀靈瑤母女惦記著她的命,可真是不得了呢。
「住口住口住口,你在這胡言亂語些什麼?來人啊,還不把這頂撞祖母,傷害親姑姑的小孽種抓起來,我倒是要問問顧氏是如何管理國公府,如何教導兒女的,如此無用,要她何用?」今日洛婧瑤她認也得認,不認還得認,費得扒一成皮下來不可,她倒要看看,顧氏那賤人會不會屈膝來她身前求饒。
到時候,還不是她說了算。
可她沒有想到,洛婧瑤怎麼會讓她這麼輕易的就拿捏住呢。
「老夫人,不知妹妹哪一句說的不對?你作為國公府的大家長,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胡亂冤枉人呢?難道我們就不是你的孫女孫子了嗎?」洛青知一臉難過的質問道。
老夫人一陣心虛又厭惡,自然不是,只有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才是她生的,她生的娶妻生子才是她的孫子,至於那賤人的兒孫,有什麼資格做她的孫女,她恨不得送他們去跟那賤人團聚,只是可惜了,那死老頭護的太緊,她根本無法下手,等小賤種出生後,又有顧氏這個母老虎……
「老夫人想要抓我們,我們作為小輩無法反抗,但是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你抓起來,我一定要問個明白,你抓我們的理由是什麼?可有證據?不管是順天府尹還是大理寺,更甚至各省知府衙門,他們要替人定罪,不也是需要證據的嗎?難道老夫人就可以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給我們兄妹定了罪,我不服,說到哪裡去我都不服?如果老夫人今日執意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對我們動用私刑,那麼我們一定會上金鑾殿問個清楚明白,北玄國哪條律法說在沒有證據或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扣押良民?」
洛婧瑤這一番話鏗鏘有力,單薄纖細的身子中有大大的能量,質問的老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撕碎了洛婧瑤。
可有些人卻看著眼都不眨。
比如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