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呃……」
站起來的趙子軒一時陷入窘迫，他努力回憶老師剛才的問題，但腦海中一片混沌。
他輕輕抓了抓後腦勺，試圖掩蓋自己的尷尬。
就在這時，他感到小同桌的手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臂。
隨之，一個微小的動作在課桌下悄然發生。
何解語將自己的課本悄無聲息地移到了趙子軒的面前，那上面用紅筆醒目地標記了一段文字。
——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趙子軒微微垂下眼帘，剎那間明了一切。
他的聲音淡然，狹長的眼眸微微發亮，與講台之上，那位語文老師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
「在淡淡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葉扁舟，那是桂木製成的高貴之棹，蘭草編織的雅致之槳。它在清澈的夜空中划過，擊破那寧靜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漣漪。」
「一位獨自漂泊在夜色中的旅人，他駕著桂棹蘭槳，逆流而上，仿佛在與時光賽跑，與命運抗爭。」
「那空明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映照出他堅定的眼神和決絕的神情。他的心，如同那空中的明月，清澈而深邃，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他心中所思，我無法得知。但我感覺，他的內心充滿了對美人的思念，對遠方天際的渴望。那美人，或許是他的摯愛，或許是他的理想，又或許是他心中的那一份無盡的憧憬。」
「我默默地注視著他，看著他在月光下漸行漸遠。我知道，他將繼續他的旅程，向著那未知的天際，向著那渺茫的未來。而我，也將繼續我的旅程，向著那未知的遠方，向著那渺茫的未來。」
「啪啪啪……」
掌聲如雷鳴般響起，經久不息。
過了好一會兒，課堂才恢復了寧靜。
講台上的語文老師，帶著一絲意外，看向趙子軒。
「你的故事很有創意，算是從另一個獨特的視角進行了解讀。但下次上課，我希望你能集中精力聽課，不要分心。」
老師的訓誡如微風掠過湖面，既不顯得過於嚴厲，也不過於輕描淡寫，仿佛特意為趙子軒留足了顏面。
趙子軒自然也是個聰明人，他並沒有藉機矯情或是挑釁，只是微微點頭，隨後輕輕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教室里響起了一片低語，有讚嘆、有羨慕，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前排的宋秋雅和魏筱瑤也是轉身過來，投以複雜的目光。
趙子軒對此視若無睹，他的心思全然在小同桌身上。
趁著老師繼續講課的間隙，他悄然伸手，輕輕拽了拽小同桌的衣袖一角，仿佛怕驚擾了這安靜的課堂。
他湊近她耳邊，聲音低沉而溫和：「謝謝。」
那份真誠和感激，如同清澈的溪水，純淨無暇。
何解語輕輕地揚起嘴角，那一抹微笑如春日暖陽，燦爛至極。
這動人的一幕，恰好被前排的一位細心觀眾捕捉到。
宋秋雅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憋悶，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呼吸，又癢又痛。
她越是想深呼吸，那種感覺就越強烈。
何解語與趙子軒的親近，讓她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
「趙子軒，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宋秋雅的內心在無聲地吶喊。
她一直以為，趙子軒是她生命中的永恆。
他眼中的那份專注與深情，仿佛是她永遠的依靠。
然而，何解語的突然出現，卻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她平靜的世界。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近了？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是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的普通同桌嗎？
這些問題在宋秋雅的腦海中不斷迴旋，讓她越發感到心煩意亂。
「秋雅，趙子軒剛剛那段解讀說得真好，真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心思細膩的一面，難怪他的語文成績那麼好……」
趁著老師轉身寫板書的間隙，魏筱瑤壓低聲音與同桌宋秋雅交談。
然而，宋秋雅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心不在焉地回應。
「筱瑤，伱說，我和何解語誰更美？」
魏筱瑤一愣，她沒想到宋秋雅會在上課時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教室里粉筆的吱吱聲、同學們的低語，一切聲音都仿佛遠去。
魏筱瑤瞥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見她正專注地講解著課文，便轉過頭看向宋秋雅，猶豫地回答。
「呃……你倆，各有千秋吧.……」
這個答案讓宋秋雅沉默了下來，她低頭看向自己書本上那已被橡皮擦去多次的塗鴉，心思不知飄到了何處。
……
課間十分鐘。
教室走廊上，高二3班的男生三五成群。
「你們覺得咱們班裡哪個女生最漂亮？「
李家明主動挑起話題。
高中生的話題總是圍繞著遊戲、美女和運動。
「這個問題嘛，我覺得挺主觀的，不同人有不同的審美觀。」
袁世偉笑眯眯地說，他是個性格隨和的人。
「你們不覺得魏筱瑤很漂亮嗎？她那雙大眼睛，每次看人都好像在放電似的。」李家明眨了眨眼，眼裡滿是欣賞。
袁世偉卻搖了搖頭，故意看向趙子軒說：「魏筱瑤是不錯，但我喜歡長發大波浪，宋秋雅就是這個類型。她那身材嘖嘖……是吧，子軒？」
趙子軒微微一笑，一點參與討論的興趣都沒有。
小屁孩哪有什麼審美。
世間的女孩往往具備不一樣的漂亮，如同春蘭與秋菊，各有各的芬芳和嬌艷。
他並不想參與到這種無聊的比較中。
「宋秋雅的頭髮是挺長的，但她是直發又不是捲髮，再說老師也不准捲髮，哪裡來的大波浪？」
李家明單純地說道。
袁世偉哭笑不得，「你傻呀，長發大波浪是三個意思。」
李家明一臉不解，露出清澈而愚蠢的眼神，「長發，大波浪，這不是兩個意思嗎？哪裡來的三個意思？」
袁世偉促狹地解釋道：「當然是，長發，大波，浪啊！笨比！」
李家明：「……」
這他媽也行？
「哦，對了！」
袁世偉靠近趙子軒，神秘兮兮地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同桌今天好像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簡直甜得一塌糊塗。」
李家明：「我也發現了，她笑的特別燦爛，而且比以前頻繁多了，你以前沒怎麼見她這麼開心地笑過吧？」
趙子軒聽後，淡淡地回了句，「無聊，人家笑一笑你們也要管，難道要人家哭嗎？」
他記得，這兩個傢伙以前沒有這麼八卦的呀。
小蝴蝶扇動翅膀，真的能變成一場龍捲風？
(本章完)